《半岛蝉鸣日记》 第零章 缘起 太阳悬在水洗般澄澈的青空，底下红柱白墙的寺庙里飘着蝉鸣和人声。 这是大阪四天王寺，由圣德太子在公元593年所建的唐式风格寺庙，是日本第一座佛教寺庙。 寺庙极乐门的飞檐下，裴惜言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过。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也有人在看他，其中女性居多。 一些欧巴桑心想这男生或许是在等自己的女朋友吧，四天王寺求姻缘是很灵验，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幸运，能找到日剧男主一样的男朋友......想着想着她们不由得有些伤春悲秋，青春真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而自己已经步入人生的下半场了。 一些年轻姑娘觉得他真是个贴合季节的美好少年，皮肤白的像富士山的雪，连微风都怜爱，吹起他的额发和衣摆。她们红着小脸经过，红着小脸抬头看，又红着小脸走远。 她们不知道裴惜言只是在找人。 看了一会儿后，裴惜言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父母真的又走丢了。 “估计又跑去哪里拍照去了。”裴惜言嘀咕。父母这样他倒也习惯了，从放心的把三岁的自己寄养在半岛的友人家，开始满世界乱飞就能看出他们绝对不是什么负责的正常父母。 反正有电话，他们那么大人了也不会丢，裴惜言摇摇头，转身融入了人潮。 这是14年的夏天，裴惜言和父母每年一次的旅行来到了日本。 日本除了一如既往的热，也刮着从遥远的巴西吹来的风，极乐门进进出出的人里有很多都穿着日本队的蓝色球衣，他们来寺庙朝拜许愿，希望远在南半球的国家队能取得好的成绩。 沿石砖路往里，裴惜言一路走到了仁王门。 一黑一红两座浑身肌肉的仁王菩萨守在门边，威严十足。被仁王门延伸的环廊包围住的，是寺院的中心珈蓝区域，里面矗立有一座五重塔，塔很高，塔顶的金柱更高，看着像是要把天给戳穿。 裴惜言做过攻略，知道这里是要买票进去的，但他的目的地不在里面，所以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环廊外有一个手洗庭，顾名思义是用来洗手的小亭子，有着古老的石制压水机。旁边有一个挂满白色纸条的许愿柱，裴惜言的口袋里有许愿条，听说四天王寺的许愿很灵验，所以他的目的就是来挂许愿条的。 但他的目标也不是这里。 走到钟声回荡的地方，这是北钟堂，裴惜言在附近看到了一座圆形的水池，告示板介绍说这是丸池，里面游有红色黑色杂色的鲤鱼。 丸池东面有一座很大的单檐歇山顶建筑，这里香火旺盛，屋顶时有鸽子起落，堂门口人流出入不停，看过照片，裴惜言知道眼前就是自己的目标地了。 四天王寺听上去历史很悠久，但由于一千多年中间经历过各种人为和自然灾害的洗礼，早期的古建筑几乎都被毁了，现在看到的大多数都是20世纪重修的，而这座建于1623年的六时堂便是寺院内现存最早的建筑，寺院名字里的“四天王”也被供奉在里面。 裴惜言随着长长的队列一点点挪，挪了有半个小时才挪进去。对着里面威严的四天王像朝拜完之后，他出了堂门，拿出口袋里为了区分特意穿有红绳的白条，掏出准备的笔开始写：
[希望家人健康，平安喜乐，希望姐姐出道后一切顺利，希望她的组合长虹长久......] 想好的愿望写完后白纸条还有空余，裴惜言很想写满，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愿望，只能暂时盖上笔帽。 除了丸池，六时堂前面还有两座龟池，乌龟在碧绿的池水里游来游去，池边的石栏杆前站满了人。 他们都在栏杆挂着自己的许愿条。 裴惜言找了找，找到一处人少的栏杆，这里只有几個女生，她们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裴惜言站的距离不远不近，依稀听到“绑紧一点”和“呆胶布”几句日语。 绑好后她们欢笑着转身，裴惜言和她们擦肩而过，有名女生的头发丝刺过他裸露的小臂，细痒的触感使得裴惜言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对方没有回头，他只能看到她及腰的长发，看不清脸。 裴惜言眨了眨眼，转过头，却不知道背后的女生在这时回了头，一张婴儿肥的小脸上大眼睛闪烁，她看了他背影好几秒，之后又困惑的转了回去，和朋友们走远。 这处栏杆也被挂满了白纸条，栏杆原本的红色只能透过纸条间的缝隙零星瞥见。裴惜言找到一处空处拿出许愿条准备系，一张许愿条却忽然落了下来，飘到了他的脚边。 寻思着应该是没绑好，裴惜言捡起纸条，上面的字迹很娟秀也很新，写着很简短的两句日语： [希望家人朋友健康长寿，希望自己能出道成功！——夏。] 和自己的愿望有些相似，想着有点缘分在里面，裴惜言帮忙将纸条绑好在寻到的那处空地，然后重新掏出笔打开笔帽，在自己纸条剩余的空白上写： [希望我和旁边的愿望都能实现。] 这一句刚好把纸条写满。 为了防止那张纸条再掉下来，裴惜言用自己纸条的红绳绕了它一圈，将两张纸条结结实实地一起绑在了栏杆上。 在他绑好的瞬间，“铛~”不远处的北钟堂再次响起悠扬的钟声，裴惜言抬眼，看到很多人兴奋的站在原地开始双手合十，虔诚的闭眼，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懂得入乡随俗，也跟着双手合十闭眼。 眼前黑了，一阵恰好的风吹过四时堂，吹的身上很舒服，像是真有神灵随着钟声出现，来带走人身上的污浊。 悠扬的钟声响了有一分钟，之后风也停了，裴惜言睁开眼，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拿出手机，准备对自己的许愿条拍张照，方便下次来的时候好找。他看向原先绑纸条的地方，却发现红绳不见了。 两张纸条也不见了。 在这个蝉鸣的季节，裴惜言没想到自己遇上了灵异事件。 “中午12点是一天中的至阳之时，每到这个时候北钟堂都会响起持续一分钟的钟声，钟声过后有时会有人发现自己的纸条找不到了，别担心，这代表你中了大运，你的纸条已经被四天王拿走了，你的愿望肯定能实现的。”——摘自日本某论坛对于四天王寺纸条消失事件的高赞回答。 第一章 树梢上隐秘的蝉 清晨，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一缕光从窗帘的缝隙偷跑进卧室，沿着木质地板的纹理一路延伸，在床沿停止。 床上的裴惜言已经醒了，正望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 他又做了那个梦，从18岁开始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梦里，自己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两个人在三年里断断续续一起做了很多事，看海，看星星，看日升日落，看潮生潮灭。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像风摇动着风铃。女孩的手也很软，手腕绑着红绳，握着的时候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会不停往鼻子里钻，连蔓延在周围的海腥和泥土味都给压住了。所有他都能感受的到，就像在玩百分百真实度的虚拟游戏。 唯独......看不清女孩的脸。 她的脸始终模糊，头发长度和颜色也不统一。 但这不妨碍梦里的一切很真实，真实的如同...... “触手可及。”裴惜言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 满手空气。 他放下手，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现在是18年10月的早上7：30。裴惜言醒了，却好想再次睡过去。 “kakao~” kakao特有的消息声透过枕头打断了裴惜言的发呆，这个时间点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发来的。 翻出枕头下的手机，裴惜言点开屏幕一看，果然。 努娜：[记得吃早餐！！！] kakao有个特点就是你点进去看了消息会显示已读，他只能习以为常的回复， [内~] [一定要吃哦！别老是只应不做！早餐都不吃身体还要不要了？] [内~] [还有，别吃個棒棒糖就觉得自己吃了早餐知道吗？鸡蛋也行，面包也行。] [内~] [还有......] 裴惜言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就这样过了十分钟。 [好了，我到美容院了，先不聊了。] [内，努娜辛苦了~] 放下手机，裴惜言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有一个喜欢管着自己的努娜是什么感觉？ 裴惜言觉得有好有坏。 坏的是她真的很唠叨，只比自己大了6岁，裴惜言却觉得像是多了一个妈，这也管那也管。 但她真的对自己很好，从小照顾自己到大，无微不至的关心比那常住在飞机上的亲妈都负责，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没有她裴惜言觉得自己长不到这么大。大学的毕业典礼也是她在场，专门推了行程挤出一点点空闲，两人在元杜尤馆前举着证书合照，她戴着口罩，欣慰和喜悦挡不住的从眼里跑出来。 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就是为了照顾你，把好的都给你吃了，才导致我现在长不高的。” 裴惜言很想反驳，“其实珠敏努娜也占了一部分原因吧！”但每次话到嘴边，他都说不出口。 因为是唯一的努娜。 ...... 没有继续在床上磨蹭，裴惜言掀开被子，下楼到厨房，从油烟机上方的柜子里翻出一袋面包，拍个照发给努娜后又塞了回去。 发了等于吃了。 去卫生间刷完牙，裴惜言又走到客厅，从茶几下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塑料糖纸塞进嘴里。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拉开靛蓝色的窗帘，窗外的汉江携带着充满暖意的阳光流向了眼底，在眼里筑起了只有汉南洞才能看到的绝佳风景。 裴惜言轻轻眨眼将它们揉碎，又睁开。 目测，是个好的不像话的天气。
看了一会儿，随着糖慢慢在嘴里融化，将纸棒丢进垃圾桶，裴惜言带着满口的甜味上了楼。 推开楼梯口就近的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制作台，配套的录音设备、混音器和电脑，再到麦克风、声卡、耳机......墙壁上挂着一些音乐海报和唱片封面，从六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到叶和花朵组成的字母Logo，钻石组成的字母Logo，再到走向水果世界的五个女生，别墅后方的红衣皇冠侧影，赤红背景下五个黑色影子...... 这是裴惜言的私人工作室。 他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 大概？ ...... 茶碗中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人脸，有人吹了吹，散开后露出一张猩猩模样的脸。 朴振英抿了一口茶水，低头继续翻看起手上的履历。 翻过了赫赫有名的新沙洞老虎，勇敢兄弟，二段横踢，黑眼必胜......他来到了履历的最后一页。 相比于前几页配有人物照片的详细介绍，这一页只有名字。 [Cicada，代表作品：《时间流逝》、《TheEve》、《KoKoBop》、《LoveShot》、《RedFlavor》、《Peek-A-Boo》、《BadBoy》、《powerup》......] 看着履历上这一个个令人耳熟能详的作品，朴振英摇了摇头， “不愧是‘树梢上隐秘的Cicada’啊。” Cicada，kenzie的得意弟子，从16年开始崭露头角，是EXO和redvelvet近几年专辑主打的第一制作人，明面上看是SM的嫡系，实则是自由身，初期也帮其他女团例如GFriend写过歌，才华横溢却又十分神秘，因不爱露面所以没几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朴振英倒是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些他的信息。比如他是97年出生，比如是延世大学音乐系毕业，自己的学弟，比如是个姐控...... 忽略掉最后一条不知哪来的消息，朴振英觉得相比前面看的那些制作人而言，他有一个特点就是产量不算很多，却首首都是精品。 而且很年轻，年轻就是资本，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如果新女团让他来制作...... 朴振英轻点着纸页，在心里衡量着这几位制作人之间的优劣。 茶碗的热气在思考中逐渐消散，冷却下来的茶更显苦涩。半晌后，朴振英喝了口茶，接着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小心地拨通了过去。 “嘟......嘟......嘟......” 响铃三声后有了应答。 “哟？振英？”电话那边是一道爽朗的女声。 “内，好久不见啊文贤老师。”朴振英和蔼的打着招呼，“身体还好吧？” “还能活个几年。” 相隔数十公里，西大门区新村洞的延世大学披了件季节赐予的红黄绿三色拼凑的树衣。树荫遮蔽的办公室中，音乐系教授李文贤推了推眼镜，玩笑着说：“说不定这是你和我最后一通电话咯。” “如果老师nim都只有几年可活了，那学生我估计明年就不行了。”朴振英笑呵呵，“老师nim可是要活到下个世纪的人。” “哈哈哈，你呀。”李文贤哭笑不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直接说吧，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内，老师nim，学生确实是有一件事想问。”朴振英斟酌着语句，“或许您知道Cicada吗？” “Cicada？”李文贤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是......小裴？” 第二章 jy “内。”朴振英点头，“听说是老师的学生。” “没错。” “请问老师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要招揽他？” “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最好。”朴振英笑着解释，“但主要的原因还是学生公司即将推出一个新女团，所以想找他邀歌。” “......”电话那边的李文贤闻言沉默了，像是在思考。朴振英屏气凝神等着答复。 等了有半分钟，朴振英有些按耐不住，一边重新翻看履历一边打破了沉默：“老师nim，是不是不方便，那也没关系......” “那倒不是。”李文贤叹了口气，“只是小裴这小子......有些古怪。” “有多古怪？” “他很少参与社交。”李文贤说着自己的了解，“如果是不认识的号码打给他，他百分之九十会挂掉。” “那邮件呢？” “他看倒是会看，只是一两个月可能才看一次。”李文贤摇头，“你也不知道他前几天看没看过，所以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呃......”朴振英有些无可奈何。 难怪对他的评价是“树梢上隐秘的蝉”，不仅人很难看到，甚至想找到他也麻烦。 “其实除了很难联系到人，小裴的性格还是蛮好的，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 “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他。”李文贤定下主意，“我也想问问这小子最近在干嘛，毕业后除了那几首歌的动静，也没见打个电话回来。” “那麻烦老师了。”朴振英松了口气。 “学生感激不尽。” ...... 录音室里有个专门放饮料和棒棒糖的柜子，就在制作台底下。裴惜言打开柜门拿了一根西瓜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然后继续蹲在转椅上琢磨起了刚从脑海中捕捉到的旋律。 “honey 红色味道好好奇， 那咬下去慢慢融化开来的草莓味......” 听到手机铃声响，他拿过一旁的手机瞧了一眼备注，确定是认识的人后才接通，“好久不见啊文贤老师，我可想死你了。” “那都不见你给我这个老师打個电话。”李文贤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兴师问罪，“毕业八个月了一通电话没打过！” “这不是怕老师您忙，没时间接吗。”裴惜言讪笑。 “少来，我时间多的很。”李文贤不给他面子，“倒是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忙着活着。”裴惜言突然的语气深沉，“毕竟老师你知道的，人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有工作？” “没有。”裴惜言说，“连我努娜的专辑都交给别人做了。” “这么说，你现在很闲咯？” 裴惜言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急忙抽出了嘴里的棒棒糖，补救说：“老师，我开玩笑的，那倒也没有很闲......” “你先别解释。”李文贤打断了他，“有人想向你邀歌。” 听到不是要被抓去学校当苦力，裴惜言松了口气，“谁？” “你的学长，jyp。” “jyp？”裴惜言挑了挑眉，“那个毕业于地质专业结果成立了娱乐公司的学长？” “麻佳，你有兴趣吗。” “是给twice写歌吗？”裴惜言来了兴致，“还是给裴秀智、got7？”
“那倒不是。”李文贤失笑，“是他们家的新女团。” “那没事了。”裴惜言又含住了棒棒糖，“老师伱听说过‘西瓜和苹果’理论吗。” “这是什么理论？哪个名人说的？” “我自创的。”裴惜言大咧咧的笑，接着娓娓道来，“西瓜和苹果理论就是说：西瓜即使需要麻烦的切开我也很喜欢吃，而苹果尽管不削皮直接就能吃，但我却懒得咬，相比jyp其他人，这个什么......新女团，就相当于苹果。” “这么说，你没兴趣？”李文贤听出了言外之意，“那我就帮你拒绝了。” 裴惜言想了想，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先不用，老师。” “你不是懒得咬这个苹果吗？” “但jype的食堂不是说远近闻名的健康有机吗？”裴惜言一口咬碎棒棒糖，嘴角勾起孩子般的笑，“老师你先答应，等我过去蹭个饭说不定就改变心思了呢。” 中午努娜又会来检查他的吃饭情况，这样正好不用自己做饭了。 ...... 今年七月，jype阔别了共度17年岁月的旧楼，搬去了位于江东区，总价值202亿的新大楼。 裴惜言很少来江东区，或者说他本身就很少出门，而且那边离自己住的汉南洞实在太远了些。 可今天是个例外。 驾驶着蓝色帕拉梅拉行驶过路面，车轮掀起了地上的落叶。根据导航带路，用了快一个小时，肩负着“蹭饭”任务的裴惜言终于到了位于江东区江东大路205号的jype新大楼前。 这座地上10层的建筑透过车窗看很是高大，巨大的蓝色JYPlogo悬挂在大楼的九层和十层间，大楼的整体外墙由单向透光的深色玻璃组成，可以避免太阳折射导致的光污染，也能避免粉丝拿个望眼镜就能探清大楼里的情况发生。 让他意外的是，大楼的门口没看到有几个粉丝，同样是公司大门，SM让裴惜言每次只能灰溜溜的从后门进去。 可能粉丝也觉得太偏远了吧，裴惜言心想。 扯了扯因为开车被压瘪的卫衣帽子，裴惜言推开车门下了车。 秋天的太阳有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暖洋洋，但唯一不变的就是照在裴惜言身上会让他白到反光。 一楼有一间咖啡厅，但裴惜言的目标不是这个，他只是略微朝咖啡厅里瞟了一眼，看到里面倒是人多，接着直直的往大门走去。 旋转门开始运转，前台面向大门的女员工看到动静习惯性的低头问候： “欢迎光临jype，请问你有......” 她接着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人后，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口。 这是......吸血鬼吗？她呼吸一窒，不由得想。 黑色的兜帽卫衣穿在眼前皮肤白的发光的男生身上，黑与白被划分的如同昼夜般泾渭分明。 随着男生越走越近，她也能看得更加清楚。上宽往下流线型慢慢收窄的小脸，漆黑的眉，睫毛很长，让人怀疑是不是戴了假睫毛。只有动漫里才会看到的类平行四边形的眼睛，鼻梁很挺，在上面滑滑梯估计会很顺滑，嘴唇厚度适中，唇角的线条锐利......这种种条件加持在一起，让女员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大发！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来了这种颜值的练习生了？ 第三章 盗梦 “那个......”裴惜言走到前台刚想开口，女员工直接脱口而出： “练习生部在四楼。” “呃......四楼吗？”裴惜言看了眼左手边不远的电梯，“康桑哈密达。” “不客气。”女员工笑颜如花。 “不过我的目的地不是四楼。”裴惜言站在原地没动，“能帮忙联系一下朴振英社长吗？” 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我其实是来找他的。” “诶？”女员工眨了眨眼，如果不是顾及形象的话她甚至想挖挖耳朵看看是不是听错了。 但看着眼前男生眼里闪烁的真诚，她最终点了点头。拿起电话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件事， “不好意思，请问你的称呼是？” “C-I-C-A-D-A。”裴惜言一字一句，“Cicada。” ...... 接到通知的朴振英匆匆下楼，在见到裴惜言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你就是......Cicada？”他不确定的问。 “内，学长好。”裴惜言咧着笑。 “嘶——” 得到肯定的答复，回过神来的朴振英当即围着他绕起了圈。就像是在看着某种珍稀动物。 裴惜言倒没什么异样的情绪，或者说他对这样的反应习惯了。 几年前他第一次去SM，李秀满就是这样的反应。虽然没朴振英这么明显，但眼里的精光看着都快要把眼镜给刺穿了。 努娜也说，要是带着他一起出去逛街，忽略掉自己身上的爱豆光环，裴惜言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就像一桌菜里最中间的那份炒年糕，努娜比喻。 “啧啧啧啧。” 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朴振英棕黑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Cicadaxi，有兴趣当爱豆吗？” “呃，学长......秀满叔曾经也这么问过我。”裴惜言耸耸肩，“我现在还站在这里就能说明我的态度了。” “你说得对。”朴振英笑容收敛，“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回答李社长的？” “即使在台下幕后，我也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裴惜言笑容淡淡，“就像树梢上的蝉，树叶可以遮蔽它，却遮不住它声音的响亮。” “哈哈哈哈哈。”朴振英的长手自来熟的攀上他的肩，“不错，这才是我们延世出来的学生该有的自信！” “走吧学弟。”他顺其自然的改了称呼，“我们上楼谈谈这次的合作。” “我倒没问题。”裴惜言没有拒绝，“不过学长，要是能先吃個饭再谈就更好了。” “学弟你这算是来对地方了！” 朴振英身上涌现出让人能直观感受到的强烈自豪感，“我们jype的有机农食堂可是一顶一的好！” “那先谢谢学长的招待了。”裴惜言微眯起眼睛，里面一闪而过一丝察觉不到的窃喜。 ...... 食堂在二楼，上个楼梯就到了，外面还有它自己的名字，“JYPBOB”。 进门右手边还能看到朴振英自己设的标语： “BOB（家常菜）固执，1.主要使用有机农和绿色食材......” 四周玻璃灌进来满满当当的光线，整体环境干净明亮。每个餐桌之间都会有一盆餐桌宽度的绿色植物，可以当做点缀，也是起隔板的作用。 不仅吃的是有机农，连看的都是有机农。
jype平时的午餐时间是十二点到一点，现在才十一点多，食堂没几个人。菜做的差不多了，整齐码放在墙边的餐盘等着食客临幸。 由于是自助模式，吃多吃少全看个人意愿，而且价格也不贵，4000韩元就能美美的吃上一顿。 拿着餐盘探索了一圈，挖上自己想吃的菜后，裴惜言和朴振英一起找了个靠窗的桌坐下。 裴惜言照例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努娜发过去应付每日的三餐检查，看到那边没显示已读，努娜她果然还在忙。 手机放到左手边不管，在朴振英期待的目光中裴惜言拿起了筷子，低头刚吃了一口煎鱼，朴振英立马迫不及待地发问： “学弟，味道怎么样？” 感受着嘴里鱼肉焦酥细嫩的口感，裴惜言轻轻点头，“玛喜达（好吃）。” 虽然比不上自己做的，但也比想象中的要美味。 “合胃口就好，能让吃饭的人感受到有机农的魅力，是我一生的追求。”朴振英突然的感慨万千。 裴惜言真怀疑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公司社长还是个朴素的耕种老农。 他抽了抽嘴角，“确实很有魅力。” 朴振英呵呵一笑，他也懂食不言的道理，没在废话，安静吃起了饭。裴惜言的吃相很斯文，不会发出吧唧声，一时之间两人周围只有筷子和餐盘的碰撞声回荡。 吃了一会儿，盘中的分量少了三分之一的时候，裴惜言突然停住了筷子。他的耳朵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食堂外传来的声音，听着像是女生的嬉闹。 嬉闹声由远及近，好像就快要到食堂门口，他抬头好奇的望过去。 朴振英也听到了动静，回过头脸上扬起慈父般的笑：“应该是twice的孩子们来了，她们最近刚好在公司。” “twice？！”裴惜言微微一愣。 他知道twice，可没见过真人，他大学时期除了宿舍就是在SM学习，16年校庆都在SM忙所以没参加。毕业后宅在家里，虽然因为工作也见过很多艺人，但其中不包括twice。 声音越来越近，jype新大楼的主要功臣，洋溢着青春活力、身材苗条的女生一个个走了进来。裴惜言一张张脸扫过去，同时在心里对应着各自的名字。 漂亮的孩子旁边是漂亮的孩子。面容可爱有兔牙的是大姐林娜琏，短发英气的是二姐俞定延，留着齐刘海的是momo平井桃，气质清冷的是mina名井南，再是豆腐多贤，亚比少女彩瑛，门面子瑜，队长志效以及...... “Sana，快一点啊~”他看到朴志效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来了来了~”软声之后，twice最后一个成员姗姗来迟。 派大星粉的卫衣，棕黑色的长发如绸缎般散在肩上，清隽挺拔的鼻子有着少年的英气，眼睛很大，像是有星星藏在里面，她开朗的笑着，裴惜言却怔住了，他没来由的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裴惜言不是没见过凑崎纱夏的照片，只是看到真人后，却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那个女孩从梦里走了出来...... “凑崎......纱夏？”他低声呢喃。 可能是话被空气带进了耳朵，又或许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凑崎纱夏转过头。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第一次对视，却像是跨过了时间和山海的久别相逢。 “是他/她？” 两人心里同时闪过这个想法。 第四章 不愧是e人 以为凑崎纱夏看的是自己，朴振英喜笑颜开的招了招手。 “孩子们。” “pdnim！”*9 twice的成员连忙鞠着躬回应，接着想过去问候，被朴振英大手一挥制止了，不愧主业是歌手，他声音中气十足，“不用了孩子们，先去吃饭吧，身体重要。” “内。”*9 女生们听话的中途转道开始去拿餐盘打菜，朴振英这才回头朝裴惜言眨眨眼， “我们t宝们看起来很有活力吧。” “......内。”裴惜言笑容淡淡地应和，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停留在装着泡菜饼的餐盘前，凑崎纱夏的大脑里混沌一片。 那个男生...... 回顾自己22年厚度的人生书籍，无论是在日本还是在半岛，她都确信自己哪一页都没有见过他，可为什么......却感觉似曾相识？ 就像......在某个地方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欧尼夹这一块吧。”餐盘里应声多了一块泡菜饼，凑崎纱夏回过神，“谢谢子瑜啦。” “pdnim身边那个男生是谁啊？”离她不远，林娜琏正和俞定延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好像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可能是新来的练习生？”刚给她夹了几片五花肉的俞定延，现在正在给自己夹，“长相真的很帅气呢。” “麻佳。”林娜琏赞同的轻点着头，“而且皮肤好白啊，看上去和多贤差不多了！” “完全是吸血鬼啊！吸血鬼！”孙彩瑛说着自己的猜想，“欧尼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吸血鬼能在阳光下生活吗？”名井南看了她一眼。 “可能他不是一般的吸血鬼呢？”孙彩瑛继续思维发散，“《血族》里面的昆兰好像就能在阳光下存活。” “多贤你觉得你和他之间谁白一点？”朴志效碰了碰金多贤的胳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多贤一边打着米饭，一边说着有哲理的话，“作为旁观者的欧尼才更能看出来。” 在纷杂的讨论中，女生们一个个都打好了菜。裴惜言和朴振英那一桌还剩很多座位，但大多数夹完菜的成员都选择的是路过朴振英身边问個好，然后立马坐去另一张桌上。 没人会想和老板坐在一起吃饭，即便这个老板的性格很好。 “pdnim。”*2 轮到凑崎纱夏和周子瑜端着餐盘走过来，问完好之后周子瑜先一步坐到了其他成员的旁边，可凑崎纱夏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 她看了看裴惜言，大眼睛扑闪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秒后，“pdnim，我能坐在这里吗？” 裴惜言抬眼看向她，收获到一个小狐狸一样的笑。 “当然。”朴振英和颜悦色，“谁会拒绝Sana的请求呢。” “康桑哈密达pdnim。”在其他成员投过来的惊讶目光中，凑崎纱夏微笑着拉开了座椅，坐到了裴惜言的旁边。 坐下后，凑崎纱夏转过头和自己的临时同桌开朗的招呼，“阿尼哈赛哟，我是凑崎纱夏。” 裴惜言停住筷子，近距离对视上那双似乎藏着星星的眼睛，近在眼前的精致五官也让梦里女生模糊的面容像用了画质增强般清晰。 是她吗？ 裴惜言眨了眨眼，“裴惜言。” “裴惜言？”凑崎纱夏念了念，“是半岛很少见的名字诶。” 半岛大多数男生都是秀、贤、国、民...... “因为我是华夏人。”裴惜言戳了戳米饭。 “莫？”朴振英也是才知道，“原来学弟是华夏人？”
“我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半岛人。因为母亲不想我服兵役，所以成年之后选择了华夏国籍。”裴惜言解释的很直白，连原因都说了出来。 虽然是华夏人，也会汉语，但他的人生大半时间是在半岛度过的。 “华夏人能在Kpop闯出这么大的成绩，真是难得。”朴振英也很直白的夸赞。 “学长过奖了。” 学长？凑崎纱夏眼中诧异一闪而逝，“pdnim，惜言xi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 “阿尼，他是我特意邀请来公司的制作人。”朴振英笑着说，“Sana你或许有听过他的艺名。” ...... “......Cicada。” 回练习室的路上，面对成员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凑崎纱夏将自己了解到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他就是Cicada？！”朴志效惊讶的声音完美展示出了自己作为主唱的实力。 “那个写出《KoKoBop》和《LoveShot》的Cicada？”林娜琏的高音同样不甘示弱。 平井桃听着，下意识比出了《loveshot》标志性的大拇指展开，中指和食指并拢的手枪动作。 “还有油炸亲故的《时间流逝》，莱德贝贝的《Peek-a-Boo》，《badboy》......”孙彩瑛翻着手机，“大发~” “完全就是名牌制作人！”俞定延感叹，“而且看着好年轻。” “欧尼，别人是97年的，肯定年轻啊。”孙彩瑛继续说着刚刚上NAVER查到的资料。 “和mina欧尼同一年的。”周子瑜笑着说。 “嗯。”名井南轻轻点头。 “人称‘树梢上隐秘的Cicada’。”孙彩瑛继续说，“难怪网上都搜不到什么照片。” “毕竟是制作人，如果不想露面，光看年纪和长相没人会觉得他就是Cicada吧。”朴志效说，“不过相比这些而言，更让我惊讶的是Sana的行动力。” “欧尼你怎么就敢直接坐到他旁边的？”金多贤看向挽着自己手的凑崎纱夏。 “不是很简单的事嘛。”凑崎纱夏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伸手点了点她们几个，“是你们太害羞了！” “明明是Sana你太活泼了才对。”林娜琏反驳。 “活泼才正常。”凑崎纱夏吐了吐舌头，“就是你们太害羞了~” “我们当中只有你敢坐到陌生人旁边吧。”林娜琏说，“相比而言你才是不正常的。” “我哪有不正常啊。”凑崎纱夏松开挽着的手，叉起腰，像个被踩到痛脚、气势汹汹的小狗。 “说了只是相对而言啊。”林娜琏毫不示弱也跟着叉起了腰。 其他人看着这对峙的一幕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她们已经习惯了两个三岁小孩的日常斗嘴了。 ...... 电梯一层层往上，裴惜言看着银白的厢顶有些心不在焉。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这不自然的样子自然被朴振英给捕捉到了。 “学弟是被我们t宝给迷住了吗？”朴振英打趣。 “好像是吃完饭后有点昏昏欲睡了。”裴惜言打了个哈欠，“学长，jyp有地方能睡一觉吗？” “莫？！” 看到朴振英似乎是当真了，裴惜言立马补了一句， “学长，我开玩笑的。” “......其实我的办公室里就能休息。”朴振英哑然失笑。 “叮。” 电梯应声而停。 六楼到了。 第五章 itzy 正午的阳光从90度角的窗户横冲直撞进来，为靠窗的黑沙发印上了一件亮色皮肤。就近墙角有一大盆绿植，它不受季节影响绿的喜人，投射出的长长影子落到了旁边的钢琴和办公桌上。 办公桌的对面墙壁镶嵌有一个展示柜，令裴惜言意外的是里面展示的不是什么个人的奖杯，而是把横放着的电吉他。吉他柄指的方向是一片相框，里面都是朴振英自己的照片。 “比想象中的要小。”裴惜言打量着这个一览无余的办公室，目测应该只有十几个平方。 “我倒觉得还有些大了。”朴振英可惜的说，“如果这个房间再小一点的话，职员们的其他空间还会更大。” “只是看起来会不符合学长会长的身份。”裴惜言说。 “比起会长，我倒更希望别人叫我演艺人朴振英。”朴振英从柜子里翻出绿茶，“会长这個称呼会把我给架住，我都不敢放肆的去写歌了。” “学弟能想象主持人介绍，接下来请欣赏朴振英会长写的《你妈妈是谁？》这种场面吗？” “就像草莓馅的饺子。”裴惜言光想想都觉得违和好笑。 为裴惜言和自己沏了一碗绿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说起正事。 “学长的新女团叫什么？” 朴振英吹了吹面前的热气，“I-T-Z-Y，ITZY。” “有？”裴惜言听着团名的谐音有点像韩语的“有”。 “麻佳，意思就是‘你们想要的我们全都有吗？有的！’”朴振英抿了一口，“抱着这样的信心去打造的这个女团。” “那学长对歌曲的风格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裴惜言端起茶杯，嫌烫手又放下了。 “有的。”朴振英点点头，“我们经过会议讨论，基于成员的气质和实力，初步定下的风格是——teencrush。” “因为团里有未成年的成员吗？”裴惜言看出了端倪。 “是都没成年。”朴振英放下茶杯，翻出新女团的资料递到他面前。 裴惜言翻开资料第一页，一张极具特色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瓜子脸，眼尾上翘的细长眼睛，精致的鼻，小猫唇...... [黄礼志yeji，定位：队长，全州市人，2000.5.26......] “长得很有特点。”裴惜言在心里评价。 再是第二页，[崔智秀lia，定位：主唱，仁川市人，2000.07.21......] “是个标致的美人。” 第三页，[申留真ryujin，定位:主rapper，首尔市人，2001.04.17......] “很符合teencrush的脸。” 第四页，[李彩领Chaeryeong，定位：主舞，龙仁市人，2001.06.05......] “IZONE李彩演的妹妹？” 第五页，[申宥娜yuna，定位：忙内，水原市人，2003.12.09......] “itzy的子瑜。” 大致看了一遍后，裴惜言在心里有了初步的印象。 “不一样。”他喃喃。 “不一样？”朴振英疑惑的挑挑眉。 “都很有特点，和那些流水线的长相不一样。”裴惜言抬头看向他，“感觉会是一个极具特色的女团。” “所以学弟答应帮她们写歌了？”朴振英立马顺着话头往上爬。 “学长能先带我去看看她们吗？”裴惜言的话打了个转，“有些东西得眼见为实。” “当然。”朴振英美美啜了一口茶，“不过学弟才刚来我办公室，等喝完茶也不急。” 看着自己那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绿茶，裴惜言觉得朴振英下辈子绝对会去当一个专门种有机农蔬菜和绿茶的农民。 等等......可能这辈子就是了。
...... 墙角的音响正放着节奏强烈的音乐，五个女孩对照着对面的镜子，一边练习一边死盯着自己的动作是否出现有纰漏。 “笃笃。” 敲门声在激昂的音乐声中并不明显，头发被绑成高马尾的女孩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先是喊停了练习，接着大口喘了几口气，等气息稳定后才跑去开门。 门口是一张和善的猩猩脸。 “pdnim？！” “你们还没去吃饭啊。”朴振英慈眉善目的招呼，站在身后的裴惜言认出了面前开门的女孩。 新女团的队长——黄礼志。 那双线条锐利极具个人特色的眼睛堪称令人过目不忘。 “我们等再练一会儿就去了，pdnim。” 黄礼志咧开嘴，锐利的眼睛软化成一条线。 “pdnim？！”*4 其他四个女生也来到了门边，看着朴振英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恭敬，还夹杂着或多或少的紧张。 “我来找你们有点事。”朴振英扬了扬下巴，“进去说吧。” 练习室很宽敞，醒目的背景红墙，明亮的灯光打在木地板上散发出点点光泽，打在裴惜言身上使他白的更明显了。 他能感受到女孩们的眼睛在他身上飘来飘去，就像全方位扫视的监控摄像头。 “这位是裴惜言xi。”朴振英拍了拍裴惜言的肩膀和她们介绍，“有可能是你们未来出道曲的制作人。” “他这次是来考察你们的。” 裴惜言注意到女孩们的眼神刹那间就变了。 “啊尼哈塞呦制作人nim！”*5 “你们好。”裴惜言点点头，“听学长说你们好像还没吃饭？” “我们还不饿......”“内~” 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响起，现场随后一静。裴惜言笑了笑，“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吃饭的时间，简单问几个问题。” “问吧，长得好看的制作人nim~”申宥娜活泼的笑着，露出漂亮的牙齿。 刚刚就是她和黄礼志唱了反调。 “问题很简单，你们实话实说就行。”裴惜言看着她，“第一个，你们喜欢吃糖吗？” 这无厘头的问题让在场的人一愣。 “喜欢！”申宥娜首先反应过来，捧场般大声回答。 “喜欢。”*4，剩余的回答姗姗来迟。 “好。”裴惜言继续，这次问的很快，“你们喜欢redvelvet吗？” 这次没有时差，“喜欢。”*5 “是令人敬仰的前辈。”黄礼志还补上一句。 “内，最后一个问题。”裴惜言顿了顿，“伱们觉得自己是苹果还是西瓜？” 这是个和刚才不一样的选择题，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刚刚最放肆的申宥娜也不敢随便开口。 黄礼志觉得自己要肩负起队长的责任。她看向周围成员，得到反馈过来的肯定眼神后才试探着说： “西瓜？” 颤抖的语气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为什么？”裴惜言追问。 黄礼志抿了抿嘴，唇线抿成了倒v状， “因为我......喜欢吃西瓜。” 因为喜欢所以是，很朴素的回答。 可随后她就看见裴惜言板起了脸，严肃的像课堂上听到错误回答的老师。 见状，黄礼志的双手在背后暗自揪成了麻花。 糟，刚刚就该选苹果的！ 毕竟就连夏娃都选择的是苹果啊！ 黄礼志愧疚的都想低头看脚尖了，裴惜言忽的展颜一笑， “我也喜欢吃西瓜。” “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了，ITZY的女孩们。” 第六章 不要叼着棒棒糖睡觉 直到吃上了食堂热乎乎的饭，黄礼志都还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没想到那个惜言xi就这样答应了。”申留真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西蓝花。 “这可能就是西瓜的魅力吧。”崔智秀用筷子戳着盘里的泡菜。 “有没有可能是礼志欧尼的魅力？”申宥娜大眼睛一转，“说不定惜言xi喜欢的是苹果，看到礼志欧尼的回答后当场就改变了主意。”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两手一拍，“不然他为什么表情还严肃了一下，肯定就在思考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李彩领哄着天马行空的忙内。 “是吧，礼志欧尼认为呢？”申宥娜看向正主。 “莫呀？！”黄礼志面色一凛，拉回不知歪到哪里去的楼，“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好好吃饭。” “等下还要回去继续练习呢。” “欧尼真无聊。”申宥娜噘了噘嘴，还是听话的埋头吃起了饭。 看到最闹腾的忙内安分下来，黄礼志松了口气。她低下头，餐盘里是营养均衡的谷物和蔬菜，狐狸眼中闪过的却是刚刚练习室里的画面。 惜言xi应该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吧？她想。 ...... [看着很健康，你在哪里吃的？] [jyp公司食堂，朴会长认证的百分百有机农。] [你怎么舍得出门了？还跑去了jyp？] [接受了学校老师的邀请，来考察一下jyp即将推出的新女团。]裴惜言将长话拆成两句发过去，[最后决定帮她们写歌了。] [你自己开心就行，多出去走走比总宅在家里好多了，我这边还要继续彩排，差不多......] 那边计算着时间，[傍晚，傍晚就能回来。] [努娜今天不用回宿舍吗？] [你看看今天星期几？] 今天......裴惜言对时间没什么观念，切出去瞄了眼后才恍然大悟。 [星期六。] 每到周末，除去要赶早的行程，努娜几乎都会雷打不动的在家住两天。 [要我带点什么零食回去吗？] [我回去路上可以买，努娜回来就行了。] “学弟和谁聊的这么开心，女亲吗？” 裴惜言放下手机，眼前是展现着强烈八卦欲的猩猩脸。 “是努娜。” 朴振英倒是知道他有个努娜，那些个小道消息就有一条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姐控。 “学弟的努娜肯定也很漂亮。”朴振英起了兴趣，“既然学弟不想当爱豆，不知道你努娜有没有兴趣。” “她岁数很大了。” “岁数不是问题，不当爱豆当演员也可以的。” “她长得不高。” “身高可以穿鞋来弥补。” “她头还大。” “用衣服修饰一下看不出来的。” “她笑起来还有两条这么深的法令纹。”裴惜言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别人看到可能会影响感官。” “这还是你的亲努娜吗？”朴振英哭笑不得，“学弟这么说她。” “她不是。” “什么？”朴振英一愣。 “她不是我的亲努娜。”裴惜言歪了歪头，“但是她把我养大的。” 朴振英在他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妻子时的目光，“看得出来学弟你对她的感情很深。”
“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裴惜言有点出神，“不......可能还要在往下挖個几万公里。” “几万公里？”朴振英打趣，“那就把地球挖穿了。” 裴惜言笑了笑，语气不容置疑， “那就把地球挖穿吧。” ...... 背靠南山面朝汉江的unvillage是首尔有名的富人区，这里交通便利，设施齐全，卖奢侈品和珠宝的店铺就和半岛男生喜欢留的锅盖头一样多且常见，住在这里的不是家产显赫的一线富豪，就是席卷韩流的顶级明星。 裴惜言当初选择住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的零食店。 进货速度快，物流源多，各个国家和地区的零食你都能在这里找到，逛一圈能把眼睛看花，光他喜欢的棒棒糖都差不多能有三十多个品种。 在里面买了整整两大袋零食回到家，太阳还在天上赖着，离山的那边约莫还有一半的路。 整理好零食，裴惜言叼着根草莓味棒棒糖拉开了客厅直通庭院的落地窗。庭院的草地时常会有专门的人来整理，到了现在十月依旧郁郁葱葱。 裴惜言坐到草地的躺椅上，开始望着远处的汉江发呆。 他还蛮喜欢晒太阳的。 远方是泛着碎金波光粼粼的汉江江面，凑崎纱夏，凑崎纱夏，凑崎纱夏......裴惜言揉了揉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江面上漂的全是这个名字。 中邪了吗？裴惜言晃了晃脑袋，干脆掏出来蓝牙耳机堵住耳朵，找好音乐赶紧闭上了眼。 这样就没事了吧？ “你来啦？”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裴惜言睁开眼，随后便意识到自己是睡着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是梦，不仅是因为又看到了那个梦中的女孩，更因为那个女孩此时正站在一棵盛放繁茂的樱花树下...... 十月哪来的樱花？！ 不合季节的樱花树自带微风，樱花因此不停地从枝头跌落，纷纷扬扬的花瓣雨落到了女孩的头发和百褶裙上，周围的地上全是粉色的花瓣，看上去像是某种浪漫的婚礼现场。 裴惜言离她老远了，他还在想要不要跑过去，随后就看见女孩对着他招了招手，紧接着她周围的樱花便自动延伸出一张长毯，一路铺到了他的脚边。 裴惜言踏了上去，下一秒就被接到了女孩身边。 “你是来找我的吗？”女孩的面容还是模糊的，可裴惜言却能感觉的出来她现在是在笑。 “内。”裴惜言无比肯定的点头。 “你找到我了吗？” “......找到了。” “请说出我的名字吧。”女孩用绑着红绳的手牵住他。 “凑崎......？”裴惜言试探着说出两个字，面前的女孩立马清晰了一双眼睛。 他瞳孔颤了颤，紧接着想说出后两个字，可随后感觉自己的嘴像被拔出了什么东西一样瞬间卡了个壳，再下一秒他就看到眼前的女孩变成了...... “努娜？！”裴惜言恍惚的睁开眼。 “都说了不要叼着棒棒糖睡觉。” 天已经黑了，穿着蓝色字母卫衣的女生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纸棒，戴着黑色圆边眼镜的精致小脸严肃的可怕， “一不小心纸棍吞肚子里了怎么办？！” 第七章 最想一起去看初雪的女爱豆 太阳已经彻底落到了山的那头，此时的天空蓝黑的像是张浸满了油的纸。 “什么？”裴惜言揉了揉眼，似乎是被这样的天色给昏了耳朵，有些没听清。 女生抿了抿嘴，纸棒攥在手心，上来取下他戴着的蓝牙耳机递给他后继续说： “不要在吃棒棒糖的时候睡觉。” “努娜什么时候回来的？”裴惜言接过耳机塞进耳机仓。 “就几分钟前。”女生板着完美无瑕的脸，“不要转移话题。” “今天在做什么活动？” “江南庆典。”女生皱起眉，摇摇手指，“不要转移话题。” “现场氛围怎么样？” “氛围很好。”女生一把掐住他的脸，“都说了不要转移话题。” “努娜。”裴惜言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想你了。” “......撒娇对我是没用的。”女生嘴上这么说，捏着脸的手却松开了。 “努娜。”裴惜言从躺椅站起，张开手，“欢迎回家。” 女生原地怔了怔，接着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从夜色里上来三两步抱住了他，沉闷的声音从裴惜言的胸口往上传，“以后不要叼着棒棒糖睡觉，知道了吗？” “内~”裴惜言轻拍着她的背。 知道是知道，改是两码事。 ...... 走回白亮的客厅，被女生回来随手打开的电视正放着娱乐新闻。 “近期，在网上‘最想一起去看初雪的女爱豆’投票中，redvelvet组合的队长Irene以28461票荣获第一名......” “努娜又是第一诶。”裴惜言伸了个懒腰，习以为常的感慨，“不愧是我们的大邱骄傲！” 看着电视里出现了自己的照片并配有“一等”的字样，主人公裴珠泫推了推眼镜，淡定的说：“真搞不懂为什么网络上好多这种奇奇怪怪的投票。” “努娜其实在心里有暗爽吧。”裴惜言一眼拆穿了她的伪装，“要是第二名恐怕马上就把电视关了。” “呀。”裴珠泫横了他一眼，“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如果等下吃完饭玩游戏的话，努娜别想着拿第一我就信。”裴惜言提议。 “安对。”裴珠泫拒绝的干净利落，一甩头发往厨房走。 裴惜言噙着笑跟在后面，“晚上吃什么？” “炒年糕。”裴珠泫语气不咸不淡。 “又？”裴惜言瞪大眼睛。 “又。” “努娜吃不腻吗？”裴惜言叹息，“感觉比泡菜吃的还勤快。” “好吃所以吃不腻啊。”裴珠泫回头笑了笑，天花板落下的柔和灯光像是自带的天使滤镜。 “那不如吃炸鸡。”裴惜言忽然说，“炸鸡也好吃。” “天使”的脸色瞬间变了，滤镜也不再柔和，“你说什么？” “炸鸡。”裴惜言掏出手机自顾自的准备点单。 “米丘索（你疯了）？”裴珠泫转过身气汹汹的抱起双手。 “努娜总得克服一下自己的难题吧。”裴惜言面不改色地继续操作，“这次不像小时候那样吃那么多，不就不会积食了。” “西罗（不要）！”裴珠泫像炸了毛的猫，一个伸爪想抢走手机，被裴惜言一个灵巧的高举手给躲过了。 “给我。”她勾了勾手指，语气不容反驳。 “努娜，和你的炸鸡一样，炒年糕彻底成了我的难题了。”裴惜言宁死不屈。
裴珠泫看了看长到两米多高的手机，试着伸了伸手，拿不到一点，而且目测自己蹦起来可能或许......也拿不到？ 而且自己蹦裴惜言这小子肯定也会跟着一起蹦。 “内内内，那你说吃什么。”她鼓了鼓脸。 “冰箱里还有那么多东西......”裴惜言说，“而且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下午刚从零食店买了一样东西。” “什么？”裴珠泫睫毛疑惑的扇动着。 ...... “咕噜咕噜。” 桌中央是一口滚动着鲜红汤汁的大锅，切成块的番茄在里面上下浮沉，源源不断的热气往天花板冒，像是在给上面的吸顶灯蒸着桑拿。 锅的周围摆着从冰箱翻出来琳琅满目的小菜，有荤有素还有菇和方便面，配上一碟切好的辣白菜，当然最重要的是......年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零食店会卖火锅底料，但不妨碍裴珠泫将年糕和其他食材一股脑的下进锅里。 等待食物熟的时间，裴惜言说起了在jyp的一日见闻。 “朴振英学长还蛮热情的。”裴惜言说，“身上有种热带雨林的‘hot’。” “长相和性格确实是有着很大关联的。”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裴珠泫抬了抬眉，“原来涩琪还没让你认识到这一点吗？” “......”裴惜言沉默了。说的也是。 那个憨的不行的努娜...... “......jyp的食堂比sm的要大，味道差不多，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碰到twice了。” “她们啊。”裴珠泫和twice算得上熟识，同为女团在各种场合都有过碰面和接触的机会，“都是些性格很好的妹妹。” “像娜琏，定延......尤其是Sana，性格好的不像话。” 裴惜言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这位确实是热情到敢直接坐自己旁边吃饭，并和自己打招呼聊得很开心的程度，可能还沾上一点朴振英的关系。 估计她对谁都这么热情吧，裴惜言想，自己不可能是那個例外。 可梦里的女孩是她吗？在自己说出名字的时候，那清晰的一双眼睛...... “可以吃了。” 时刻注意着锅的裴珠泫看到沉底的白色小船浮上了面，提醒说。 “这还是交给努娜来消灭吧。”裴惜言对年糕提不起一点兴趣，在锅里翻了翻，夹到了几片缠一起的肥牛卷，“我还是喜欢吃这个。” “年糕多好吃啊。”裴珠泫扎好头发，用大勺舀起年糕，顺带给碗里舀了一些番茄汤。 “所以都是给努娜的。”裴惜言笑笑。 一片姐友弟恭的祥和。 准备的菜数量多，但份量都不大，再加上某位职业是女爱豆需要身材管理，光年糕的碳水摄取就差不多到了顶，其他约三分之二都进了裴惜言的肚子。 “......今天和学长有说到努娜。”吃饱后裴惜言靠着椅背，说着没讲完的见闻，“他还想挖你去当演员来着。” “你怎么说的。”裴珠泫撑着下巴，“直接跟他说了我的身份吗？” “我说‘我家努娜是仙女，吃不得一点人间的苦头’。”裴惜言脸不红心不跳，“学长他自己识相的放弃了。” “真的？”裴珠泫满眼不信。 “比SM的炒作还真。”裴惜言神色诚恳。 第八章 真是幼稚 臭小子！ 裴珠泫皱起眉，右脚在底下悄悄脱了拖鞋，用力朝对面踢了过去。 “嘭”的一声很是清脆。 但这明显不是踢到人的声音。 “阿帕......”她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微微蜷缩，手摸到桌底下揉着有些发红的脚尖。 “努娜又踢到凳子了吧。”裴惜言司空见惯，扳起了手指，“我算算，1234，刚好是......” 裴珠泫的面色越来越冷，裴惜言识趣的吞下到嘴边的答案，一改口，“既然这样，努娜去休息吧。” “收拾什么的交给我就好了。” ...... 餐具叠叠乐一样堆得老高，裴惜言端着走起路来却很稳妥，一点不带晃。 他虽然宅，但身体素质可没落下。 丢进厨房的洗碗机，按下开关，他拍拍手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开着，取下黑框眼镜的裴珠泫正站在宽敞的洗漱台前对着镜子刷牙，粉色的电动牙刷嗡嗡响。 半岛对牙齿清理的重视程度一直都很高，不仅三餐后要刷牙，有些甚至喝完咖啡都得刷一次。 裴惜言刚走到她身边拿起自己的蓝色牙刷，小腿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努娜真是幼稚。”不痛不痒，裴惜言一边吐槽一边挤着牙膏。 嘴里都是泡沫，裴珠泫没反驳，眼睛眯成了月牙，从镜子看右眉边的痣都跳跃着得逞的开心。 刷完牙，裴惜言上楼去了录音室。裴珠泫一个人盘坐在沙发，听着电视的声响玩手机。 开灯，录音室重新变亮堂。裴惜言顺手从零食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糖纸含在嘴里。 虽然但是，大不了之后再刷一次就是了。 “teencrush......” 戴好监听耳机，裴惜言蹲在转椅上，操纵着鼠标滚轮在电脑一个名为“leaves”的文件夹里上下翻阅。他一直都有囤积癖，在零食上，在歌曲上......文件夹里都是他上传了版权的存货，被取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名字，不懂的人翻起来只会觉得眼花缭乱，字母和字母组合在一起完全不像是看得懂的单词。 适合teencrush的一般都是HipHop，EDM，house这种曲风，有时翻到感觉合适的他就会停下来听听，过程中嘴里的糖化完了就再从下面的柜子里掏一根。 “不行。”“这个风格有点太激烈了。”“这个属于girlcrush，teencrush要再弱一点？”“这个......” 眼睛里的画面不停切换，歌也不停切换，裴惜言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呢喃自语。 时间没有暂停键，它随进度条一点点流逝，顺带让垃圾桶里的棒棒糖纸棒越来越多。 录音室也没有时钟，所以让人能不在意时间专心一件事。 “试着重新写一段看看？” 过了良久，裴惜言挠挠头，将又一根纸棒丢进垃圾桶。 脖子因为长时间伏案有些酸涩，他正想揉揉，一只温热的手就先按了上去。 裴惜言取下耳机，对上了一双含着温柔的眸子，门在她身后打开，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 “努娜？” “快12点了。”裴珠泫一只手力度适中的安着，一只手理了理他被压塌的头发，“明天再做吧。” 她洗完澡了，换上了紫色丝绸睡衣，黑长的头发随意披散，身上散发着闻着恬静的沐浴露香。 “好。”裴惜言听话的关掉软件，“努娜明天没行程吗？” “我没跟你说吗？” “......说过吗？” “这两天都没有。”裴珠泫勾起嘴角回答，“能在家好好陪你。”
“休息比陪我重要。”裴惜言纠正，“其他人呢？” “除了秀荣要参加品牌活动，其他孩子都闲下来了。” “真是难得。”裴惜言感叹，关了电脑后忽然心血来潮，“要不明天喊她们来玩玩吧，好久没见了。” “内~”裴珠泫淡淡地应。 “涩琪努娜，艺琳......” “还有胜完努娜。”故意将这個名字留到最后，裴惜言饶有兴趣的瞥着裴珠泫的脸色， “努娜还没和她和好吗？” 裴珠泫面色不自然了一瞬，“什么？” “前段时间涩琪努娜都跟我说了。”裴惜言毫不犹豫就出卖了某只间谍熊，“你们不是冷战都快一个月了嘛，涩琪努娜说那气氛她都不敢站你们中间，怕整个人都冻成冰棍。” “这笨熊。”裴珠泫手上力度加重了几分。 “因为什么原因？”裴惜言面不改色。 “小事而已。”裴珠泫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 “我猜肯定是胜完努娜的错。”裴惜言立马表明立场，“我家努娜怎么可能会错呢。” “这倒是。”裴珠泫手上的力度重新轻柔，“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努娜觉得除了这些涩琪努娜还会说些什么？”裴惜言反问。 “吃的。”裴珠泫想都没想。 “bingo，猜对了但是没奖。”裴惜言轻笑。 按了一会儿，裴惜言拿过手机瞄了眼时间。 十二点半了。 他按停裴珠泫的手，“努娜去休息吧。” “记得刷牙。”裴珠泫戳了戳他的脸。她显然看到了垃圾桶里的纸棒。 “遵命。”裴惜言一本正经地敬了个礼。 裴珠泫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头，随后出了录音室，紫色背影随着左拐在视野里消失。 ...... 热水能洗掉人一身的疲惫，裴惜言吹好头发上楼，裴珠泫卧室的灯已经关了，门缝看不到一点光。 “晚安。”裴惜言对着门轻声说。 回到房间关上灯，月光在窗帘底下露出浅浅的一横，裴惜言躺在床上望着不同于早上的天花板，还在想着歌曲的事。 不一样...... 既然第一印象是这个，干脆就按照这个想法来。韩语“不一样”的发音是dareuda，谐音类似于英文的dalla。 dalla......dalla...... 裴惜言一遍遍在脑海里念着这个单词，感觉有些莫名的上瘾性。 dalla......dalla......Sana...... Sana？裴惜言不知道为什么又拐到了她身上，就和下午在江面上莫名看到的一样。 真奇怪，他二十一年的人生里头一次出现这种怪事。 毫无依据且没有原因。 看来只能去梦里搞清了，他想。 这次嘴里没有糖，努娜也不会来打扰，自己一定能说出全名。 抱着这样的信念，裴惜言渐渐阖上了眼。 房间很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 凑崎纱夏还没有睡。 她翻了个身，窗台水银般的月光流入眼睛。 “裴惜言。”她轻念着这个名字，“我认识你吗......” “在今天之前？” 月光没有答案。 房间很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第九章 冷战什么的 昨晚没有做梦。 裴惜言觉得倒也正常，毕竟那个梦也不是电视里的连续剧，每晚睡着它就懂事的自动接上剧情。有时候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也不见得有一次。 裴惜言擅长等待。从小时候等暑假寒假开始，因为他那全世界到处逛的父母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然后利用假期带着他满世界到处逛，等开学又送回大邱，周而复始，就像每年一度的牛郎织女。 当然最多的是等裴珠泫放学，夕阳坠下，将她的影子拉长，自己跑过去接还会得到一个棒棒糖。 拉开窗帘，收拾好房间，裴惜言走下楼。 厨房有动静，透过半开的厨房门，裴惜言看到裴珠泫在里面忙活。长发扎成的马尾垂在背后围裙系带的蝴蝶结上，两者随动作一起晃。 “早啊努娜。” “莫呀？！”背后突然的声音吓得裴珠泫手里的锅铲拿不稳，差点甩出去。 她回头，没好气的横了门边的裴惜言一眼，“快去刷牙洗脸，早餐要做好了！” “内~” 裴惜言笑了笑，打着哈欠去了浴室。 裴珠泫很容易被吓到，他是故意的。 洗漱回来后，早餐已经摆在餐桌。 烤好的全麦面包和金黄的煎蛋，在来上一瓶酸奶营养均衡。 裴珠泫是煎鸡蛋和煮海带汤的一把好手——都是练出来的。 小时候，裴姨母和裴姨夫因为事业原因常常忙碌，裴珠泫不得不肩负起早起做早餐的重担。裴惜言至今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和裴珠敏看着盘子里发黑的煎蛋和烤糊的面包，犹豫这东西吃下去会不会死。 “我已经在群里联系过她们了。”裴珠泫小口对付着煎蛋，“估计十点左右到。” 裴惜言点着头，动作麻溜的将酸奶倒在面包上抹匀。抹了两片，煎蛋往中间一夹准备开始吃。 “所以中午吃什么？”他突然想到一個很严肃的问题。 “我让她们路上买，想吃什么就自己带食材。”裴珠泫喝了口酸奶，嘴唇沾了圈白沫，“免得还要我们操心。” “可以。”裴惜言伸手帮她擦掉嘴边的奶沫。 自制三明治的味道还不错，吃完早餐，姐弟俩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阳光懒懒的从落地窗照进来。 裴惜言坐着，裴珠泫是躺着，头靠着沙发另一端的抱枕，没穿袜子的白嫩小脚伸到了他的大腿上。裴惜言一只手帮她按摩，一边在平板上的flstuido里的虚拟钢琴上按着音键。 经过昨晚睡前的思考，他已经打算围绕“dalla”这个主题来写歌。所以相对应的，曲子风格也要来点“dalla”的大胆，争取打破现有循规蹈矩地曲式。 思考中时间滴答滴答。 “叮铃叮铃”，门铃在十一点准时响起，离所说的十点左右迟了一个小时。 “应该是她们到了。”裴珠泫用脚背蹭了蹭裴惜言的胳膊，意思很明显。 裴惜言比出一个拳头，意思也很明显，“猜拳？” “猜什么猜。”裴珠泫蛮横的踢了几下，“巴里巴里（快点）。” “努娜真是无趣。”裴惜言摇摇头起身。 走到玄关，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钻进了耳朵，拉开门，声音停了，一个清爽如薄荷的笑在面前展开。笑容的主人欢快的挥着手，耳边的栗色头发一晃一晃的， “小言！”
“胜完努娜。”裴惜言打着招呼。 孙胜完之后是头发和阳光一个颜色的姜涩琪，她庄重的递出手里的袋子，“小言呐，这是我们的礼物，请收下吧。” “？”裴惜言疑惑的接过，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五花肉和年糕是礼物？ “惜言oppa。”金艺琳笑的像个杰尼龟，如出一辙的递出袋子，不过表情更显殷勤，“今天拜托你了。” 她的袋子里面是紫菜、黄瓜、胡萝卜、肉松...... “寿司你自己做。”裴惜言淡淡地说。 “wei？！”金艺琳瞪大眼睛，一副“oppa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的不敢置信。 “逗逗你的。”裴惜言轻笑一声。 “oppa真是的。”金艺琳幽怨的撇了他一眼。 让开进门的位置，三个“不速之客”进了屋，熟练的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拖鞋。 她们来他家不少次了，熟悉程度堪称第二个宿舍。 “欧尼！” 裴珠泫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被一道身影给牢牢扑倒在沙发上。 “呀，快起来，重死了！” “欧尼怎么能这么说。”金艺琳一脸委屈，“你不爱我了吗？” “你把我......压死就......没人爱你了。”裴珠泫费力的推开身上的人，逃出生天后大喘了几口气。 姜涩琪推着表情僵硬的孙胜完来到沙发，强行把靠近裴珠泫的那边让给了孙胜完，然后隔着面色不自然的她和裴珠泫搭话： “欧尼看起来昨天睡的很不错，状态很好诶！” “胜完觉得呢？”姜涩琪的找话题能力不是一般的差劲。 “......”孙胜完笑了笑，笑容有些敷衍。 “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裴珠泫心里轻哼一声。 “中午就吃炒五花肉、炒年糕和寿司这些？”裴惜言提着两手的食材路过客厅。 “内~”*4，四人异口同声没什么意见。 从带的食材就能看出来她们喜欢吃的。金艺琳喜欢寿司，姜涩琪喜欢炒五花肉，剩下两个是炒年糕的绝对拥护者，但...... 想到这，裴惜言停住脚步，眼睛在裴珠泫和孙胜完之间来回转。如果说平时她们两个是和谐的水果拼盘，那今天就像加了辣椒的冰淇淋，突出一个别扭突兀。 “可能需要两个人来厨房帮忙。”裴惜言计上心头，朝金艺琳使了个眼色，“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和涩琪欧尼最喜欢帮忙了！”金艺琳古灵精怪一点就通，拉着一边云里雾里屁股还没坐稳的姜涩琪就和裴惜言往厨房走。 “？！”裴珠泫眼神诧异，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爱帮忙？ “我也可以帮......”孙胜完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起身也想跟上去。 四个人不是更方便吗？ “欧尼还是多陪陪欧尼吧。”金艺琳立马半道止步，把她镇压回沙发再匆匆跟上。 随着厨房门一关，客厅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裴珠泫这才意识到裴惜言的心思。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诡异的气氛里没人说话，两人连对视都没有，裴珠泫撇着嘴一边在心里骂着裴惜言，一边低头看起了手机，孙胜完则抱着双手扭头看向庭院。 一时只有电视什么都不知道，在孤独倔强的空响。 第十章 喝一杯就解决了（上） 关上厨房门，裴惜言掏出袋子里的食材放到岛台准备处理。 金艺琳趴在门上，耳朵紧贴着门的磨砂玻璃，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可是除了电视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不知道欧尼和胜完会怎么相处。”姜涩琪满脸忧色。 “暂时没吵起来。”金艺琳汇报着情况。 “所以为什么冷战？”裴惜言把空袋子卷成一团塞进上面的柜子，想起来问。 他始终不知道缘由。 “欧尼她们是日积月累的小矛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金艺琳说着说着举了个例子，“可以理解为空电池，蓄满前都没事，一旦满了再多一点点就会爆。如果oppa平时有情绪累积爆发起来吵架的话，应该能理解。” “我和努娜不吵架的。”裴惜言淡淡地说。 “一次都没有过？”姜涩琪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们认识我都快七年了。”裴惜言回以目光，“有看到过吗？” 姜涩琪扭头和金艺琳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金艺琳有些咋舌，“你们真是正常的姐弟？” “这不是正常的姐弟吗？”裴惜言说。 “正常个鬼啊！”金艺琳直起腰辩驳，“就算男女朋友平时都会吵架，更别说从小到大的姐弟了。” “就连涩琪欧尼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和我们，和她哥都吵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扯到自己，但姜涩琪还是点点头。 “其实很简单，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说女人就像大海。”裴惜言打开水龙头开始往洗菜池里蓄水，像是在和自己说的话打着配合：“她有的时候风平浪静，有的时候惊涛骇浪......” “只要练好水性，在出航前看看天气预报，浪一大躲船舱里不出去，就能完美的度过坏天气。” “可天气预报也完全预测不准大海的天气吧。”金艺琳不认同，“水性再好也会有可能不小心淹死，船也会慢慢腐朽。” “至少在我的小心谨慎下，这些暂时都还没发生。”裴惜言把黄瓜和胡萝卜丢进池子，溅起微小的水花，“而且努娜的天气预报面对熟人的时候其实挺准的。” “喜怒哀乐不都摆在她脸上吗。” 金艺琳和姜涩琪又对视了一眼。 这倒是真的。 “其实要解决冷战很简单。”水漫到合适的水位，裴惜言关掉水龙头。 “什么办法？”金艺琳和姜涩琪精神一震。 “酒。”裴惜言手做成酒杯状，喝了一口，“喝多了自然就能说开了。” “！！！”*2，两人的表情同时明亮起来。 “先别激动。”裴惜言手往下压，“这些等晚上再说。”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让开洗菜池前的身位，“你们应该还没忘记，自己是进来帮忙的吧？” “？？？”*2 ...... 外面的庭院好像永远看不腻，手机也是。 直到“咔擦”一声，厨房门开了，外面看不腻的庭院突然看腻了，手机也看腻了。 看着直勾勾盯住自己的两个眼神，金艺琳下意识顿住脚步，背后一阵发毛。她感觉自己就像走在森林里被大灰狼盯住的小白兔，除了瑟瑟发抖以外别无他法。
可瑟瑟发抖过后，小白兔还是得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里的胡萝卜，用讨好的笑试探： “欧尼，要不先吃这个？” 桌上是摆盘精美的寿司，炒年糕裹满了鲜红的酱汁，卖相极佳的炒五花肉和一大碗泡菜汤。 裴惜言的厨艺是经过认证的好，认证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一众吃过他饭的SM爱豆和gfriend。 裴珠泫和孙胜完两个人待一起会冷场，可餐桌边是五個人，人多自然会热闹，筷子和数不清的话在桌上如乱战般纷飞。 裴惜言这时也不谈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想到什么冷笑话就时不时往外说，什么“冬天火柴走着走着怕冷，所以把自己擦着了。”“学校教会你最多的就是让你习惯以后每天都要早起去上班。”“某某一出生就没有手，原来是注册账号的时候忘了领新手礼包.......” 孙胜完和金艺琳被逗的很开心，裴珠泫更是中气十足的开心，裴惜言的大腿都被她拍红了。姜涩琪也在笑，只不过跟其他人不在同一个频道，更像是那个时候吃饭吃嗨了。 饭后，几个人延续着桌上的热情，又兴冲冲围在一起玩起了纸牌游戏。 “......哈哈！你输了！” 裴珠泫高呼，兴奋的往姜涩琪脸上又贴了一张纸条。 “不想玩了。”姜涩琪郁闷的将纸牌往牌堆一丢，满脸的纸条乱晃。 “怎么？”裴珠泫干净的脸上显露出诧异，“很好玩不是吗？” “明明只有欧尼一个人觉得好玩吧。”金艺琳说，顺便吹了吹垂到嘴边的纸条。 “而且罚给欧尼的纸条都贴到小言脸上了，怎么能这么算？”姜涩琪指着一边额头和脸颊贴上纸条的裴惜言。 “弟弟帮努娜很合理吧。”裴珠泫不以为意。 “其实也可以贴胜完努娜脸上。”裴惜言撑着下巴忽然说，“妹妹帮姐姐也很合理。” 在姜涩琪身后默默观看的孙胜完投来诧异的眼神。 “不玩就不玩了吧。”不动声色给了裴惜言一个眼刀，裴珠泫瘪着嘴，有些扫兴的收拾起纸牌。 玩了快一下午纸牌游戏，外面的夕阳都已经开始落下。黯淡的阳光将落地窗的窗格影子投射在客厅地板上，延伸的老长。 约摸着又到了吃饭的时间，晚饭还没确定吃什么，但不妨碍裴惜言在看了眼外面的日落后，“突发奇想”：“晚上喝酒吗？” “可以啊。”金艺琳眼睛一亮。 “我没问题。”姜涩琪一张张扯着脸上的纸条说。 “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裴珠泫疑惑的看着裴惜言，试图从他的脸上瞧出一些玄机。 “努娜难道不想喝吗？”裴惜言淡定的将问题抛回去。 “对啊，欧尼肯定也很想喝吧。”金艺琳默契的和他打着配合。 裴珠泫皱着眉迟疑，“我......五十五十。” “那就是百分之百。”裴惜言擅作主张替她应下，接着看向姜涩琪的背后，“胜完努娜呢？” “我......”孙胜完撩了撩头发，隐蔽的看了眼裴珠泫后： “都可以的。” 第十一章 喝一杯就解决了（中） 定下了事项，众人随即开始着手准备。 孙胜完和姜涩琪去一楼的杂物室找桌凳，裴珠泫取了几个酒杯去了厨房，裴惜言在冰箱里翻着晚上要吃的食材。 玄关有一个台式电话，金艺琳走过去拨通了一个号码。冰箱里只有饮料和水，所以她得负责最重要的事。 让物业送些酒过来。 ...... 杂物室里东西摆放的井然有序。裴珠泫和裴惜言姐弟俩一脉相承的洁癖，导致这里没什么积灰，干净整洁，不像是放杂物的房间。 成功在角落找到闲置小桌，孙胜完和姜涩琪一人抬着一边，吭哧吭哧搬去了庭院的草地，加上凳子来回搬了两次。 “少了顶帐篷。”孙胜完擦着没有汗的额头，头发和眼睛染上了夕阳的黄：“不然就是江边露营了。” “我倒觉得还差一个东西。”姜涩琪煞有其事地补充：“还得有烤肉才能叫真正的露营！” “家里没有帐篷。”裴惜言恰好提着烤炉和肉从客厅出来，他思来想去决定：“但冰箱里还有几块五花肉，晚上我们可以来烤肉。” “大发！”姜涩琪惊喜的睁大眼，笑得合不拢嘴：“惜言你就差皮肤是蓝的了！” “虽然我喜欢蓝色......但不代表我想当阿拉丁神灯。”裴惜言抿嘴。 “是阿凡达也说不定啊。”孙胜完滑稽的挑挑眉。 “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哆啦A梦？”姜涩琪无奈解答。 “什么哆啦A梦？”裴珠泫拿着洗好的酒杯，也来到庭院。 “こんな事いいな出来たらいいな，あんな梦こんな梦いっぱい有るけど~”裴惜言哼了两句，“这个哆啦A梦。” “我当然知道是这個哆啦A梦。”裴珠泫嗔怪的瞥了他一眼，“为什么扯到哆啦A梦了。” “因为我刚才说到烤肉，小言立马就出来说晚上吃烤肉。”姜涩琪笑眯着眼解释：“就像听到大雄愿望的哆啦A梦一样！” “裴哆啦A梦？”裴珠泫笑着看他。 “努娜是裴哆啦美？”裴惜言反问。 “啪！”裴珠泫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没大没小。” “啪。”金艺琳关上门，提着物业刚送到的满满一大袋酒往庭院走，为了好使力她身子努力向一边倾斜，走路都走的有些费劲。 秋天的太阳直射角度过了赤道，朝南回归线偏移。昼短夜长，日落的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月亮也爬上了天幕。 “cheers！”*5 月光下酒杯碰撞在一起，声音清脆，像月亮在杯子里碎了。 烤盘上的肉在滋啦滋啦响，空气中肉香混合油香肆意弥漫。裴珠泫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铁夹翻着肉，熟练的架势看上去像烤肉店里经验充分的姨母。 “我来烤吧欧尼。”金艺琳一口干完酒，兴致勃勃的想拿过她手里的夹子：“你多喝......多吃点！” “你今天怎么这么懂事？”裴珠泫倒也没拒绝，给过去的同时帮金艺琳挽起衣袖。 “因为她熟了。”裴惜言笑着说。 “看上去是挺熟的。”孙胜完看着金艺琳的微微泛红的脸。 “肉不还是生的吗？”正盯着烤盘的姜涩琪茫然抬头。 “pabo，说的不是肉。”孙胜完扶额。 烤肉从红逐渐变灰，气氛是和颜色过程相反的火热。半岛的聚餐文化盛行，酒桌游戏很多，从红参游戏、眼色游戏到007游戏，成年人或多或少都懂得几个。
“要玩就玩刺激的！”吃了几口肉后，金艺琳提议：“‘泰坦尼克号’怎么样！” “艺琳你是今年才成年的吗？”裴惜言不解，“怎么懂这么多？” 泰坦尼克号游戏他是知道的，需要两个道具——大杯子和烧酒杯。大杯子里倒适量的啤酒做海洋，之后再丢一个烧酒杯进去当船。几个人轮着圈给里面的泰坦尼克号倒酒，如果你想的话倒满都可以，但要小心，如果让烧酒杯沉下去的话，就意味着要喝掉着一整杯的混合酒。 绝对的醉酒游戏。 裴珠泫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审视，貌似在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玩过？ 金艺琳停止了翻肉，瞳孔剧烈颤抖着。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手中的夹子能大个几十倍，这样就能去夹裴惜言的头了。 不是说好了要醉酒把话说开吗？你突然背刺我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都是从网上看到的！欧尼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什么事情会不知道嘛，嘿嘿。” “会醉的很厉害吧？”孙胜完有些担心。 “醉的再厉害我也会背你回床上的。”姜涩琪拍着胸脯保证。 “努娜应该没玩过吧。”裴惜言怂恿着裴珠泫，“试试呗。” “我去拿杯子！”金艺琳则是干脆不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起身去了厨房。 “真是的。”裴珠泫看着她的背影嘀咕。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不出来为什么。 不久金艺琳拿着大杯子回来，裴惜言开了瓶啤酒朝里面咕噜咕噜倒了半杯子。啤酒海做成，姜涩琪又接上动作往里面丢去了烧酒杯。 决定倒酒顺序的是空烧酒瓶，裴惜言在桌上用力一转，命运之瓶转了几圈，最后晃晃悠悠指向了金艺琳。 “lucky！”金艺琳欢呼一声，直接往啤酒海里的泰坦尼克号倒酒。 按逆时针的顺序，之后是姜涩琪、孙胜完、裴惜言，最后才轮到裴珠泫。 姜涩琪和孙胜完都是第一次玩，倒的很小心，但轮到裴惜言的时候，烧酒杯也已经有了半杯的酒。它在啤酒里沉没了大半，看起来离沉底不远。 “你少倒一点。”裴珠泫咬着筷子，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内。”裴惜言应着，手上动作一点不见慢。更多的海水灌入，泰坦尼克越沉越低，轮到裴珠泫的时候它已经看起来摇摇欲坠。 “呀！裴惜言！” 裴珠泫拿着烧酒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她咽了咽口水，思来想去，决定把瓶口贴着杯壁，试图用降低高度的方式来减少对船只的冲击。这个方法很科学，但无济于事，她倒出的酒液让泰坦尼克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根稻草，尽管面对的不是冰山，但在106年后袖珍版的它还是再一次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看着沉底的酒杯，裴珠泫沉默不语。 啤酒实在不合她的酒味，更重要的是......她输了。 “努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的。”裴惜言笑着说。 “不用。”裴珠泫摇摇头，“我愿赌服输！” 她爽快的举起酒杯，仰起头，约摸着300毫升的混合酒被喝的一干二净。 “砰！”酒杯放回桌子，裴珠泫擦了擦嘴，脸上飘了层浅浅的红晕， “继续！” 她气势汹汹，想要找回场子。 第十二章 喝一杯就解决了（下） 历史总会重演，泰坦尼克号有了第一次沉没就会有第二次。 第二次轮到了孙胜完，本不该是她。只是孙胜完谨慎倒酒的时候，姜涩琪“一不小心”碰到了瓶身，倾斜角度骤然加大，一下子倒出的酒像瀑布把泰坦尼克号直接就给吞没了。 “米阿内，胜完......”姜涩琪演技十级，低头委屈的样子仿佛全身都在说着抱歉。 “......”孙胜完看着她生不起气，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肯恰那。” 这次的酒比裴珠泫的多，孙胜完喝完后脸要红的更深。 第三次裴珠泫本来也想对裴惜言用这招，她的小手在底下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来上一个“一不小心”。但裴惜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自己倒沉了。 他也不想裴珠泫喝太多。 也算找回场子了吧，裴珠泫心里释怀的想。 第四次、第五次...... 夜更深，月亮更亮了。没肉的烤盘被关上了火，桌上地上都是空酒瓶。 裴珠泫抵着桌的空地一只手撑着脸，双颊都是酡红。孙胜完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姜涩琪则闭着眼靠着她的肩，她像是醉了，要是没有孙胜完这个依靠估计已经仰面躺到草地呼呼大睡了。 金艺琳看上去精神还是很抖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裴惜言将附近的空酒瓶收拾进袋子，接着和金艺琳比了个眼色，开始进入正题。他忽的开口，对意识看上去有些模糊的裴珠泫问：“努娜和胜完努娜为什么还没结束冷战？” “什么？”裴珠泫转过头，朦胧的眼神像被月光盖了层纱。 “努娜和胜完努娜该和好了。”裴惜言说。 “......”裴珠泫不知道听没听到，她一时半会儿没说话。裴惜言准备问第三次的时候，她开口了：“其实可以和好来着。” “为什么没有。” “都是胜完的错。” “都是欧尼的错吗？”金艺琳凑到孙胜完耳边实时转播。 “什么？”孙胜完睁开眼。 “珠泫欧尼说你们俩冷战都是欧尼你的错。”金艺琳再次提醒。 “明明是欧尼，欧尼太冷漠了！”孙胜完晃了晃脑袋，这不小的动作让姜涩琪一个失衡坠倒在草地，人立马就清醒了。她撑起身子，小眼睛看到孙胜完争辩：“我好几次有和好的想法，但欧尼都没理会我。” “是你和好的决心不够。”裴珠泫微微抬头看她，“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下呢？” “难道全是我的错？”孙胜完不甘示弱地争论：“欧尼就没一点错吗？” “非要我一次次的去讨好欧尼才行？” “那我之后也有去找过你啊。”裴珠泫一拍桌，震下碗上的一双筷子，“你不也没理我吗？” “因为欧尼的决心也不够。”孙胜完以牙还牙说着冷酷的话，“你为什么也不能再坚持一下下呢？” “那我现在再问一遍够不够？”裴珠泫抱起双手，语气强硬像是法官：“你能和我和好吗？” “欧尼这是和好的样子吗？”孙胜完说：“看上去如果我不答应，下一秒就会被欧尼打一顿一样。”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裴珠泫冷漠的问。 孙胜完倔强的抿着嘴，场面一下子静止了，沉默成为主旋律。 吃瓜三人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多嘴。 过了半分钟，也或许是一分钟，孙胜完忽的离开座位，看样子是要往裴珠泫身边走。吃瓜三人组都有点紧张，目不转睛，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就准备拦住两人，防止今天的聚会演变成你来我往的mma。
可他们看到孙胜完走过去，用不大的怀抱把裴珠泫抱的满满的，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这已经说明了她的答案。 裴珠泫愣住了，原本朦胧的眼神逐渐清明，反应过来后也伸手反抱住她。 月光静谧。 事情结束的很简单，就像1+1=2，两人静静拥抱，宣告着长达一个多月的冷战彻底结束。 “呜呜~”金艺琳搓了搓脸，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去到姜涩琪身边的座位抱住她，“终于和好了~” “终于不用担心在宿舍被冻成冰棍了。”姜涩琪如释重负地咧嘴一笑。 观众裴惜言看着这皆大欢喜的一幕，眨了眨眼，掏出手机将这两個不同的拥抱拍下来，想了想，又给远在宿舍的朴秀荣发过去。接着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 happyending之后是散场。 一楼有房间，孙胜完、姜涩琪和金艺琳在下面洗漱。 二楼浴室，裴珠泫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刷牙的裴惜言，想明白了很多事。 “你想的主意。” “努娜说什么？”裴惜言嘴里含着牙刷，说的含糊不清。 “她们想不出这种办法。”裴珠泫说。 “？” “不然我和胜完也不会冷战一个多月。” “......” “谢谢。”裴珠泫忽然说。 “姐弟之间还用说这些吗。”吐掉漱口水，裴惜言用毛巾擦着嘴边的泡沫，叹着气：“努娜这也显得太生疏了，哎我们之间的感情原来就这样而已么，其实我是努娜捡来的吧......” 听着他的喋喋不休，裴珠泫笑的好看。 一楼没了声音，孙胜完她们估计已经洗漱完去睡了。二楼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两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像在倒数计时。 来到一扇门前，计时停了，裴珠泫手放在门把手上。 “小言。”推门前，她忽的轻声喊。 “怎么了？”裴惜言看着她。 “我们永远不会吵架的对吧。” 这次和孙胜完一个多月的冷战，两人原本熟稔的互动都变成了刻意的淡漠，裴珠泫努力装作不在意，可其实难过的像心脏缺了一块。 她不敢想象如果和裴惜言冷战会怎么样，自己目前为止的人生，裴惜言占据的比重有三分之二还多。 从七岁开始，到现在......还要到将来很远很远。 她从未如此害怕，连起这个念头都觉得窒息，像在深海溺水，呼吸不自觉停滞，肺里的空气慢慢消失，消失。 “努娜的天气预报在我这里永远灵通。”裴惜言的声音很轻，可话语的决心仿佛有千钧重，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不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天气预报，裴珠泫深呼吸一口，“那我现在是什么天气？” 裴惜言捏住她嘴角两片脸颊肉往上提了提， “是个大大的晴天。” “呀！裴惜言！” ...... 眼前的门开了又关，裴惜言耸耸肩，拖着残留有疼痛的小腿回去卧室。 第十三章 老友记（上） 昨天睡的不算早，但裴珠泫她们走的很早。 裴惜言醒来的时候隔壁卧室和一楼客房已经空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连床单都没一丝褶皱，喝完的空酒瓶被带走了，仿佛昨天的热闹只是南柯一梦。 [我们先走了，晚上要准备团综的直播live。] [记得好好吃饭！不然家里的棒棒糖都给你没收了！] 看着手机上裴珠泫的消息，裴惜言在相册里翻出以前拍过的面包照片发过去并回复： [内～已经在吃了。] 放下手机，裴惜言又开始在眼前的电脑上忙活，对于新歌的旋律他已经有了些苗头。而苗头只要一产生，灵感就会像水滴，在软件里一点一滴汇集成小溪。 忙中不知时间。不久后，小溪顺利完成，裴惜言正准备再接再厉，挥舞着锄头把这条小溪扩成足以容纳更多水的河道时，一道突如其来的铃声将上游的灵感给断了闸。 “Nancy。” 看着手机上的备注，裴惜言愣了愣，随后思考起该不该把这个电话给挂了。可一想到挂断的后果，不仅要被连环call给吵的不得安宁，甚至还会被堵上门，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接通。 接通后，裴惜言没说话，那边男生的大嗓门如他所料炸雷般响起， “大制作人，还在家缩着呢？！” “我不在家我在哪？”裴惜言拉远手机。 “今天天气这么好，出来玩啊。” “我可没有金南希公子你这么闲。”裴惜言说，“最近才刚接了一首新歌。” “那不更得出来找找灵感了！” “去酒吧夜店和你找灵感吗？” “哈哈哈哈~”电话那边不知是在讪笑还是在自豪，裴惜言觉得十有八九是自豪。笑了一会儿后那边说：“今天不是，是明哲的事。” “明哲？”裴惜言有些疑惑。 “可......”他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周一，NAVER什么时候周一放假了？” “现在明哲可不是什么小职工了，他最近升主管，所以今天特意休假一天来找我们庆祝。”那边解释。 “明哲真厉害啊。”裴惜言为好友感叹。 “那你怎么说？” “等我。”裴惜言回的言简意赅，随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 老地方是延世大学附近的一家中餐厅，裴惜言上一次来的时候店门口的枫树叶子还是绿的，现在已经红透了，看着像一朵盛开的花火。 老板是他的熟识，看到他一边扬起久别重逢地笑一边带他往包厢走，同时嘴里还不停寒暄，“哎，小裴你真是又变帅了，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帅多了。” “不过看起来又瘦了点，得吃胖点好。” “最近店里又上了几个新菜，待会儿我给你们送一个......” 老板话很多，但裴惜言并不讨厌这样的絮絮叨叨，他知道话多代表着关心。 就和裴珠泫的唠叨一样。 送他到包厢门口老板转头离开。刚推开包厢门，裴惜言就被一只埋伏在后的手臂给揽住了脖子，动手者是一个留着背头的高壮男生， “喊大制作人你出门一次可不容易！” “要是你喊的地方正经一些的话。”裴惜言没挣脱，手在后关上门顺着他的力往座位上走。 “不正经吗？” “如果那种地方正经那世界上就没有不正经的地方了。”
“惜言。”桌对面，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秀男生对裴惜言点点头。 “厉害。”裴惜言落座后比出一個大拇指。 “当然。”李明哲推推眼镜。 “我也不差好吧。”背头男松开手大摇大摆坐到座位上自夸，“不也半年不到就当上了小领导。” 裴惜言看了眼他，“你开心就好。” 眼前两个人是裴惜言大学时期玩得最好的朋友。背头男金南希，大学室友，半岛锅炉技术代表——瑰都啦咪锅炉家的二公子，因为对娱乐圈感兴趣所以毕业后被安排进了SBS。眼镜男李明哲，iq150的计算机系天才，毕业后进了naver公司。 菜在他来之前就点好了，趁做菜的功夫三个人开始闲聊起来。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又接了新歌。”金南希好奇，“谁的？你努娜的？” “jyp新女团的。”裴惜言说的坦荡。 “qinjia？”金南希眼睛一亮，“她们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能不能少点？”裴惜言认真地问。 “正常人的大脑颜色是粉红色。”李明哲淡淡地说，“南希的是黄色。” “我就问了一句好不好看而已。”金南希摊手喊冤，“伱们有必要这样吗？” “你的口水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裴惜言指了指他的眼睛。 “有这么明显？”金南希收敛好表情，“其实你们是知道的，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但这和你是看到好看的女生都会上去卖弄风骚的泰迪并不冲突。”李明哲往杯子里倒着茶水然后递给裴惜言。 “泰迪有什么不好的？”金南希耸耸肩，“多可爱啊，女生看到肯定会走不动路。” “金泰妍不就养过一条吗。”他紧接着补充。 “然后换成贵宾了。”裴惜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估计泰妍努娜也发现泰迪的坏处了。” “呀！这两个不是一种狗吗！”金南希怒不可遏。 “你居然知道？”李明哲显得很意外。 这是他们大部分聚会的日常——插科打诨。 插科打诨之中，菜上了。麻婆豆腐、红烧肉、排骨汤......菜的香气和颜值一样高。其中一道是猪血丸子炒腊肉，这道湘南名菜估计就是老板说的新菜，裴惜言和父母假期在湘南旅游的时候吃过，吃着咸香咸香还蛮合口味。 这家店当初是裴惜言喜欢吃，之后带着其他两个人吃，于是他们也喜欢上了。 “......再过几天就要去水原咯。”大快朵颐地吃完饭，金南希熟练且欢快的倒出牙签开始剔牙。 “去找你的前前前女友？”裴惜言喝了口茶水。 “是前前前前也说不定。”李明哲插话说。 “都是前女友，大差没差。”金南希挥挥手，“虽然我在水原是有一个，但不是这个事。” “BBQ炸鸡不是和我们电视台搞了一个拼盘演唱会嘛，部门派我过去监督。” “你竟然会做事了？”裴惜言惊异。 “就和你选择支持高丽大学一样不可思议。”李明哲摇摇头。 “我什么时候支持过高丽大学。”金南希坐直身子争论，“明哲你这算诽谤我了，我不还为我们延世争光泡了不少高丽的妹子么！” “？！”李明哲的眼神刹那间冷的像冰。 第十四章 老友记（下） “但你泡妞为什么用人家明哲的名字。”裴惜言哭笑不得，“要不是明哲技术好黑进论坛删掉了帖子，不然估计现在‘李明哲西八狗男人！！！’还在高丽大的bbs上挂着。” 事实证明高学历的女生生起气也不会文绉绉拐弯抹角的骂人，反而骂的更简单粗暴，帖子满篇直抒胸臆的藏话看得裴惜言不禁直呼： 我的天，还能这样骂？学到了学到了！ “嘿嘿嘿。”金南希对着沉默不语静静盯着他的李明哲讪笑几声，“这不是因为怕我用自己的名字，万一别人发帖了明哲不会帮忙去删嘛......” “那天我是真想把他的名字挂上推特热搜。”李明哲重新开始说话。 “其实挂上去挺好的。”裴惜言对他的克制一直有些遗憾，“那样瑰都啦咪在全世界的名气直接再上升一个档次。” “真是谢谢明哲大人宽宏大量！”金南希很狗腿的双手合十，接着没心没肺又继续说回之前的事： “我看了下演唱会的名单，发现你努娜也在诶。” “嗯。”裴惜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惜言你放心，到时候肯定给你家努娜安排一个舒舒服服的待机室。”金南希拍着胸口保证。 “还算做了件人事。”裴惜言举起茶杯示意，“谢了。” “都是哥们。”金南希对着他挤眉弄眼，“如果惜言你实在想谢我的话就找个时间陪我去一次酒吧。” “想都别想。”裴惜言放下杯子，拒绝的很干脆。 “哎。”金南希遗憾叹气。 不是一个人去不行，只是加上裴惜言更好。 毕竟裴惜言在酒吧就像是夜里一盏闪着紫光的吸蚊灯，即使他坐在那里端着酒杯不说话，也会有无数的狂蜂浪蝶迫不及待地往上扑。 有这样一个自带吸引异性体质还不乱搞的朋友，一旁的金南希就乐得轻松，常常一晚下来能蹭到不少联系方式。他挑几個看得顺眼的聊聊天，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财力，靠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不少女生，之后甩掉也没一点心理负担。 毕竟好女孩谁去酒吧？ 对他而言，裴惜言都不能用哥们来形容了，简直是超级僚机，在世义父！ “惜言这么好一个孩子，你别想着带坏人家。”李明哲点了点他，接着起身，“走吧，该出去了，别影响老板翻桌。” 买完单出了餐厅，三人并没有就地解散，抱着既然回都回延世大学了总得进去看看的心思，又重新走在了校园熟悉的白杨路上。 秋天的白杨油绿不再，吸了一个夏天的阳光，枝叶变得金黄在使劲招展。 标志性的雄鹰雕像耸立路旁，除了校庆，延世其他时间不需要穿校服，所以来来往往的学生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秋季的时尚。 白杨路的尽头是元杜尤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藤蔓布满了老式建筑的外墙，馆中间是被灌木拥趸的元杜尤博士铜像，在太阳的光照下熠熠生辉。 远处是露天剧场，有人在那里搭建着舞台。 “感觉......没有梨花女大的景色好看。”金南希左顾右盼张望着熟悉的景色，最后憋出来这样一句。 “回到母校的第一句评价就这样？”李明哲斜眼看他。 “这是事实啊。”金南希振振有词，“梨花女大满山都是枫叶，整整齐齐的红黄色看着都赏心悦目。”
他指了指附近，“不像我们这儿，这里一片绿，那里一片红，再是一片黄，看起来跟信号灯似的。” “红色，绿色，短短的三秒之内就变成了黄灯......”裴惜言被触动到了某根弦，突然哼了哼。 “挺好听的。”李明哲看着他。 “刚想到的。”裴惜言微微笑，“感觉以‘信号灯’这个点子写歌会很不错。” “啧，不愧是文贤老师钦点的‘天生制作人’。”金南希放下指点的手开始啧啧赞叹，“我刚说一句话就能想出这么一段。” “这对惜言来说不是正常操作吗？”李明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17年夏天我们聚一起吃着西瓜看比赛，惜言忽然就把《redflavor》写出来了。” “确实。”画面一转，音乐系办公室，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中年妇女瞧着面前的裴惜言，眼睛里的赏识溢出眼眶转化成面容的笑，“小裴你就是天生音乐人。” “文贤老师过奖了。”裴惜言微微颔首。 “‘信号灯’这个点子真的很不错。”李文贤推推眼镜，“三种颜色的灯光转换，可以用来比喻很多事，比如选择、人生、前进或后退......而且你要是写出来都不用给别人唱，你自己就能唱。” “自己唱还是算了吧老师。”裴惜言挠挠头，“当个低调的制作人就挺好的。”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低调的起来吗？”李文贤恨铁不成钢，“以前躲在sm能保密，但现在名气起来了jyp找你，以后就是bighit，是yg、cj，甚至环球、华纳、艾回......” “伱不可能藏着掖着一辈子的。” “能藏一会儿是一会儿。”裴惜言不以为意。 “你啊。”李文贤无奈的手指点了他几下，“真就像个蝉一样，敞着嗓子拼命叫，就是要别人来主动找你。” “等有人拨开叶子，蝉自然就显形了。”裴惜言笑着说。 “我真想看看你显形的那一天。”李文贤说。 裴惜言看了看李文贤后面的窗户，瞳孔倒映出窗外摇曳的树叶，“会有的老师。”他说。 秋天之后是冬天，可夏天终会来到，蝉也会来。 ...... 结束了对李文贤的看望，裴惜言在办公楼下的长椅等起了其他人。 金南希和李明哲也在看望着各自的恩师，诉说着毕业后身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只不过他们能说的很多，看望的时间有些长，不像裴惜言毕业后的状况用几句话就能概括：这个月帮谁写歌，那个月帮谁写歌，突然有了灵感...... 就像一本一眼看到头的流水账日记，毫无亮点。 在日落之前，他等到了两道姗姗来迟的脚步声。 “文贤老师没有骂你吧？”李明哲回来笑着问。 “宠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骂？”金南希说。 “你肯定被骂了。”李明哲看向他。 “他导师一天不骂他就浑身不来劲。”裴惜言起身调侃。 “我也没想到毕业后还能被训的。”金南希叹了口气，“还好没选择读研。” “有没有可能是考不上呢？”裴惜言一针见血的戳穿。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回了白杨路，讨论的话题换成了晚上要吃点什么。 第十五章 cicada？anda! 聚会过后日历一翻，今天首尔的阳光依旧灿烂。 裴惜言大早起来就进了录音室。此时正叼着棒棒糖蹲在录音室的转椅上，戴着监听耳机，认真检查电脑屏幕里这一周的成果。 小溪已经被扩成了江河，等完善成一个大概的demo，就可以发给朴振英听听看了。 虽然现在曲子未完善，词只有一点点，也不知道朴振英会不会喜欢，但不妨碍裴惜言定好了这首歌的歌名——《dalladalla》。 就是取韩语“不一样”的谐音意思。 一个dalla显得太普通，三个dalla听起来像念经，唯有两个dalla看上去刚刚好。 “先这样吧。”听了好几遍没发现什么问题，裴惜言将纸棒丢进垃圾桶，摘下耳机扭了扭泛酸的脖子，顺便拿过一边的手机。 屏幕上很多裴珠泫的消息： [我们到水原了。] [今天天气还挺舒服的。] [中午的盒饭味道还不错，你中午吃了没。] 一些很日常的对话，裴惜言手速飞快的回：[努娜辛苦了~] [我现在就去吃。] 回完消息，裴惜言熟练的打开了外卖软件开始下单。 最近裴珠泫很忙，忙到这个周末都没回家住，他一個人吃自然怎么随便怎么来，最方便、吃的最多的就是外卖。 找到一家熟悉的中餐厅下好单，趁等餐的时间，裴惜言开始刷起了手机。 “津巴布韦又陷货币危机......” “朝韩将在明日举行高级别会谈，双方代表名单已敲定......” “Twice神户演唱会昨日返图......” 手指下滑的动作微微一顿，裴惜言想了想，还是点了进去。新闻里面有一个九宫格，他只瞄一眼就看到了左中的凑崎纱夏。照片里的凑崎纱夏穿着碎花裙子，舞台灯光打在她身上，像阳光下肆意盛开的粉百合。 照片很好看，人更好看，可裴惜言的心古井无波，没有一点波澜，那天那股莫名的心动没有出现，仿佛当时只是心脏的虚晃一枪。 而且自从那天以后，裴惜言也没有做过那个女孩的梦了，想确定是不是凑崎纱夏都没机会。 “继续等吧。”他心想。 栖息地永远会等着北去的候鸟归来，这是亘古不变的。 返回原页面继续往下翻， “著名连锁炸鸡品牌BBQ和SBS电视台合作举办的大型拼盘演唱会BBQ＆SBSSUPERCONCERT今日将在水原世界杯竞技场举行，参加的艺人有Blackpink、wannaone、ikon、Mamamoo......” “RedVelvet......” “请RedVelvet上台彩排，请RedVelvet上台彩排。” 距离首尔四十四公里，京畿道首府水原市。午后的水原竞技场，鸟儿展翅般的穹顶内回响着现场pd的彩排播报。 听到广播，几名胸前挂着名牌的女生一个个从侧面楼梯走上舞台，找到各自的位置后等待起现场音乐的播放。 “1，2，3，4......” 台下，双手插兜的金南希对着台上人疑惑的数了好几次，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怎么RedVelvet只有四个人？” “课长nim，Irenexi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参与彩排......”他身边的中年男人低声禀报，
“但请课长nim放心，我保证晚上演唱会Irenexi肯定能上场的！” “身体不适？”金南希严肃的扭头，“什么情况？” “好像是......感冒。” “40.2度。”舞台背后的待机室，主经纪人念出了温度计上那个醒目的数字，接着看向闭眼蜷缩在沙发上的裴珠泫。 这是毫无疑问的高烧，裴珠泫往日还带着红润的小脸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虽然带着淡妆，可还是感觉像一个碎了重新粘好，轻轻一扯又会碎掉的瓷娃娃。 “咳咳......”收好温度计，听到咳嗽声，主经纪人赶忙取来桌上的水杯递到裴珠泫面前， “Irene，水在这里。” “咳咳，谢谢舒妍。”裴珠泫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肯恰那。”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郑舒妍犹豫片刻，“你病这么严重，要不晚上还是......” “阿尼，我可以的。”裴珠泫摇摇头，抬眼冲她笑了笑，“放心，不是吃了药嘛，而且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我再休息一下就好啦。” “一个组合不管少了谁都是会让人遗憾的，不能让我们远道而来的reveluv和观众失望。” 能看出她在靠着一股念头强撑，裴珠泫一直都喜欢这样，郑舒妍也不是傻子。 “可......”她欲言又止。 她不仅担心裴珠泫的身体，还担心另一件事。 16年跨年夜舞台，裴珠泫也是这样带病坚持上台，顶着生理期和寒风完成了表演并坚持到了最后的跨年倒计时结束。 不出所料的演出结束后，她就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然后......那个人就炸了。谁也没有想到，当时还只是金妍政学生的他直接跑到李秀满的办公室掀了桌子，掀完这边又掀了金英敏的，说的还都是同一句话： “如果我努娜出一点事，你们SM也等着出事吧！” 这话听起来真是中二满满又霸气十足。 他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根本不在乎办公室里有没有人，这件事自然在公司闹的沸沸扬扬。 有些人为他担心，惹来这个大麻烦连他老师都保不住他；有些人佩服他敢像堂吉诃德一样勇敢的去挑战风车，却也暗讽他只是一个勇敢的神经病；有些人则单纯的幸灾乐祸，等着这个靠关系进公司的关系户被灰溜溜的赶出公司，像条丧家之犬缩在街头舔舐嚣张引来的伤口。 可没想到李秀满和金英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仿佛被掀了桌子的不是他们。反倒是redvelvet的经纪人团队自此迎来了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洗牌，随后抱着“一切以艺人为重”的理念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经纪人团队。 一切以艺人为重？ 这在SM属于天方夜谭，外人听都会笑个不停，今天是不是愚人节？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可它就这样发生了，而且还不是一个空幌子。redvelvet的经纪人团队自此充满了所谓的人性美，凡事全靠艺人自觉。 公司里的人这才意识到，守在公主背后的不是一个傻乎乎冲上去的骑士，而是一条潜龙在渊，有人触碰逆鳞便会吐焰的幼龙！ 有人说他不应该叫“Cicada”，叫“Panda”才准确——一百分的外表下隐藏着惊人且超凡的力量。 第十六章 你努娜出事了！ 看出了郑舒妍的欲言又止，裴珠泫坐起身牵住她的手，“放心，只是小事，成员们也不会透露消息的，而且还有我......小言不会怎么样。” 裴珠泫的手很冰，没有温度，可郑舒妍却感觉很心安。 只有公主才能镇压恶龙，裴珠泫是SM里唯一的公主。 喝完水后裴珠泫又闭上了眼，饭后吃的感冒药正在发挥它的作用，她现在有些昏昏欲睡。 郑舒妍拿过水杯晃了晃，重量很轻，杯里面水声稀稀拉拉。 不得不说这次官方准备的待机室好的有点夸张，单独的待机室，内部设施齐全，包含有饮水机，最让人意外的是角落居然还放着一台按摩椅！成员们在上午好奇的试坐过，姜涩琪更是在试坐后决定以后都只吃BBQ这一家炸鸡了。 走到饮水机边，郑舒妍按下了热水的按钮键，冒着热气的热水淅沥沥地落进底下的杯子。 裴珠泫喜欢喝热水，但在郑舒妍的理解里，热水这东西除了用来泡面，基本是不存在于半岛人的DNA里面的。 接到一半，门口忽的响起了“笃笃”地敲门声。 “请进！”郑舒妍头也不抬的喊。 门外，金南希谨慎的推开一条门缝朝里打量，这是他安排的待机室，按摩椅都是他特意喊人搬来的。 他看到了沙发上的裴珠泫。她安静的躺着，身上盖着衣服，脸色即使隔个几米远也能很明显的看出不对。 金南希和裴珠泫见的不多，仅限于认识，也因为认识自己不好进去。 毕竟如果知道裴珠泫发烧的话，那家伙肯定早跑来发疯了。他对努娜有多爱他们这些朋友都知道，当初有个颁奖典礼，裴珠泫是主持人之一，其中和她搭档的有一个rapper，对她的举止轻佻的不行，然后没几天那个男艺人就被首尔警察局带回去调查了，rapper里面干净的没几个，反正现在半岛娱乐圈已经见不到他了。 但现在连裴惜言的影都没看到，这只能说明裴珠泫有心在瞒他。 要是自己进去可能也会被要求保密，可金南希哪想保密？他还想着让吸蚊灯陪他去酒吧招蜂引蝶呢！ 想到这，他对身边的中年男人努了努嘴。 中年男人会意的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阿尼哈赛哟。” “pdnim？！”郑舒妍拧好水杯，诧异的迎上去。 “我是来看看Irenexi的情况的。”中年男人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来意，看向沙发上的裴珠泫。 听到动静，裴珠泫艰难睁开眼，撑着手半坐起身，“缺宋哈密达pdnim，请放心，我不会耽误晚上的演出的......” “Irenexi不用道歉。”中年男人摆摆手，看着她苍白的脸，“Irenexi病的很严重吧。” “其实晚上不上台也没关系，我能理解，相信大家也都能理解。” “谢谢pdnim的好意。”裴珠泫苍白的嘴唇牵起一抹笑，“我觉得我可以的。” “Irenexi不用勉强自己。”男人继续劝。 “我可以的。” “Irenexi最好还是休息吧。” “pdnim，我真的可以的。”为了证明，裴珠泫还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转圈很简单，她却转的歪歪扭扭、左摇右晃，最后又跌回了沙发的怀抱，像個练习走路失败的婴儿。 这一幕有些滑稽，郑舒妍抿住嘴移开目光，中年男人抽了抽嘴角。 这哪是能上台的状态？ 中年男人来的目的就是劝裴珠泫不上台。
当时听到裴珠泫生病，金课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的像是本次演唱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意外一样。来的路上金课长也一直在叮嘱他看一下裴珠泫的身体情况，试探一下她对上台表演的态度。 “如果她想上台你最好劝劝......实在劝不下就算了。” 他当时还在想休息和上台，傻子都知道选哪一个吧？现在发现，确实符合金南希话里的“实在劝不下”。 身体坏成这样都想上台，比华夏故事里那个搬山的愚公还顽固啊。 中年男人摇头，“Irenexi的职业精神真令我刮目相看。”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裴珠泫说。 “Irenexi真不考虑休息吗？”他不死心又问，“身体比舞台更重要吧。” “我没事的。”对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裴珠泫心里很奇怪，嘴上还是婉拒了，“谢谢pdnim的好意。” “......我问了她四次，四次都被拒绝了。”回彩排现场的路上，中年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金南希身后吐槽。 这姐弟真是如出一辙的倔，金南希咂着嘴想，“她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中年男人低声说，“脸色很苍白，身体虚弱，连站起来都很勉强。” 金南希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机，他没有选择打电话，因为知道裴惜言肯定不会理他的电话，于是发了条消息： [不好啦！你努娜出大事了！] ...... 这条消息很早就到了，但裴惜言中午吃完外卖又缩进了录音室，它静静躺了三四个小时才被忙到傍晚抽出时间的裴惜言看到。 在裴珠泫新发来的一系列日常消息中，金南希的那一条显得无比刺眼，让人怀疑是不是什么玩笑话。 他放下眼前做了一半的歌曲，皱着眉头摘下耳机，找到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接的很快，金南希跳脱的声音接踵而至， “大制作人？！” “我努娜出什么事了。”裴惜言严肃的问。 “Irene努娜发高烧了还要坚持上台，你是知道她性子的，我实在拦不住她，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等金南希把话说完，裴惜言直接挂断。 “啧。”他郁闷的抓了抓头发，返回聊天软件找到裴珠泫的聊天记录。裴珠泫下午发来的话和上午并无二样，横竖都在表示着“我很好，你呢？”，看不出一点生病的影子，仿佛今天真的又是简简单单跑行程的一天。 可她好吗？并不。 要不是金南希今天碰巧在水原现场监督，他说不定又要被裴珠泫给瞒过去了。 就像16年，就像以前无数次......她总喜欢这样报喜不报忧。 熄掉屏幕，裴惜言吐出一口闷气，推开转椅，一阵急促的下楼声之后，再转眼，蓝色的帕拉梅拉已经驶出了车库，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拐到了门口的马路，低吼着朝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真是个姐控啊。”另一边，金南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嘀咕。 “课长nim，演唱会要开始了。” “通知Momoland，到侧台准备。”金南希吩咐。 收好手机，金南希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是水原竞技场嘈杂热闹的三层观众席。各色应援棒在黑了一半的天空下组成了一片如梦似幻的灯海，红的、绿的、蓝的......混在一起泛起阵阵绚烂的波浪，它们从前往后无风自动，摇曳翻涌。 远处路灯照耀的十字路口，信号灯上的红灯正在倒数，裴惜言烦躁且郁闷的拍了拍方向盘。 第十七章 不会生气 灯海翻涌，现场的热情没有随时间递减，反而愈加浓厚，就像热炉上一壶马上烧开的水，热气直冒，作势要把壶盖都给掀翻。 随着夜幕落下，时间到了，主持人上场进行报幕。 水烧开了。 热气顶翻了壶盖，欢呼声炸出水原竞技场的穹顶，溅起方圆附近都能听得到的水花。 开场嘉宾是Momoland，她们站上舞台，在绚丽的背景下表演起她们今年的大热曲目《BAAM》。 欢呼和音乐传到了后台，后台待机室有能看到现场的屏幕，Redvelvet五个人挤在沙发上一起看。 她们是倒数第二组上台，用标准术语来说就是“压轴”。 这代表休息的时间还有很多，裴珠泫盯着屏幕又浅浅喝了一口热水。她已经换上了舞台装，黄黑格子衬衫外套，除此之外都是黑的，黑色的抹胸短袖，黑色的贴身长裤......这也显得她更白了，但在妆容的掩饰下看上去不是那种异常的苍白，而是健康的白皙，像没有生病一样。 除去额头一直冒的冷汗的话。 “欧尼真的可以吗？”孙胜完细致的用纸巾擦着她额头的冷汗。 “小言要是知道欧尼又这样，肯定会气得不行。”朴秀荣翘着二郎腿，“真是不听劝。” “就是。”金艺琳附和，“能休息为什么不休息？” “不是说下午pd都来劝欧尼了吗？”姜涩琪也在问，“为什么不休息？要是休息的话，现在欧尼早就被小言舒舒服服接回家了。” “因为不能让粉丝失望啊，要是你们不也一样会上嘛。”裴珠泫放下水杯，扬起一丝调皮的笑，“而且你们不说，我不说，他也不会知道的。” “万一知道了呢？”孙胜完问。 裴惜言很少生气，所以才显得16年的事那么可怕。 她们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他。平时裴惜言都是谦谦君子，学校的三好学生，姐姐的暖心弟弟，待人处事让人如沐春风......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心生好感的对象。 因此当时SM有不少暗恋他的女练习生。她们会特意蹲在录音室外，等他出来的时候聊上几句。 有的人会借口递上一瓶饮料说是自己多买的，然后在裴惜言的注视中转身红着脸跑回练习室。有的人会大咧咧的索要联系方式，这个时候往往kenzie就会出来，将她们一通赶走。 那段时间裴惜言没缺过免费饮料喝，员工也乐得看门口的青春连续剧......直到那件事发生。 裴珠泫住院，裴惜言喷吐出他的火焰，将整个SM灼烧。 背后派系顶头公司SK下台给予压力，国外一股隐形的资本疯狂打击SM股价，理事被要挟出售股份，骨干员工被神秘公司挖角......SM短短几天看上去已经是一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样子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裴珠泫出院，忽的戛然而止了。SM又恢复成原样，仿佛之前只是达克莱伊导致的一场噩梦，天亮就醒了。 女练习生也意识到裴惜言的身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那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峡谷即使粉身碎骨都难以跨过去。他一個命令就可以让自己滚蛋，都不用想一个严谨的理由。之后门口蹲守的人愈发少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裴惜言，导致自己多年的努力化为齑粉。 “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面对孙胜完的问题，裴珠泫信誓旦旦的说。 “真的？” 被四道狐疑的目光盯住，裴珠泫面不改色，“真的。”
“小言又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 台下的粉丝不知疲倦，台上旧去新来。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个组合走马观花般掠过，Nct127、Mamamoo、Exid、Seventeen......现在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是Blackpink。 时隔两年回归的她们堪称热度爆炸，满场都是欢呼和跟唱，底下属于她们的应援粉锤在不要命的摇，比之前的组合上场都要热闹。 只是光看舞台装，完全看不出她们四个是一个组合的，彼此之间毫无联系，就像四个solo歌手临时凑上台被安在了一起表演似的。 按照顺序，下一个是男团NuestW，再下一个......就是redvelvet。 “Hityouwiththatddu-duddu-dudu Hityouwiththatddu-duddu-dudu......” 底下，金南希抱着双手乐呵呵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他看的很起劲，口袋的电话却不识趣，扫兴的震动起来。 “谁啊？”金南希嘟哝，看到备注“裴吸蚊灯”后表情瞬间变了，屁颠屁颠的跑去后台接上， “大制作人。” “我到了，出来接我。” 帕拉梅拉终于开到了水原竞技场，裴惜言推开车门，耳边是从场馆喷涌而出的呼喊和音乐声。 很吵闹，像耳朵绕来绕去打不着的蚊子，但音乐他很熟悉，Blackpink的《foreveryoung》。 他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留着背头的高壮身影从场馆里匆匆跑出。 “你可算来了。”金南希擦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你可不知道我为了给你透露消息做了多大的努力。” “谢了。”裴惜言走过去锤了锤他的肩，直截了当，“下次去酒吧叫我。” “就等你这句话！”金南希兴奋的鼻子直喷气，揽着他的肩往场馆里走。 一进去就能看到壮观的应援海，裴惜言扫了一眼就跟着金南希右拐进一个通道。这是去后台的通道，墙顶设有暖白色的灯。 “我努娜她们上场了吗？”外面很吵，裴惜言只能大声问。 “下一个就是她们。”金南希同样大声回答，因为现在外面已经来到了NuestW。 “这么快？”裴惜言诧异。 “是你来的太慢了。”金南希说，“你努娜她们都是压轴才上场的。” “首尔的交通你知道的。”裴惜言解释，“我总不可能闯红灯吧。” “看样子你也不是很急嘛。”金南希调侃，听他语气换他早肆无忌惮的闯了。 “我只是不想多惹麻烦。”裴惜言嘟囔，“我答应过努娜的。” “什么时候答应的？” “17年。”裴惜言说，“努娜说她不喜欢那样。” 裴珠泫说她讨厌把一件小事搞得太大，但裴惜言不觉得那是小事。 金南希还想多问一点，场馆的音乐声停了一会儿，然后换了。 “babanana，bababanananana~” 是裴惜言熟悉的前奏，声音很大，就像在耳边一样。 “她们上台了。”他说。 “我们也到了。”金南希领着他拐过转角。 第十八章 接你回去 这是侧台，不大，一般只有准备上台的表演人员才能进，艺人随行的工作人员被止步在外。离舞台距离很近，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台上人的侧影，墙壁还装有一个能让人看的更仔细的转播屏。 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男生，乌泱泱一片，目测有十多个。 裴惜言认识他们，去年通过《produce101》第二季选秀出道的大热限定男团wannaone。 看到金南希，其中应该是队长的男生认出了他，领着其他人让开身位，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课长nim您好！”十几号人的声音放平时会显得很壮观，在这里只能被外面的呼喊淹没，掀不起一点浪花。 “你们好。”金南希淡淡地点头回应，也不在乎他们能不能听到。 裴惜言没有表示，毕竟人家又没有问候他。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裴惜言本以为金南希说的到了会是待机室到了，RedVelvet的经纪人他都认识，没想到来了这里，还被十一双陌生中带着好奇的视线给盯得浑身不自在。 “这里不是让你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你努娜嘛。”金南希挑了挑眉。 “我可谢谢你了。”裴惜言用胳膊偷偷给了他一肘，接着仰头看向舞台上的redvelvet。 台上的五个人中裴珠泫很显眼，不是因为头和身高，也不是因为唯一敞开的黄黑格子衬衫外套。 是因为细微的格格不入。 在SM待久了，裴惜言能看出她的舞蹈动作有些虚弱，但她还是努力跟上了节拍，中间跑到前面和观众互动也很积极，表情管理始终在线，大屏切到她都是完美无暇的笑，美的像是偷偷下凡的神女。 只是当她的走位到边角的时候，会偷偷侧过头喘几口大气，这一幕被裴惜言捕捉的很清楚。 裴惜言知道黑颈天鹅是世界上感情最专一的动物，裴珠泫就像一只黑颈天鹅，只是把感情换成了“爱豆”这个职业。 “我19岁选择了这条路，也成功成为了redvelvet的Irene，现在站在大众和粉丝面前，这些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我只是想上台，想为了粉丝上台，想为了做好爱豆本身而上台。” 17年初，医院的窗外少见的没下雪，裴惜言坐在床边安静的听着裴珠泫说话，好像能窥见她宝石般瞳孔里飘着的蓝天白云。 “所以小言......”她转过脸，蓝天白云映进他的眼睛，“支持我好吗？” 一首《powerup》跳下来，裴珠泫气喘吁吁。她的头很重，像里面塞满了东西，也许是铁块，也许是棉花，反正它把脑袋堵得满满当当，连带着视神经也在压迫下变得模糊，意识自始至终都被压在最底下，好似要沉进朦胧的深渊。 直到，现场切歌了。 《RedFlavor》。 “努娜一定能出道成功，我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帮努娜写歌的制作人！” 这是裴惜言首次担任RedVelvet制作人所制作的主打曲，也是一個承诺的开花结果。 它在裴珠泫心里的意义非凡。 “所以你当初是怎么吃着西瓜就把这首歌写出来的？”金南希用胳膊肘顶了回去，“大制作人。” “因为西瓜瓤是红色的。”裴惜言回答说。 “就这？” “不然。”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金南希郁闷的咕哝，“要是吃的香蕉芒果不就是《yellowflavor》了。”
“那我会选择吃葡萄。”裴惜言说，“努娜喜欢紫色。” “你没救了。”金南希无语的一拍脑门。 裴惜言没理他，一边小声哼唱，一边时刻注意着裴珠泫。他发现裴珠泫的动作忽然像是清了垃圾的电脑般顺畅，虽然因为硬件问题有些卡壳，但已经好上不少了。 “做的真棒啊努娜。”他轻声赞叹。 他写的这首歌很成功，至今还在melon前一百挂着，很多人都熟悉，裴惜言有瞟到几个wannaone成员在偷偷跟唱，甚至有个活泼的还在小幅度做着动作。 在歌曲要到达尾声的时候，裴惜言移开目光，悄悄戴上了卫衣帽子，在金南希困惑的眼神中走到了wannaone成员的最后面。 “你干嘛？”金南希跟着他。 “前面太引人注意。”裴惜言抬眼略过前方的wannaone，“这里好接她一点。” “......，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夏天的味道， ，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夏天的你。” 歌曲落幕，台下掌声和欢呼声不减反增，裴珠泫松了一口气，和成员们一起向粉丝观众们挥手道别。 下台的时候她走的很慢，落在了五人最后，中间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孙胜完一把扶住。 “前辈好！”“前辈好！” 下到侧台，随即而来的是等候在这里的wannaone的问候。 裴珠泫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睡觉休息。把体力比作电池，她的电量已经见底，马上要宕机了。 但看着他们脸上不知道是讨好还是欣赏还是其他什么的笑，为了防止被误会，天生冷脸的裴珠泫只能牵起嘴角一个个点头应话，重复的像流水线上的工人。 为什么这男团这么多人？为什么还没问候完？裴珠泫郁闷的想，走到了或许是最后一位成员面前。 另一个穿着西装明显是工作人员的人被她忽略了。 眼前这个成员的服装和前面的格格不入，除了身材，其他看起来像素人误入似的，戴着卫衣帽子还垂着头，她有些看不清脸，孙胜完她们也都直接略了过去。 他沉默着没说话，成员上台了他也奇怪的没跟上，裴珠泫懒得搭理，跟着孙胜完往前走了几步也打算略过去，忽然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紧接着一股力使来，她整个人被带进了他的怀里。 “呀！”裴珠泫错愕的睁大眼睛，休息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不讲礼仪且不知羞耻的后辈！ “你这个......！”裴珠泫愤怒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睛，她愣了愣，再渐渐的，看清了他的脸。 “你在干什么？！” 前面孙胜完和姜涩琪几人听到喊声回头，看到这一幕很气愤，她们没想到这个工作人员会这么大胆，“还不放开......” “小言？”裴珠泫的话让她们没了后续。 小......言？ “内，我来接努娜了。”声音温柔，穿过重重嘈杂准确无误地落进耳朵。 “嗯。”裴珠泫应着，休息的念头又起来了，她感觉自己成了被酒水压垮的“泰坦尼克”，于是把头像枕在枕头一样靠在裴惜言的胸口。 周围还是很吵，可晕晕乎乎的裴珠泫却听不清了，她的眼睛开始阖上，慢慢且安心的阖上。 第十九章 一百亿太少了 外面是wannaone的《energetic》，震的侧台嗡嗡的，可裴珠泫还是睡着了，在短短的半分钟内。 她呼吸平缓，睡容恬静的像猫。裴惜言搂住腿弯将她横抱起来，裴珠泫轻哼两声，在他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孙胜完、朴秀荣和金艺琳忽然齐刷刷的看向姜涩琪。 “这次不是我说的。”姜涩琪一脸委屈，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为了证明清白，她开口问： “小言你怎么来了？” “他。” 裴惜言朝身边的金南希努了努嘴，她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工作人员不是单纯的路过，而是和裴惜言认识。 金南希嬉皮笑脸的从西服里掏出工作证，“你们好，鄙人是惜言的亲故，也是负责这次演出的工作人员。” “是我通知他过来的。” 看到工作证上醒目的行政部课长头衔，她们或多或少都明白了，现场工作人员肯定清楚艺人的身体情况，敌原来不是在本能寺，而是在SBS。 “呀，那你为什么还戴着帽子？”朴秀荣一把摘下裴惜言的卫衣帽。 就因为裴惜言戴着帽子，服装还和wannaone格格不入，她们才直接把他当工作人员略过去了。 “因为你们瞒着我。”裴惜言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所以我也瞒着你们咯。” “嘿嘿。”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心虚的讪笑几声。 跟着走到了待机室，随着门一开，里面本来笑脸想要上来迎接的工作人员一下子定在了原地，看上去变得步履维艰。 郑舒妍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然后悲哀的发现没有看错。 就是那个人，那个长得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Cicada。裴珠泫在他怀里睡得很香，头发浅盖住半张脸。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吃力的表情，仿佛抱的是一团棉花。 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情油然而生，郑舒妍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裴惜言跟前，认命的垂下了头，用愧疚的头顶对着他。 公主都睡在幼龙的怀里了，谁能压住它？王子吗？可这条龙比王子还帅还耀眼！他城堡里堆积的金币估计足够买下王子的国家了！ 下份工作该去哪里？要不去jyp试试？还是干脆回老家吧，爸妈还等着自己养老呢......郑舒妍开始止不住的乱想。 “舒妍xi，我先带努娜回去了。” “莫？！”胡思乱想消散，郑舒妍诧异的抬起头。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没其他的了？ “有什么问题吗？”裴惜言能看出她的诧异。 “阿尼。”郑舒妍拨浪鼓似的摇头，“cicadaxi请便。” “嗯。”裴惜言点点头，沉吟片刻，“明天有什么行程吗？” “没......没有！”郑舒妍回的很快。明天真的没有，就算有她也会说没有，郑舒妍相信上司知道原因百分之百会体谅她的。 “康桑哈密达。”裴惜言道谢，在郑舒妍的受宠若惊中开始环顾待机室，成功在沙发找到了裴珠泫的布包，又借了张毯子遮住怀里的人，他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 待机室一时全是劫后余生的响应，“请慢走。” “路上小心Cicadaxi！” 孙胜完四人送他到门边：“好好照顾欧尼。”金艺琳欢快的挥手，还补上一句：“惜言oppa再见！”
金南希则一路送他们到了停车场，毕竟抱着这么大一个人，没人掩护这两人明天就得上热趋。 看着他把裴珠泫小心放好在后座，金南希清了清嗓子，敲了敲车身，“记得你今天答应过的。” “你放心。”关上后车门，裴惜言回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我什么时候不守信过。” “行。”金南希顿时眉飞色舞。 “先走了。”裴惜言扬了扬手，升起车窗，一脚油门开远了。 “咳咳。”尾流卷起尾气和灰尘，金南希一边扇，一边冲着远去的帕拉梅拉恨恨的挥拳， “呀，赶着投胎是吧裴惜言！” 裴惜言赶来的时候几乎一路都是红灯，他当时恨不得给车插上翅膀飞过去。现在回去反而都是绿灯，开的比孙胜完飙高音还顺畅。 回到家的时候是九点多，裴惜言抱着裴珠泫上楼，推开她卧室的门，一股橘子味洗涤剂的气息飘进鼻子。 暂时没选择开灯，因为怕光扰醒怀里的裴珠泫。 裴惜言将包丢到靠阳台的懒人沙发，再轻轻的将裴珠泫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他出了房门，去浴室接了盆温水。 他懂得一点卸妆的知识，从临近的化妆桌里翻出化妆棉、卸妆水、眼部卸妆液等等工具，他开始帮裴珠泫卸妆。 裴惜言手上动作很轻柔，仿佛自己擦拭的是一件极易碎的稀世珍宝，不敢用力，怕稍微用力这件珍宝就碎了。 裴珠泫的脸也绝对算是稀世珍宝，随便戴朵大红花跳跳《Havana》就能靠颜值疯狂出圈。 裴惜言还记得她以前上过一个综艺，在里面的情景剧里演一個试图拿自己脸蛋付钱甚至抵押一百亿的女生。他的手抚过她清冷的眉眼和精巧的鼻，到嘴唇再到小巧的下巴。 一百亿有些太少了。 卸完妆之后，裴珠泫苍白的脸色一览无余，她的白是继承裴阿姨天生的白，显然不是这种极端如纸、没有血色的苍白。裴惜言抿紧嘴，将毛巾浸泡进温水里，拧干后小心地帮她擦拭脸颊和脖子。 因为小心所以很慢，慢到楼下响起了门铃声才擦完。 帮裴珠泫掖好被子，裴惜言倒完水之后下楼开门。门外是他回来路上预约的社区女医生，十点钟准时来了。 “受凉导致的感冒，因为没休息和保暖好所以加重了。” 几分钟后，医生取下听诊器，说着诊断结果，“吃点药，一天两次，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康复。” 医生说了很多，一直到被他送到门口都还在念叨：“你要记住这几天都不能给她吃辛辣刺激的，要多喝水，多吃点西红柿、猕猴桃、橙子之类的水果蔬菜和鸡蛋牛奶这种富含优质蛋白的食物......” 裴惜言也没打断她，立在门边听得很认真。在医生要走的时候还跑杂物室取了套化妆品礼盒让她带走，他妈因为工作的原因每个季度都会寄好多奢侈化妆品还有衣服给他，用都用不完，送人一般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女医生没有拒绝，拎着礼盒愉快的走了。 裴惜言返上楼，喂裴珠泫吃完药，洗了个澡后又回到床边，开了盏床头灯继续蹲守。 夜很漫长，房间安静，只有一深一浅两道呼吸和指甲擦过屏幕的磕碰。 第二十章 非洲角马 眼前是模糊的昏黄，裴珠泫眨了几下眼，视野才慢慢清晰。 昏黄是因为有人打开了自己的床头灯，右手边是卧室熟悉的紫色墙纸，还有一个亮得发白的手机屏幕，映照出一双睫毛浓密的眼睛。 “小......言？”她试着张嘴，却只能说的很小声。 “努娜？！”裴惜言惊喜的抬头，听出了不对劲，拿起床边柜的水杯递过去，“是口渴了吗？” “嗯。”嘴唇很干，像是被感冒的高温蒸去了水分，说话都困难，裴珠泫撑起身子接过水杯，小口喝起来。 或许是先前喂的药也起了效果，一杯下去，裴珠泫感觉精神好多了，尽管头还是有一些发堵，但没有那么严重了，里面的棉花至少被取走了四分之三。 “还要吗？”裴惜言轻声问。 “不用了。”裴珠泫摇摇头，借助灯光看到了裴惜言眼角的疲惫，“......小言，你回去休息吧。” “努娜是在心疼我吗？”裴惜言牵起嘴角。 “你是我弟弟啊。”裴珠泫奇怪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傻话，我不心疼你心疼谁？” “内。”裴惜言盯着她的眼睛，“我也希望努娜心疼一下自己的身体。” “......米阿内。”裴珠泫一愣，服软的讪笑两声，“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我知道。”裴惜言说，“我不是说过嘛，努娜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比全世界都支持。” 他说的话和17年的回答一样，裴珠泫仿佛回到了那天没有下雪的医院，她静静的听着，睫毛时不时扇动。 “就像死忠粉一样。”裴惜言不再盯着她，而是垂下眼帘，“做你的死忠粉肯定会很高兴的，毕竟我粉的爱豆不仅长得好看，职业道德还高，敬业到发烧都要为了我们上台，没有黑点，没有绯闻......除了年龄大了一点，其他全都完美，简直就是天选艺人，谁不喜欢舞台上耀眼的努娜呢。” “但我还是你的弟弟。”他叹了口气，“所以我不想让你带病上台，所以会郁闷你为什么生病都要瞒着我，所以会因为你进了医院对公司生气......我支持你，但我更心疼你啊努娜。” “我宁愿舞台上的伱不用那么完美，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 “米阿内。”裴珠泫越听头垂的越低，内心仿佛要被汹涌而至的愧疚给占满了，她的声音有了些颤抖，裴惜言稍稍抬眼。 天气预报下雨了。 “米啊内小言。”她抱着默默弯起的膝盖，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努娜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裴惜言抽过床边柜的纸巾，擦去她眼角和下颌的泪，“我不想看你在舞台上站都站不稳。” “不会了。”裴珠泫低声承诺，“......以后都会和你说的。” 所以台还是要上的，裴惜言手顿住了。 在关乎爱豆的问题上裴珠泫总是顽固的如同非洲按时长途迁徙的角马。 你告诉角马，前面河流里藏着鳄鱼，树林里藏着狮虎和猎豹，甚至现在的草丛就埋伏着鬣狗，但它还是义无反顾地要过去。 他不懂舞台有什么魔力，或者粉丝有什么魔力，能让裴珠泫心甘情愿做到这种地步。 “努娜饿了吗。”裴惜言收回攥着纸巾的手，忽然起身。 话题转的很是突然，裴珠泫梨花带雨，眼泪都来不及收的看了看他，摸了摸肚子。
确实，“......有点。” 她昨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里面很空，只有水在晃悠。 “我去给你下碗面。”裴惜言转身出了门，“别问为什么不是炒年糕，因为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辣的......” “年糕也有甜的啊。”裴珠泫冲他的背影小声反驳。 裴惜言听不到。 直到也听不到裴惜言的声音，她往后一倒，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房间重新安静，裴珠泫不喜欢安静，可房间有电视她也不想打开，整个世界忽然间像是死了，万籁俱寂。 裴珠泫翻了个身，瞥到了懒人沙发上放着的包，她踩着拖鞋过去，翻出手机，上面显示现在是凌晨4：28，还有几条成员发来的未读消息。 裴珠泫没看消息，而是点开了相机。 裴惜言果然和以前一样帮她卸了妆，前置摄像头出现了她的脸，长发乱糟糟的披散着，面色苍白，嘴唇干涸，一点舞台上的光鲜亮丽都没有了。 “真丑。”裴珠泫冲着屏幕皱了皱鼻子，“......也真固执。” “真是固执啊，裴珠泫。” 过了十几分钟，外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裴惜言端着面走了进来。 一碗简简单单的清汤面，点缀有葱花番茄和一颗太阳蛋，清清淡淡的。 他的手艺一如既往，面的味道很好，裴珠泫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很开心，眉头时不时皱一下。裴惜言静静的看，没说话。 做的分量也是刚刚好，多一点就会让人觉得腻，少一点就会可惜还没吃尽兴。 “呼。”放下筷子，裴珠泫满足的呼出一口气，面的热气暖了一身，脸颊也恢复了几分正常的血色。 就像洗了个热水澡。 接过裴惜言贴心递来的纸巾，裴珠泫朝他扬了扬下巴，“你快去睡觉吧。” “努娜这是用完我就扔了吗？”裴惜言调笑。 “内。”裴珠泫擦着嘴，皱着眉看起来凶神恶煞地，“你知道就好，快去睡觉！” “努娜这种语气就像小时候为了自己霸占电视，所以把我喊走睡觉一样。”裴惜言说。 “就是因为早睡，不然你以为自己怎么能长这么高的？”裴珠泫理直气壮，伸手在头顶比划，“186诶186！” 比她足足高了28公分！出去玩别人看背影都会把她当成和哥哥春游的中学生！ “阿拉索。”裴惜言作势想收拾碗筷再走，被她一手强硬的挡住了，“我自己来就行。” “好吧。”裴惜言最后叮嘱了一句，“努娜记得早点休息。” “内。”裴珠泫小小的挥手，“晚安。” 他很快消失在门口，片刻后，脚步声也在走廊消失。 “这才乖嘛。”裴珠泫嘀咕着穿好拖鞋，拿着碗下去厨房。 就一个碗用不上洗碗机，飞速的洗完之后，她带着睡衣去了浴室，也给自己洗了個真正的热水澡。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 这个月份的6点，外面天依旧是黑的，关掉床头灯，卧室也融入黑暗。 病人就是得多休息，裴珠泫舒舒服服的缩进被窝，再度闭上了眼。 睡着前她迷迷糊糊想到了昨晚。 在裴惜言的怀抱里自己也是这样的舒服。 四面八方都很安心的舒服。 第二十一章 hello 在裴惜言细心的照顾下，休息了几天，裴珠泫康复了。 于是非洲角马又开始了它的长途迁徙。 新加坡演唱会、和平拼盘演唱会、大众文化艺术赏......其中的文化艺术赏，redvelvet是今年唯二获邀参加的爱豆团体，并在现场获得了文化体育观光部长官表彰，裴珠泫还特意发了奖牌的照片给他看。 去年依靠《redflavor》，redvelvet牌轿车厚积薄发，成功拐上了人气高速路，今年北访、回归加上表彰，相当于给轿车安装了氮气加速引擎，有种势不可挡的意思。 就比如今年夏天的回归，裴惜言自认《powerup》写的不如《redflavor》，但发布当天它直接全网破表pak，居然成了家大业大的SM第一首pak歌曲，两天达成百万收听，强势稳固住了redvelvet夏日女王的头衔。 这些成绩是实打实的，并且下次回归很大可能延续这种势头。 尽管下次回归他没有参与，因为听了老师写的主打曲《rbb》的demo，很新潮绚烂的风格，他觉得不错，便没有了参与的心思。 现在时间来到了十月底，离RedVelvet回归还有将近一个月。 同样也快三个星期了，梦还是没来找裴惜言。 习惯等待是没错，但裴惜言不觉得这是个正常的事。三个星期能做很多事，通关三四个游戏，看几十部电影，听上千首歌，甚至养成一個习惯......以及做好一个demo。 白天裴惜言没时间想着梦的事，他正滚动着鼠标，寻找着朴振英的邮箱，找到后将已经做好的demo发送过去。 他没想多快得到回复，朴振英可是社长，怎么说都是日理万机，忙的很才对，可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刷着新闻的他就接到了一个火急火燎的电话。 “学弟，这真的只是demo？”电话那边朴振英的激动溢于言表。 “内，学长。” “除了没有词，其他的在我看来已经是一个极为成熟的作品了！”朴振英说，“段落丰富，融合了很多的元素，开头电音的‘dalladalla’让人眼前一亮！这一听我就觉得它是属于itzy的teencrush！” “学长满意就好。”裴惜言说。 他确实因为“不一样”的理念，做了很多打破常规的编曲，比如重拍位置的和弦低音用的不是和弦内音而是外音，比如用高八度的正弦波fm调制了旧正弦波，再用滤波器做了一些plug处理，做出了一条不一样的FMbass等等。 在Kpop里算得上一种离经叛道了。 “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朴振英的声音听上去有种伯牙遇上子期的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和裴惜言对酒当歌，然后大弹一曲高山流水。 他也付诸了实践，“不知道学弟现在有没有空，来jyp和我讨论讨论demo的事？” “现在......？” 裴惜言琢磨着走出了录音室，看向走廊尽头的窗。 现在是九点出头，可远方的天际线灰的像傍晚，灰天之下一座座高楼，阴沉的像荒郊野外的无名墓碑，江面也很昏暗，让人看不清上面的波澜。 看着实在不像是个好天气，黑云压城，山雨欲来。 伯牙你不知道嘛，快要下雨的天气谁会去听你弹高山流水啊？不仅人要被淋成落汤鸡，我背的柴也会潮的，那样就点不起火了！裴惜言默默吐槽。 他沉默着走回了录音室，朴振英也反应过来，“额，今天天气确实有点问题。” “学弟，那我们明天......” “就今天吧学长。”看着网页突然滚动到的新闻，裴惜言忽然说，“其实也有些想吃公司的有机食堂了。”
“哈哈哈哈，有机食堂的魅力连隐秘的cicada也抵挡不住。”朴振英爽朗的笑。 “内，是挺好吃的。”裴惜言说，“营养很充足，至少努娜不会担心我天天吃外卖导致营养不良了。” “这就是有机农的魅力啊学弟！你知道么......” 一说起有机农朴振英又开始滔滔不绝，像拖堂的老师，想把没讲完的知识传播给学生，却不知道学生其实满心都在埋怨。裴惜言是个例外，他主打的就是耐心，时不时还搭上句话，两人一唱一和了十几分钟，直到朴老师注意到课间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学生和自己都还有下一堂课要上，才依依不舍的在响铃前结束， “......那我就在食堂等着学弟了。” “好。” 收好手机，裴惜言又看了眼新闻，“回归在即！twice时隔四个月再参加《idolroom》，昨日上班路返图。” 穆罕默德说过：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想去jyp看看。 ...... 外面的风刮得呼呼响，路上的车声淹没在风声中。 jyp一楼的咖啡厅，凑崎纱夏朝临街的玻璃窗哈了一口气，然后三笔画出一个简单的笑脸。 经纪人在前台点咖啡，成员们在练习室休息，她有些闲不下来，所以跟着下楼，想着到时候还能帮忙提一提。 最近成员们变得越来越离不开咖啡了，自己也是，在愈加忙碌又一眼看不到头的行程里，她们只能靠咖啡来提神，以前都是防止活动的时候晕过去，现在则是担心在练习时间睡过去。 笑脸的轮廓开始消散，凑崎纱夏用衣袖擦了擦，又哈出一口气，一笔一划在雾上写了个英语单词——Cicada。 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男生，年纪比自己还小，名气却已经称得上鼎鼎大名了，据说光靠版税一年躺着就比自己赚的还多。 但相比这些，他身上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才是凑崎纱夏最关注的。怕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她还特意跟家里打过电话，问妈妈认不认识一个姓裴的男生，凑崎妈妈的回答简单粗暴： “大阪有‘裴’这个姓吗？” 大阪没有，所以凑崎妈妈也没有印象。 Cicada也没坚持多久，轮廓边缘的水汽开始下坠，凑崎纱夏再一次提起衣袖擦，随着衣袖放下的时候，一个身影直直走进了她擦拭的那一小块玻璃区域。 黑发，消瘦，以及......天色遮不住的白。 “这玻璃是什么许愿墙么。”凑崎纱夏喃喃。 jyp门口还是没什么人，裴惜言插着兜路过咖啡厅，和上次一样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看。 里面亮着灯，映照出窗边一头红棕色的头发，她穿着薄荷绿的毛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遮住小半张脸，镜片后面是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里面藏着宝石。 时间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隔着玻璃，隔着风声和店内的音乐声，两人愣愣的对视。 几秒后，世界恢复。 裴惜言看到凑崎纱夏笑了笑，然后往玻璃上呵了一口气，熏出一小片白雾，用手指在上面写： H......E......L......L......O...... hello。 她是反着写的字母，因为裴惜言眼中看到的是一个正常的单词。 写完后凑崎纱夏开朗的朝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像是刺破乌云的灿烂阳光。 扑通，扑通，扑......通。 裴惜言知道心脏又漏了一拍。 结结实实地，第二次漏了一拍。 第二十二章 交集并集 天空依旧乌云翻涌。 今天天气不好，自己穿的不多，只是想进去躲躲风还有可能的雨，在心里碎碎念着想好的理由，裴惜言脚下改变了方向，在凑崎纱夏的注视中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咖啡厅24小时运行的空调暖风驱散了身上残留的冷，店内播放有音乐。 听着音乐声，裴惜言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是去前台点个单，还是直接去凑崎纱夏身边？ 前台有个大叔站在那里，吧台上摆了有五六杯咖啡了，大叔却还是站那没动，估计是还有几杯在做。 他应该是twice的经纪人，jyp能消费这么多咖啡的团体也只有twice了。半岛人几乎都喜欢喝咖啡，尤其是冰美式，但裴惜言不是半岛人，他讨厌一切苦的东西。 裴惜言呆在门边，忽的自嘲一笑。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往常这种选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喜欢的那个，可现在为什么会纠结的像是在大学里懒散了两年，然后看着试卷上的∩，忘了这是交集还是并集开始苦思冥想的大学生？ 明明直接过去就好了。 “惜言xi。” 有人告诉了他这是交集， “我在这里。” 凑崎纱夏的声音一下子把店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裴惜言、店员......以及前台等咖啡的经纪人大叔。 大叔疑惑的转头，不知道自家艺人跟谁打着招呼，直到看到裴惜言走到凑崎纱夏对面坐下，他不自觉瞪大了眼。 这小子长得真帅啊......但他是谁？！ 你不怕闹绯闻么，Sana？！ 还好天公作美，这种天气咖啡厅没什么粉丝蹲守，不然要不了多久，他估计就能在论坛上看到“大发！twice人气成员咖啡厅私会素人男子......”的帖子了，不，这不能叫私会了，这是光明正大的碰面啊！ “我马上回来。”冲前台叮嘱了一声，大叔急匆匆走了过去。 “Sana，好久不见。”裴惜言坐下，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紧接着余光瞥到那个貌似是经纪人的大叔气势汹汹的过来了，但他没在意。 “好久不见啊惜言xi。”凑崎纱夏也没在意，欢快的和裴惜言问候。她说话的尾音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上翘，配合声线，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Sana，这位是？”经纪人像一尊门神站在了凑崎纱夏旁边，眼神毫不客气的打量起裴惜言。 “oppa，这是pdnim请来给公司新女团写歌的制作人Cicada。”凑崎纱夏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他解释，“上一次在公司和成员们都见过呢。” “诶？！”经纪人眼神诧异地盯着又看了看。 裴惜言实在不像是一個制作人的样子，他有点太过干净了。 没有不修边幅的长发和胡子邋遢，没有标配的衬衫鸭舌帽，他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学校坐前排的三好学生，同时担任班上的学习委员，一到下课教室门口站满了来看他的人，放学后课桌塞满了情书。 “你好。”裴惜言对他点点头。 “久仰大名Cicadaxi。”制作人身份可不低，经纪人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沧桑的脸上还是绽放出职业笑容，“我是twice的经纪人郑民浩。” “民浩oppa，咖啡好了吗？”凑崎纱夏插话。 “差不多了。”经纪人说，“我现在拿过来，然后就可以回公司了。” “辛苦oppa了。”凑崎纱夏甜甜一笑。
看着经纪人走回前台的背影，裴惜言知道他担心的：“你们经纪人还蛮负责的。” “内，其实oppa有些多虑了，明明什么都没有，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凑崎纱夏也知道经纪人担心的是什么，“大大方方就好啦。” “惜言xi不用喝点什么吗？”她问。 “我不喜欢喝咖啡。”裴惜言坦诚。 “所以......我可以理解惜言xi是因为我才进来的咯？”凑崎纱夏歪了歪头。 “差不多。”裴惜言面不改色地轻轻点头。 “惜言xi还真是诚实呢。”凑崎纱夏眼睛一眨一眨，一上一下的睫毛像是勾人的钩。 “我不想骗人。”裴惜言目光没有闪避，“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外面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 因为下雨了 所以想起了你......” 咖啡厅的歌曲恰逢其时的换了，heize的《（因为下雨了）》，半岛雨季的名曲，凑崎纱夏知道这首歌，裴惜言对这首歌也有很深的印象。 17年的夏，redvelvet携《redflavor》强势回归，但出乎意料的，一个melon日冠都没有拿到。 因为那个夏天首尔实在是阴雨连绵，而同样发布于同一时期的heize的这首歌一到雨天就会被无数的自来水送上榜一，就像圣诞节解冻的《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再加上之后他帮EXO写的主打《Kokobop》又发行了，《redflavor》自此始终憋屈的被压在榜二不得动弹。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呢。”凑崎纱夏扭头，窗外的天气看着更阴沉了些，树枝被风吹的左右晃动，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所以惜言xi今天这种天气还来公司是......？” “因为给学长听了新歌demo，他很满意，于是很热情的邀请我来公司讨论了。”裴惜言很是负担的叹了口气。 “pdnim对音乐有很深的爱。”凑崎纱夏轻笑，“惜言xi也是。” “就是不知道和有机农相比，学长哪个更爱一点。”他问。 “一半一半？”凑崎纱夏莞尔。 两人没谈几句，经纪人拎着四个装有咖啡的袋子回来了。将袋子放上桌，他从里面取出一杯递给裴惜言，“Cicadaxi，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给我的？”裴惜言有些错愕。 “内。”经纪人笑呵呵的，“以后怎么说都算是同事了。” “额......”看着他手里那杯标配的冰美式，裴惜言抿着嘴接过，“康桑哈密达。” “oppa，其实惜言xi不喝咖啡的。”凑崎纱夏笑着说，她可还记得裴惜言刚说的话。 “qinjia？”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经纪人立马躬身道歉，“缺宋哈密达Cicadaxi！不喝的话冰美式可以......” “没关系，偶尔还是能喝一喝的。”裴惜言摆摆手，为了证明还喝了一口。 苦涩顺着吸管漫进口腔。 早知道就随身带一根棒棒糖了，他有些后悔的想。 虽然不喜欢喝，但作为回报，他帮着拎了袋咖啡。 街上空气开始潮湿，有股嗅得到的水汽味蔓延。 这是下雨的前奏。 刚走进jyp的旋转门，身后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裴惜言回头，看到白线似的雨一下朦胧了整条街道。 第二十三章 回甘的冰美式 天空拉开了它的闸，数不清的雨从云层落下，不只是现在jyp外面的街道，远处也模糊了。 一瞬之间，整座首尔都被雨幕笼罩。 “差一点点。”凑崎纱夏也回过头，鼻梁上的黑框镜片反射出外面模糊起来的街景，“不然咖啡被淋湿就糟糕了。” “Sanaxi不担心自己被淋湿么。”裴惜言觉得她的话有点奇怪。 “自己淋湿当然也很糟糕啦。”凑崎纱夏吐了吐舌头，“但作为爱豆淋雨很正常的，有时候我们跑户外行程中间就会下雨，我们沾了水不会坏，但咖啡会。” “万一淋雨之后感冒了呢？”裴惜言不解，“生病上台也可以吗？” “要只是感冒的话，我也是会上台的。”凑崎纱夏一点犹豫都没有。 裴惜言愣了一会儿，“Sanaxi还真是敬业。” “因为选择了爱豆这条路，就该做到这样啊。”凑崎纱夏看向他，“如果连最简单的敬业都做不到，做什么工作都不会有大成就的。” 镜片不再反射街景，而是换成了她深棕色的瞳孔，里面水面似的闪着名为认真的光。裴惜言眼前忽的闪过裴珠泫的脸，同样的认真他在裴珠泫的眼里也看到过。 “Sanaxi说的很对。”他轻轻点头。 “其实惜言xi也是个敬业的人，不然也不会这种天气还来找pdnim讨论歌曲的。”凑崎纱夏眼睛眯成月牙。 她真的很喜欢笑，像个小狐狸，估计没有哪个动物会拒绝和她做朋友。 裴惜言心说你还真猜错了，我不是因为敬业才来的，是因为你才来的。 但这话说出来显然有些太奇怪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假装抿了一口冰美式。 他杯里的白色吸管没有变色，凑崎纱夏扇了扇睫毛。 进了一楼电梯，经纪人按下4f的按钮，裴惜言按下6f。虽然朴振英在电话里最后说的是食堂见，但现在显然还没到吃饭时间。 电梯一层层往上，中间没停，随着“叮”的一声，四楼很快就到了。 电梯门一开，经纪人先行大步走了出去。 “惜言xi。”凑崎纱夏则向他伸出手。 裴惜言递过咖啡袋，她第一次差点没接住，第二次才稳稳的接好，“惜言xi中午会去食堂吗？”她掩饰尴尬的问。 “如果我来jyp还点外卖，学长肯定会觉得我瞧不起他。”裴惜言耸耸肩。 他的意思很明显，凑崎纱夏嘴角扯起一丝弧度：“那惜言xi，中午见咯。” 她伸手替他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然后侧着身灵活的从开始合上的电梯门缝钻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之前，裴惜言看到她又回头了，耳边的红棕色头发晃的很漂亮， “虽然惜言xi不喜欢喝咖啡，但也请不要浪费哦~” 裴惜言没来得及回应，银白色的门彻底合上了。 看了眼手里的冰美式，因为喝的不多，它依旧是满的，他听话的喝了一口，发现先前还苦涩的口感现在好像......有了一丝回甘？ 裴惜言不信邪，又试了一次。 啧，苦得他撇了撇嘴，心想不知道朴振英的办公室有没有糖吃？ 电梯继续向上，又在六楼停下。门边有垃圾桶，裴惜言在这停住，拆开杯盖，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咖啡，将剩有冰块的咖啡杯丢进了垃圾桶。
“嘶。”带着满嘴的苦味，他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 门后面不是什么小白兔，而是一张和颜悦色的猩猩笑脸。 朴振英果然在这里。 “来学弟，外面天气这么差，先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 90度角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倾盆大雨，朴振英举着茶杯，脸上是和天气反差至极的笑容，就像住在乡村的爷爷奶奶，你回来了他们就会把自认为好吃的东西递到你面前，然后脸上挂着这样的笑。 裴惜言尊老爱幼，不好拒绝。 茶杯的热气直往脸上飘，裴惜言突然有些后悔那么快喝完冰美式了，至少里面的冰块此时可以掏出来，丢进茶杯给茶水降降温。但一想到降温后的茶水更苦，为了去掉嘴里冰美式的苦味，他只能小小的先喝上一口。 啧，更苦了。 “学长办公室里除了绿茶还有什么吗？”裴惜言放下茶杯。 “对我个人来说，其实有绿茶就够了。”朴振英说，“健康，又能在疲惫的时候提神，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办公室饮品么。” “学长不吃零食？” “不吃。” “一点都不吃？” “在家的时候会陪我女儿吃一点，你知道的，小孩子喜欢吃。” “我也喜欢吃。”裴惜言露出遗憾的神情，“我还想看看学长办公室有没有什么糖之类的，我这人吃甜的才有灵感......” “学弟早说啊。”朴振英一拍大腿，有种见不得兄弟受委屈的豪迈，“隔壁员工休息室就有，你等着。” 他大步出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满满一把糖，“正好过几天是万圣节了，公司准备了很多糖。” “谢谢学长了。”裴惜言挑了挑眉，挑了一颗西瓜味的糖拆开糖纸放进嘴里，随着甜味占据了口腔，他长舒一口气。 这才是适合自己体质的味道。 “学弟的曲真的写得很好！”朴振英重新坐下，抿了口茶后开始谈起正事，“别人听到《cheerup》、《tt》这样的歌曲会想起twice，可以说元气可爱风是属于twice的符号。而学弟写的demo正好给我一种‘这种强劲、新奇的，和别人不一样的dalla式青春不就是itzy嘛’的想法。” “在写曲的时候，我想起人在青少年时期是很敏感的。”裴惜言咬住嘴里的糖，“那时候如果作业没写，会被老师喊到走廊罚站，这其实没什么，但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我的人生就此完蛋了’的念头。” “长大后你回过头看，发现罚站只不过是人生里一件很小很小的事，青春不应该害怕异样的眼光，只需要挺胸抬头做‘dalladalla’的自己就好了。” “学弟的比喻很准确，itzy要传递的就是这样的想法。”朴振英赞同的点头，“在学弟来之前，我将曲子发给主要负责itzy的二本部听了，他们也都觉得符合itzy的风格。” “学长的动作还真是雷厉风行。” “工作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才对。”朴振英笑呵呵，“所以关于和曲配套的歌词，学弟有什么想法没？” “既然是给itzy的出道曲。”裴惜言想起一双极具特色，眼尾上翘的狐狸眼，“其实......可以试着问问她们。” 第二十四章 就像热恋期 “我们的想法？！”*5 面前男生俊秀的五官在练习室的灯光下透着冰山似的冷。 黄礼志看着他，惊讶地额头的汗都来不及擦，狐狸眼瞪得大大的，她身后四个成员表情和她如出一辙，简直就是目瞪口呆的最好诠释。 “内，因为是你们的出道曲，所以想来问问你们的意见。”裴惜言再次点点头。 朴振英肯定了他的想法，然后他就找了过来。 裴惜言记性一向不错，去过一次就知道ITZY的练习室在哪，这次朴振英没跟着，可能也怕他在给itzy孩子们的压力太大。 听到答案没变，黄礼志的大脑更混乱了，她相信身后的成员也是的，因为无论如何这事听着都有点......过于荒唐？ 她开门的时候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堪比地震海啸的消息，她们虽然离出道一步之遥，但没有出道舞台正式出道的话，怎么算身份都还只是练习生啊！不应该是公司给什么概念就消化什么概念么，居然还有参与出道曲的权利？ 黄礼志回过头，想看看其他成员的想法。 申宥娜眼睛瞪得溜圆，只能看到震惊，申留真表情搞怪的冲她努了努嘴，李彩领愣愣的看不出什么，崔智秀的眼神里里外外都写着：“你是队长你是欧尼我们听你的”。 黄礼志略感无奈的抿紧嘴唇，这和上次裴惜言问她们是西瓜还是苹果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有报酬的。”看出了她们的沉默，裴惜言又补上一句。 “阿尼。”黄礼志又急忙回头，慌张的摆手晃头，头顶扎起的高马尾晃得像风吹的稻穗，“制作人nim能这样大方的邀请我们参与制作，我们已经感到很荣幸了，哪还要什么报酬啊？” “找人帮忙给与报酬是应该的。”裴惜言从口袋掏出几颗糖，朴振英说自己不吃零食，他理所当然的把糖都顺走了，“采纳之后的报酬还没想好，这些就当是预付款吧。” “康桑哈密达制作人nim。”看到糖申宥娜回过了神，咧着嘴大大方方的拿了一颗草莓味的。 “宥娜？！”黄礼志表情一肃。 “没事的。”裴惜言嘴角噙着笑，一个个发糖，“你们刚练习完，也该补充补充糖分。” “康桑哈密达......”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黄礼志道谢之后才接过那颗包装画着一瓣西瓜的糖。 是她喜欢的味道。 一边申留真和申宥娜已经上手拆起了包装，刺啦刺啦响的。黄礼志没吃，而是小心地塞进口袋，“制作人nim有什么想问的，请问吧。” 她已经做好知无不言的准备了。 “是这样的。”裴惜言又摸出一个硬盘，这也是从朴振英那里顺来的，“这里是我写的你们出道曲的demo，你们要做的就是这几天听听旋律然后写一些自己的感想就好了。” 出道曲的demo？！ 她们齐刷刷地盯着他手心里那枚毫不起眼的硬盘，第一次意识到出道原来离自己这么近了，近到一伸手......就能抓住。 “这么......简单？！”申留真搞怪的挑起半边眉毛。 “是啊，这么简单。”李彩领呆呆的附和。 “制作人nim真是个好人~”申宥娜脸上笑容明媚，她上次就这么觉得，不只是因为脸，而是能问出喜欢西瓜还是苹果，这次还来送demo的男生能是什么坏人吗？ “事情本来就不复杂。”裴惜言说，“我只是觉得人生没有几個像出道这样值得纪念的时刻了，这种大事如果自己能参与的更多，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可黄礼志的心却云淡风轻不了，她微低着头，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是不断地暗涌。 “麻佳！”申宥娜兴奋的举手赞同，像是要飞离地球的兔子超人。 “是以后老了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幸福的程度。”崔智秀点着圆溜溜的脑袋。 申留真和李彩领相互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的高兴。 “制作人nim......康桑哈密达。”黄礼志忽的低头想要躬身道谢，被一只手阻止了。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温暖的笑。 “这只是一件小事。”他说。 可对我们是不得了的大事，黄礼志心神恍惚，暗自喃喃。 把硬盘递到她面前，裴惜言抬头看了眼墙壁悬挂的时钟，时针和分针都离数字12差不了多远了。 “每次都是饭点时间来找你们，我还蛮不好意思的。” “现在其实还不是我们的吃饭时间。”黄礼志接过硬盘，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我们都是等食堂后面人少的时候才去的。” “那样菜不就冷了吗？”裴惜言不喜欢吃太冷的东西。 “菜冷的话吃起来更快，吃饭快一点，练习时间就会多出一点了。”黄礼志认认真真。 角马。 在她身上裴惜言又看到了这种义无反顾的品质，他忽的很想问一个问题， “礼志xi，如果上台前你们生病了，而你们有权利选择不上台，你们会怎么做呢？” “上台。”*5，她们回答的整齐且迅速，感觉犹豫一下都是对自己和答案的不尊重。 “为什么？” “因为对于爱豆来说，舞台就是一切啊。”李彩领神色向往，“我们很想站上去，也很珍惜站上去的机会。” “就像鱼和水，狗和骨头，奥特曼和小怪兽！”申宥娜直白的比喻， “制作人nim应该看过奥特曼吧，他们胸前亮红光了都会想着把怪兽消灭了再走的。” “因为职责？” “因为喜欢和热爱。”黄礼志手指在背后紧张的纠缠在一起，“就......就像谈恋爱，陷入热恋之后就会产生一些为对方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想法。” “欧尼懂得好多哦。”申留真目光揶揄，“是不是曾经也想过为一个男生付出一切？” “什么呀，我都是从电视剧里看的。” “谁知道呢？”申留真继续打趣，“说不定全州老家就有一个青梅竹马......” “瞎说什么呢？！”黄礼志羞着脸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呸，欧尼的手上都是汗！” “呀！”黄礼志恼羞成怒，捂的更紧了。 热恋期？听到这新奇的比喻，裴惜言思索片刻，接着微微一笑，“阿拉索。” 他没经历过，但得到理由的他准备走了， “我也不打扰伱们了。” 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黄礼志松开了手，和成员们一起微微欠身送别： “制作人nim再见。” “再见。”裴惜言走到门口，稍稍停住，“请相信努力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 “内！”*5 她们齐声回应。 看着被顺手关上的门，黄礼志在心里应着： “我们也不会辜负我们自己的。” 第二十五章 我们能坐这里吗？ 外面雨还在下，来往的车辆开着应急灯，在阴沉的雨幕里蜗牛一样爬行。 一窗之隔，明亮的jyp食堂，午休的职工拿着白色陶瓷餐盘有条不紊的排着队打菜。 今天的菜式依旧很多，有荤有素，有汤有点心，只是很多人除了目光放在菜上，也施舍了一份投向前面队列那个和朴振英谈笑风生的男生身上。 他们在公司里没见过这个男生。电视上也没见过。 “是新来的练习生？”有员工顶了顶旁边人的胳膊。 “我没在名单上见过照片诶，可能是隔壁演员部的新人？”旁边主管练习生部门的人也不确定。 “又高又白又帅。”员工看着前方男生雕刻般的侧脸感慨，“当演员会被定型只能演偶像剧的吧。” “麻佳，和社长nim站一起更明显了，肤色完全极与极，让我想起那个童话故事《美女与野兽》。” “呀！你真敢说，不要命了？” “不觉得很形象吗，而且附近都在讨论，我们离得这么远，社长nim听不到的。”他有恃无恐。 周围关于男生身份窸窸窣窣的讨论混在一起，确实一句话都听不清。 至少“美女”裴惜言听不清，他跟着队列来到大酱烤鲅鱼面前，夹了一块放进瓷碗里， “itzy绝对会成功的。” “学弟怎么忽然这么说。”前面正在挑选着嫩豆腐汤的“野兽”回头。 “我相信我的曲子，也相信她们自己的努力不会辜负她们。”裴惜言很自信，也觉得长途跋涉的角马终会越过鳄鱼河流和狮虎森林，抵达芳草鲜美的大草原。 “我也相信。”豆腐汤放稳在盘里，朴振英拿起夹子准备夹他最爱的有机蔬菜，“但先前听你说要她们参与写词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可学长还是答应了。” 朴振英见怪不怪：“这事又不需要付出成本，要是词选上了还能增加孩子们的自信，为什么不试试呢？” “学长说的很对。”裴惜言也不是心血来潮的提议，他是有依据的，“我帮我努娜她们写歌的时候，也会听一下她们关于词的意见的。” “？”朴振英小眼睛疑惑的眨了几下，听出了话里的不对， “你努娜......是艺人？” “我没和学长说过吗？”裴惜言也拿了碗嫩豆腐汤。 “阿尼。”朴振英想起上一次的交流，“你上次光说你努娜的缺点了......” “好像确实没说过，米阿内。”裴惜言微笑，“我努娜长得好看，实力也是上等，不当艺人可惜了。” “学弟不当艺人也是......等等，你姓裴。”打完蔬菜，朴振英端着盘子开始琢磨起来。 除去不可能的裴秀智，别家公司长得好看还姓裴的...... 那只有一个毫无疑问的答案了，扫了两眼周围的员工，朴振英嘴唇无声的动了动，裴惜言能看出他嘴型说的是，“阿一琳。” 他点点头承认了。 “大发。”挑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朴振英对着得到的答案摇头感叹，“你努娜竟然会是Irene。”
“我还以为学长知道我名字的时候会想得到。”裴惜言掏出手机拍照，熟悉的一套流程报备。 “你和Irene......”朴振英微眯着眼端详起他的脸，“确实气质上很像，眉眼都有种清冷感在里面。” “光看脸是属于绝对不好接触的类型的......” “这倒是。”裴惜言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中学时期没交几個朋友，因为脸一板，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就冒了出来，就像孙悟空的法术画地为牢，唐三藏不出去，魑魅魍魉不敢进他画地上的那个圈。 “但学弟你不知道，很多女生就喜欢你这种气质，知不知道什么是‘禁欲系’？”朴振英话锋一转，开始循循善诱，“当爱豆绝对能创造一个时代。” “学长，躺着就能赚钱，为什么还要站着呢？”裴惜言不懂。 “人生是一条漫长的河流，要是一成不变静静流淌的话实在太过单调了。”朴振英说，“学弟就不想试试站台上的感觉吗？” “我站过。”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我演讲的时候，下面没有吵，都听的很认真。” 朴振英哑然失笑：“不是这种台上。” “我知道学长的意思。”裴惜言拿起餐具准备吃饭，“只是我唱歌五音不全。” “学弟可太谦虚了。”朴振英掏出手机，摆出一张照片，里面居然是裴惜言的大学成绩单，“除去作词作曲满分，声乐方面也是接近满分。” 看着那张照片，裴惜言拿筷子的手一顿，想到一种可能：“是文贤老师让学长来劝我的吧。” “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朴振英坦荡的承认了，“但我也觉得一个左右脚甚至头球技能都点满的前锋，却只坚持用右脚射门也太可惜了。” “能进球就行了。”裴惜言无所谓的笑笑。 “学弟说的对，能进球就可以了。”朴振英笑了笑，收好手机没有再劝，没人喜欢吃饭的时候听别人长篇大论，而且过犹不及的道理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裴惜言低着头，他吃的很慢，有些被朴振英的话搞的心不在焉，更主要是想到了裴珠泫、凑崎纱夏和黄礼志她们同时毫不犹豫的选择。 大学时期李明哲喜欢玩魂系列游戏，他没被带入坑的时候觉得这种一个失误就会死，操作还难，看着就是受虐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可玩进去他就上瘾了，不分白昼黑夜，开始整宿整宿的玩，当时闯过奴隶骑士盖尔的时候简直兴奋的不行......同寝室的金南希都觉得他疯了，平时情绪比木头还稳定的人竟然会被一个破游戏操控情绪，跟谈恋爱了一样。 于是金南希不信邪也跟着玩了玩。然后疯的更厉害，过了一个BOSS叫的跟早上的公鸡似的，那些天酒吧都被抛之脑后了。 他觉得舞台就类似于这种游戏，裴珠泫、凑崎纱夏、甚至黄礼志她们沉迷其中，生病都想要上去。 胡思乱想间，周围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听上去满是兴奋和惊喜，裴惜言将烤鲅鱼夹碎，没有理会。 直到有脚步声来到自己身边。 “pdnim，我们能坐这里吗？” 第二十六章 另一种沉没的原因 这声音裴惜言上午才听过。 他抬起头，看到红棕色头发的某人调皮的眨了下右眼，像是在说“我来赴约了”。 她没有戴上午的那款黑框眼镜，眼睛没有了遮掩，明亮的像能直视人心。 twice其余成员在她周围，大型女团的气场就是不一样，百花齐放、浩浩荡荡的。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金多贤，她本身就白，这次回归还染了一头紫色的头发，整个人跟橱柜里的芭比玩偶走出来似的。 他算是懂了，难怪声音会突然大起来，刚出海的船员看到鲸鱼跃出阳光水面，会抑制不住地欢呼赞叹“真是大自然的奇迹！” 眼前的九个女生就是这种奇迹。 有些员工看着窗外的大雨开始庆幸，原来是天公作美，不然twice指定会出去吃，哪有机会在食堂看到。 “当然。”朴振英脸色和蔼极了，“我们t宝想坐哪都行的。” 裴惜言也觉得他不会拒绝，毕竟大楼一半多是她们赚的，现在坐的餐桌都是拿twice跑行程的钱买的。 如果twice现在说想当社长，朴振英估计直接就会把办公室的钥匙给出去，然后欢天喜地的开始筹备专辑。 “康桑哈密达pdnim。”*9。 社长的身份在这时候非常顶用，朴振英坐的桌子和隔壁桌没人敢坐，正好足够容纳twice的九个人。 拉开裴惜言身边的座椅，凑崎纱夏牵着周子瑜坐下。 “你好，裴惜言先生。”周子瑜探着头，隔着凑崎纱夏和他腼腆的问好。她用的是中文，可能是从凑崎纱夏那里知道了自己华夏人的身份。 湾省的发音自带娇气，裴惜言也切换成中文：“你好，周子瑜小姐。” “这个好吃吗？”凑崎纱夏则盯住他餐盘里被夹得七零八乱的鲅鱼。 裴惜言往她的餐盘里看了看，发现除了主食，其他几乎都是素菜。 “不知道你的口味，但对我来说还不错。”他严谨的回复。 “真好。”凑崎纱夏有些羡慕地噘了噘嘴。 朴振英左右的位置被朴志效和林娜琏坐了，这两位jyp元老级别的练习生穿着便服，看着却像面试现场穿西装的面试官，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和好奇。 “娜琏xi，志效xi。”裴惜言一向淡定，低头吃了口饭后轻轻点头。 “Cicadaxi，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呢！”林娜琏忽的嘴一咧，露出可爱鲜明的兔牙，“《powerup》真的太好听了！” “麻佳！”朴志效笑容明媚。她的眼睛很大，近距离看让裴惜言想起喝过的某款红色包装的华夏国民饮品。 “谢谢你们能喜欢我写的歌。”他微微笑。 “关键也是Cicadaxi你写的歌好听。”林娜琏啧啧赞叹，“《redflavor》、《Kokobop》......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多好听的旋律的。” “因为天赋。”才听过demo的朴振英直接说。 “可能是因为我找到了学长在延世留下的作曲秘籍。”裴惜言却煞有其事地说：“稍微读个几遍就知道怎么写歌了。” “qinjia？”伴随着诧异地惊呼，隔壁一双满是清澈的眼睛望了过来。
是平井桃。 她很兴奋：“Cicadaxi在哪找到的？过两天我们要去延世开粉丝见面会，正好可以去看看秘籍诶。” 林娜琏和朴志效扶住额头。 “欧尼，怎么可能有秘籍......”平井桃身边是金多贤，她小声解释：“只是Cicadaxi的玩笑话而已......” “秘籍一般都放在图书馆里。”裴惜言很笃定的说，“如果momoxi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找找看。” “诶？”听到回答的平井桃和金多贤同时懵了一下。 稍一思索，金多贤就懂了他让平井桃知难而退的意思，不出所料平井桃的表情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行程这么忙，哪有时间去图书馆找书，更关键这三個字代表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书，以及数不清的字，光想想都让人头大。 “欧尼还想看吗？”金多贤轻笑着问。 “还......还是算了吧。”平井桃讪讪一笑，重新埋下头，跟复杂的书比起来她更喜欢眼前简单的饭。 “不知道的还以为学弟说的不是图书馆，而是少林寺的藏经阁。”朴振英调侃。 “确实有人猜测是不是某本地质学科的书里其实隐藏着音乐系的知识，学长看完后大彻大悟才会在毕业后成为歌手。”裴惜言说。 “哈哈哈哈，只是因为喜欢罢了。”朴振英笑了两声，“因为想当歌手就去了，靠着热爱和坚持到了今天。” “pdnim真的很厉害，也真的很不容易。”林娜琏竖起大拇指夸赞。 “所以每到毕业季都会有人翻出学长的故事，来鼓励那些担心学科冷门找不到工作的学生。”裴惜言说。 “是不是‘朴振英这种脸都能勇敢的去当艺人，你们对未来还有什么好怕的？’”朴振英显然知道一些，他面不改色地自嘲。 “pdnim长得也没有那么不堪，你可是公司的迪卡普里奥啊。”朴志效很有眼色的找补。 “麻佳。”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迪卡普里奥？”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裴惜言皱着眉不确定的问，“是我认识的那个迪卡普里奥？” “就是《泰坦尼克号》的那个。”凑崎纱夏轻点下巴。 “确实有人这么说过。”朴振英自己也认证，他左右晃了晃脸，仿佛面前摆着一面镜子，“说某些角度看起来很像。” “学弟认为呢？” 盯着看了几秒，为了食欲裴惜言选择垂下了眼，嘴里嘀咕：“难怪泰坦尼克号会沉没。” “呀，你小子！”朴振英稍作思考，哭笑不得地筷子往桌上一拍，伸手点了点他，“泰坦尼克沉没是因为撞到了冰山，不是因为看到我的脸！” 他的话引爆了氛围。 “扑哧~”凑崎纱夏侧过头，埋到周子瑜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林娜琏笑的很直接也很大声。 朴志效尽力维持淡定，可剧烈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是个很风趣的吸血鬼诶。”孙彩瑛咧着虎牙轻靠着眉眼弯弯的名井南。 金多贤憋红了脸，俞定延捂着嘴埋着头。 唯有平井桃默默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第二十七章 恋爱禁令 笑声能拉近人的距离，其乐融融的氛围里，裴惜言吃完了饭。 他放下筷子，百无聊赖地侧头，看到凑崎纱夏盘里东西还剩很多，看着跟没动一样。 他觉得他认识的女爱豆好像都有个很拿手的绝活，就是能把分量不多的饭吃的像是有一公斤那么多。 她们一口饭常常会慢条斯理地嚼很多下，然后优雅的小口咽下去，像是品味什么人间珍馐，仅仅只是一口，算下来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分钟。 面前除平井桃外的twice成员是这样子，裴珠泫也是这样子。 裴珠泫很喜欢吃，但又吃的不多，妥妥的小鸟胃，常常东西吃了几口后就会将剩余的丢给他然后吃下一份。 他觉得自己就是被这样养到186的。 “需要纸巾嘛。”一张纸巾贴心的递到面前。 “康桑哈密达。”接过凑崎纱夏手里的纸巾，裴惜言擦了擦嘴，接着顺手从口袋摸了把糖，礼尚往来过去，“Sanaxi？” “都是给我的？”凑崎纱夏扑闪着眼。 “对。” “我吃不了这么多。”她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从他手心五颜六色的糖果当中挑了一颗，“就来颗......柚子的吧。” 裴惜言看向她身边的周子瑜，“子瑜xi？” “谢谢，我不用了。”周子瑜笑容腼腆的婉拒。 裴惜言又问了问对面的朴志效和林娜琏，她们没有拒绝，笑着接过了。他接着转身雨露均沾隔壁桌也问了一圈，朴振英也没放过，成功将拿出来的糖发了出去。 “Cicadaxi是什么万圣节特意来发糖的使者吗？”林娜琏把玩着糖果问。 “不给糖就捣蛋！”听到万圣节，孙彩瑛呲着虎牙，小老虎似的张牙舞爪。 于是裴惜言又摸了一把给她，孙彩瑛喜笑颜开地接住，和身边的名井南分享起来。 “都是学长给我的，他才是真正的万圣节使者。”裴惜言拍了拍手，又回答起林娜琏的问题，“我是觉得拿出来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不想再塞回口袋。” “Cicadaxi的想法还真是特别。”俞定延如此评价。 “我只是讨厌麻烦。”裴惜言轻轻一笑。 勺子搅着豆腐汤，俞定延有些纳闷他话里的别扭，发糖和塞回口袋怎么看都是前者更麻烦吧。 裴惜言不知道她的心里所想，他端着餐盘准备和朴振英离开。 “我们先走了。”朴振英声音响亮。 “pdnim慢走，Cicadaxi慢走。” “Sanaxi。”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凑崎纱夏疑惑的看去。裴惜言的表情认真极了，仿佛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忽然有些紧张。 “上午的咖啡我都喝完了，没有浪费。” 这句被电梯门隔断而迟到的答复落进了耳朵，凑崎纱夏微微一愣，回神的时候裴惜言已经走了，远去的背影挺拔如竹。 “上午的咖啡？” 朴志效目光灼灼，透着八卦的意味，“Sana上午下楼买咖啡的时候遇见Cicadaxi了？” “内。”凑崎纱夏微微笑，一边夹着蔬菜往嘴里送，一边点头。
“还请他喝咖啡了？”俞定延喝了口嫩豆腐汤。 “是民浩oppa请的，他知道惜言xi的身份后就请客买了一杯冰美式。”回忆起上午裴惜言看着冰美式强装正经的样子，凑崎纱夏就觉得好笑，“结果闹了个大乌龙，惜言xi他不喝咖啡，民浩oppa愧疚的都想钻地里去了。” “看得出来。”林娜琏摩挲着手里的糖，“喜欢吃甜的人一般都不怎么喜欢吃苦。” “结果他还是把冰美式都喝完了。”俞定延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因为Sana。” “什么因为我啊，我只是让他不要浪费。”凑崎纱夏噘着嘴。 “才刚见两面就这么听你话？”朴志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别人只是素质好，懂得节约。”凑崎纱夏强调。 “有人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强行吃下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吗？”林娜琏挥着勺子念念有词，“而且是咖啡，也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我干脆就不会要，除非我偶妈让我吃。” “我也不会。”朴志效小小的举手表示赞同。 “要是姜丹尼尔让你吃呢？”朴振英不在了，俞定延大摇大摆的提起了某个名字。 “莫呀？！”朴志效瞳孔颤的如地震般厉害，她急忙扫了扫周围，确保没人注意这边，才低下头小声咕哝：“我和他还没什么呢！” “还没什么，估计马上就会有什么了吧。”林娜琏笑容透着揶揄，作为室友的她知道的更多，“啧啧，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你和他聊天，捧着手机笑的跟朵花似的。” “看来已经是蠢蠢欲动了。”俞定延跟着打趣。 “吃饭吧吃饭吧，不然饭都冷了。”朴志效急忙扯开话题，埋下头不想多谈。 看着她怎么掩饰都显得慌张的动作，凑崎纱夏目光闪烁。 jyp明确规定的恋爱禁令是三年，以前是五年，但朴振英觉得反正也没人会遵守，就缩短成了三年。 twice自2015年10月出道，到这个月正好是她们出道的第三年。 随着禁令解除，虽然行程忙碌，但组合里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想品尝爱情的滋味，实在太正常不过。 尽管这个人是队长。 可以预想到如果谈了恋爱被曝光，对组合的打击会有多大。但人一旦陷入暧昧当中，是不会去想那么多的。 至少目前组合还是蒸蒸日上，至少一切都还没发生。凑崎纱夏心想。 “不知道过两天once看到我们的万圣节装扮会有什么反应。”她帮着扯开话题。 “哈哈，反正看到定延的装扮肯定会吓一跳的！”林娜琏很是笃定，“要是不看其他人，不用排除法都认不出来是她。” “能逗once开心就好了。”俞定延不以为然。 “看到子瑜估计也会吓一跳的。”凑崎纱夏笑着扭头，“因为喜欢蓝色所以扮成了鬼新娘，脸都要画成蓝的，不过......至少比一开始想扮的阿凡达好多了。”她有些庆幸。 “其实多贤欧尼还给我出过一個主意。”周子瑜慢吞吞的说。 “是什么？” 周子瑜迟疑了一会儿，“......阿拉丁神灯。” “？” 第二十八章 小丑回魂 帕拉梅拉的车身如刀般切过厚重的雨幕。裴惜言操纵着方向盘，冷静地加速超过前方的车辆。 他并没有选择在jyp多待。 雨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再加上朴振英的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茶水一杯杯的续，他实在不想喝茶，于是在朴振英充满遗憾的眼神中，借了把伞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湿漉漉的伞挂在玄关等着晾干，裴惜言换上拖鞋，上楼钻进了录音室，开始忙活《信号灯》的事。 他答应李文贤要把这首歌做出来，说话自然要做到。 而且上次去水原，路口长久的红灯和回来通畅的绿灯给了他一些灵感，他的曲子做的很顺畅，词也是。 “虽然如今才确认了目的地，却不可避免遭受到了阻挡，我的路途还很遥远......” 一直忙活到傍晚，他伸了个懒腰，下楼去门口取前不久点的外卖。 落地窗外的雨还没停，草被这天赐的福分压垮了，软趴趴的奄在地上，这一场雨下来草地又要修缮了。 拿着外卖坐到沙发的茶几前面，裴惜言一边吃饭，一边回复自家姐姐的消息。 她今天没有活动，所以在公司里待着。 努娜：[怎么样？（图片）] 照片里的裴珠泫穿着长度延申到膝盖的黄色雨衣，雨衣帽把圆润的小脑袋都给包住了，只露出五官和下巴，脖子处围着长长的红围巾，手像是牙疼似的捧着半边脸。 裴惜言一眼就看出这是恐怖片里经典的雨衣男孩形象，她穿起来一点都不吓人，反而很可爱，像学校放学的小学生。 虽然朴振英上午给了他一把糖，但现在看到照片，他终于意识到万圣节真的近在咫尺了。 每到万圣节，SM都会举办万圣节晚会，公司艺人几乎都会去参加，穿的奇形怪状地，当晚的第一名还会获得一些小小的奖励。 裴惜言以前也参加过，比如去年穿着蓝西装cos工藤新一。只是那次最大的风头属于朴灿烈，他穿着一身昂贵的钢铁侠，帅是帅，但因为盔甲的膝盖不能弯曲，只能一步步走到SM，结果都这样了，那年的第一还不是他，而是属于穿着恐龙充气服的银赫。 裴惜言之后还问过他有什么感想。 “我应该是最会被记住的第二名。”朴灿烈很坦然地接受了结果，并决定明年加倍努力。 此时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裴惜言回道： [大邱漆谷小学三年级的裴珠泫同学，你妈妈在外面等你，别在学校逗留了。] 消息很快被已读，裴珠泫也回的很快：[内，老师nim，麻烦你也通知一下隔壁幼儿园小班的裴惜言小朋友。] [内~]裴惜言笑了笑，接着问起了其他人，[胜完努娜她们是什么装扮？] 努娜：[秘密哦，你到时候来公司看就知道了~] [别想着问她们，她们这次不会说的！！！] SM的万圣节晚会他过去几年都没怎么缺席，这次应该也不会。 [今年还是31号？]他问。 [内，要不到时候你扮个小丑来吧。] 裴惜言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裴珠泫说的不是哥谭市里那个化着彩妆潇洒犯罪的小丑，而是《小丑回魂》里举着红气球面容狰狞可怖的那个。
在那部电影里面，就是身穿黄色雨衣的男孩发现了下水道里的小丑。 [努娜不会建议可以别建议。] [wei？这个想法明明很好好吧~] 和裴珠泫边吃边聊，吃完饭收拾好外卖袋，他又进了录音室。 直到晚上11点半，裴惜言打着哈欠关灯出了录音室，洗漱了一番后在12点前躺到了床上。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拍打在玻璃和窗沿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种白噪音很是催眠，他回复完消息，手机熄屏放到枕头底下，慢慢合上了眼。 ...... “你来了。” 裴惜言睁开眼睛，头顶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禁眯了眯，适应一番后他半睁着眼打量附近。 面前是一片树林，阳光从鲜绿的树缝间投下，往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鸟儿站在树梢叽叽喳喳，蜗牛沿着树皮缝隙慢慢往上爬，松鼠抱着坚果穿过光影，从他的脚边跑过。 很纯净的一片树林，是城市里所看不见的风景。 但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一声声音。 自己终于又做梦了。 裴惜言有些激动的微微握紧拳头，开始环顾四周，眼睛掠过一颗颗棕色树干和低矮的灌丛。 “你在找我吗？”像是听出了他的内心所想，女生的声音乘着风飘渺的传来。 察觉到声音是从左边飘来的，他踩着泥土地往那边走，拨开路上一個个遮挡视线和身躯的树枝灌丛，不久后听到了淅淅的水流声，再然后一条小溪闯入了视线。 很直的一条小溪。 阳光洒在不宽的水面，泛起玻璃似的光泽。溪底堆积着光滑如蛋的鹅卵石，各式各样的小鱼在石头间游来游去。女生坐在对岸的草地，一身碎花裙子，脚探进溪水，透过水面能看到脚背上的青筋，右手在眼前遮挡着太阳，手腕的红绳在阳光下醒目异常。 看到了裴惜言，她放下了手：“是来找我的吗？” 女生的面容依旧是模糊的，可裴惜言和上次一样，能感觉出来她的笑，上扬的唇角像反转过来的彩虹。 “内，我是来找你的。”裴惜言点点头，“我也找到你了。” “凑崎纱夏。”他不再和上次一样犹犹豫豫。 他的声音跃过小溪，女生有一瞬间的失神，像是被他的话影响了。水面忽的激起一圈涟漪，一条突如其来的大鱼跃出了水面，格挡住两人的视线。 这是条绝对的大鱼，它也绝不属于这条小溪，因为它的身长看着能有3米，黑背白腹黄鳍。这鱼裴惜言很熟悉，他和父母旅游的时候在太平洋捕过。 这是一条黑鲔，学名蓝鳍金枪鱼。 它扑腾着身子跳的老高，像是要去触碰太阳，可它没有翅膀，巨大的身躯滞空了几秒又重重的落回小溪，掀起了巨大的浪花，水墙一样模糊了裴惜言面前的一切。 水花散去后，他看到了对面一张彻底清晰的脸。 他白天见过。 “内。”凑崎纱夏展颜一笑，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你好呀。” “裴惜言。” 第二十九章 梦的终点（上） 裴惜言卷着裤腿涉过小溪，坐到了她的身边。 “为什么是你？”他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出现了三年的女生会是一个毫无纠葛的人。 “因为我们以前就见过了。”凑崎纱夏用脚背轻打着溪面，挑起微小晶莹的水花，“我们的‘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可我没有印象。”裴惜言微微摇了摇头。 他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在这个月之前，他绝对没有在现实里见到过凑崎纱夏，一面都没有。 “这些很重要吗？”凑崎纱夏歪着头。 “我觉得很重要。”裴惜言说。 他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原因。 “其实......我也不知道。”凑崎纱夏微微笑，举起绑着红绳的右手，“这些都是它告诉我的。” 那条红绳看起来没有什么精密的技艺，普普通通的。 可它就相当于一把钥匙，裴惜言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真相的门前。 “但这些都不重要。”凑崎纱夏忽的收回手，收回水里的脚，站了起来，“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去哪？”裴惜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边。” 她没解释，指向了一个方向，然后伸出了手。 裴惜言不明所以，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拉住。 依旧柔软的触感。 “走吧。”凑崎纱夏拉着他，朝手指的方向奔跑起来。她赤着脚，长长的头发向后飘扬，像个小疯子。 他们跑进了阳光交织的树林，又穿过了树林。 树林后面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大海。碧蓝的海水拍打在棕黄的沙滩，卷起白色的浪。几只海鸥远远的盘旋在海面，螃蟹举着海螺从他们前面横着走过。 “就是这里。”凑崎纱夏松开了手往前走。沙滩上留下她小巧的脚印，五個小小的趾头，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月牙似的。 裴惜言盯着它们，呼吸稍稍屏住了，他一边小心不踩到脚印，一边跟在身后。 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裴惜言跟着凑崎纱夏走到了海边。一望无垠的大海近在眼前，她在浪花前停住了。 “船啊出来吧~”她手作喇叭朝着碧蓝的海水唤了一声。 海面冒起了一连串的泡泡，片刻后一艘木船晃晃悠悠地浮了上来。 “准备好了吗裴惜言船员？”凑崎纱夏扭过头看向他，她的头顶不知何时戴上了一顶船长帽，正式的不行。 “我有选择嘛。”裴惜言看着她。 “当然有。”凑崎纱夏点点头，“你可以选择yes......oryes。” 这两个选择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可裴惜言却找到了第三个选择：“那我选择or。”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凑崎纱夏的意料，她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呀！”她右手握成拳头恐吓性地朝他挥了挥，“没有这个选项的！” “那就yes吧。”裴惜言轻轻笑。 “这还差不多。”凑崎纱夏嘟囔着放下了手，“那我们走吧，惜言水手。” “内，凑崎船长。” 两个人漫过浅浅的海水上了船。 看着空荡荡的船舱，裴惜言发现了一个问题： “船长，好像没有船桨。”
“所以现在该你喊啦。”凑崎纱夏扬了扬下巴，“梦里什么都能实现的。” “我？”裴惜言诧异的指着自己，得到凑崎纱夏一个肯定的点头作为答复。 要是现实裴惜言可能还会犹豫，毕竟当着别人的面大喊大叫不是他的作风。但现在在梦里，他咳了咳嗓子，也学着她先前那样朝海面喊了一声，“船桨出来吧。” 言出法随，两道黑影从天而降，擦着他的鼻尖，当啷一声砸在船板上。 “嘶——”这一幕实在有些突然，惊的裴惜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清之后才发现那两道黑影就是船桨。 “嘻嘻嘻嘻。”身边响起银铃似的笑，好像有点恶作剧成功的意味在里面，裴惜言一瞬间明白了。 他无奈的看了笑声的主人一眼，“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对啊，略略略。”凑崎纱夏做了个鬼脸，古灵精怪地。 裴惜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他拿起船桨掂了掂，船桨很轻，像是空心的，这就意味着不好使力。他只能先试着把桨放进海面划划看，可桨身刚贴上船沿，便像是铁遇上了磁，自动吸附在了上面，然后开始像螺旋桨一样自动划了起来，在两侧激起连续的水花。 裴惜言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梦诶惜言水手，怎么可能还要自己划。”凑崎纱夏笑着解释。 “真是神奇啊。”裴惜言感叹。 在自动船桨的带领下，船开始往海的深处去。 凑崎纱夏坐在船尾，手撩打着船两边的水面。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欢快小歌，惬意的像是在公园游湖的游客。 “船长，我们去哪？”离岸越来越远，裴惜言忍不住问。 “去海的尽头。”她欢快的说。 “海的尽头？”裴惜言望着远处看不着边际的海平线。 这划到梦醒可能都不会到吧，他想。 可他没有问为什么要去，她想去，自己陪着就好了。 船桨不知疲倦的划动。 不知开了多久，海水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深，由碧蓝逐渐转为蓝黑。 看着昏暗的海面，裴惜言总觉得底下可能会突然冒出什么巨大的触手或者张着血盆大口的鱼。 或许是被海水的颜色影响了，活泼的凑崎纱夏渐渐没了声音。船长帽消失了，她抱着膝盖坐在船尾，静静的望着远方的海平线。 裴惜言看出了她情绪的转变，坐到了她的身边。 海天之间静悄悄地，一时只有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 裴惜言很不喜欢这种氛围，奇怪极了，看起来像是电影结局badending的画面，两个人坐在远行的船上，不知未来如何，接着片尾字幕开始滚动，观众要离场了。 “我们不会迷路了吧。”他出声打破了氛围。 “不会的。”凑崎纱夏摇摇头，“船就像是指南针，永远会指向海的尽头。” “海的尽头有什么？”裴惜言问。 “有面墙。”凑崎纱夏说，“那上面记录了我们的每一次见面。” “也包括这次吗？” “内。”凑崎纱夏点点头，沉默良久， “也是最后一次了。” 第三十章 梦的终点（下） “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裴惜言略显诧异地侧过脸。 “就是字面意思。”凑崎纱夏淡淡地说，“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的话淡然的仿佛陈述的是“风总要吹向另一个地方”这种自然规律。 裴惜言僵硬的扯起嘴角：“这玩笑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凑崎纱夏扭过头，好让裴惜言能看到她眼里的认真， “这也是它告诉我的。” 她举起右手，手腕的红绳被海风吹的轻微晃动，像是在应和她的话。 裴惜言第一次这么不想看她的眼睛，即使它美的像树脂结成的琥珀。 他垂下眼帘，心里已经信了： “可为什么？” 他不是没经历过离别，但他讨厌这样突然的离别。 “因为你已经找到我啦。”凑崎纱夏左手手指摩挲着红绳的线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起来，“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不一样的。”裴惜言低声说。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前者是镜花水月，后者是打碎它的石头。 没人会相信你梦里的事，你也不会傻乎乎的上前说“喂，我和你在梦里见了三年诶！”，你如果这样做别人只会把你当神经病，然后快速离开。好心的可能会在临走之前帮你打个医院的电话问你去不去看看脑科。 “一样的。”凑崎纱夏轻声说。 “别开玩笑了。”裴惜言觉得她的回应很扯淡，提高了些许音量来反驳，“所以你不会想说‘我其实是现实里的凑崎纱夏’这种话吧。” “我是。”她轻轻点头。 “什么？”裴惜言愣住了。 “我是......也不是。”凑崎纱夏说，“其实你做梦的时候，我也在做梦呢。” “只是我对你的记忆仅存在于梦里。” 裴惜言顿时感觉脑袋嗡嗡的，耳朵听到“哔”的一阵轻微电波音。 他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头晕。 “其实上一次我就要离开了。”凑崎纱夏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已经在现实找到我了。” “因为......名字吗？”裴惜言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因为我叫出了伱的全名，所以......” “惜言还真是聪明呢。”凑崎纱夏翘起嘴角，轻声赞叹。 “可我不想要这样的聪明。”裴惜言低下头，头一次觉得“聪明”这两个字是这么的刺耳。 他自以为是的出击，换来的确实离别的钥匙，真是讽刺。 “你舍不得我啊？”凑崎纱夏脸上恢复了开朗的笑。 “内......”裴惜言闷着声音回应。 他知道三个星期能养成一个习惯。 那三年呢？160多個星期，不知能养成多少习惯了。 “我就是我啊。”凑崎纱夏握住他的手，“我们在另一边继续做朋友吧。” 裴惜言盯着船板，没说话。 “邦。” 忽然木船的船头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后被迫停了下来，紧接着船桨也不再划动。 “我们到了。”凑崎纱夏心有所悟，她松开手，站起身，走到船头手往前探，像是触摸到了什么。 裴惜言压着情绪抬头，看到她手掌触摸的地方有一面白色的墙壁开始逐渐显形。 “我们来看看吧。”凑崎纱夏对着墙壁敲了敲，“这是我们的第多少次见面。” 墙面被敲的泛起水似的波澜，波澜停下后一幅幅画面像放幻灯片般闪烁而过，寺庙，海边，山上，樱花树前......每闪过一个画面，左上角就会叠加一个数字。 果然是badending吗？裴惜言望着那些画面想。 现在已经开始播放起片尾了，最后是不是就该感谢他们两个的出色演出了。 他的心脏忽的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住，鼻子很酸涩，像是有人在眼前切了一颗洋葱。 这导演真是个蠢货，设置了这样的结局，谁会看这样的电影，真是烂透了...... “正好是第一百次见面呢。”凑崎纱夏看着那最后定格的数字。
“真是完美的一个数字。”裴惜言喃喃。 “内。”凑崎纱夏微笑，“正正好好。” 画面闪烁完毕，一扇普通的门出现在了船头正对着的墙壁，像是等着某个人来打开它。 “我好像该走了呢。”凑崎纱夏看着那扇门。 “你听过一首歌吗。”裴惜言仰着头缓解情绪，忽然问。 “什么歌。”凑崎纱夏好奇。 “TheBeatles的《yesterday》。” “你能唱给我听听嘛。”凑崎纱夏眼波流转。 裴惜言没有拒绝。 “Yesterday，allmytroublesseemedsofaraway. 昨日，一切烦恼仿佛那么遥远 Nowitlooksasthoughthey’reheretostay. 如今却似乎都缠绕着我不肯离去 Oh，Ibelieveinyesterday. 我沉迷于昨日 Suddenly，I’mnothalfthemanIusedtobe， 突然间，我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There’sashadowhangingoverme. 阴云笼罩着我 Oh，yesterdaycamesuddenly. 昨日来得那么突然 WhyshehadtogoIdon’tknowshewouldn’tsay. 她为何离去，我无从知晓，她也不曾提起 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ngforyesterday. 或许是我说错过什么，现在的我是多么渴望往昔......” 他悠扬的歌声在海面上飘荡，唯一的听众或许是凑崎纱夏，她静静地听着，海面静静地，船也静静地。 这首歌不长，两分钟出头。 他结束的时候，凑崎纱夏立马双手像海豹一样在身前鼓起了掌：“好听好听！” 只是她英语不太好，挠了挠头又问：“但这首的歌是什么意思啊？” “昨天。” “这个单词我还是知道的！”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凑崎纱夏愤愤不平。 “昨天会过去的。”裴惜言看向她，“明天......我会去找你。” 凑崎纱夏愣了愣，接着嘻嘻一笑，举起了右手小拇指，“那来拉个钩吧~” 裴惜言伸手勾住。 “指きりげんまん、 嘘ついたら針千本飲ま~す！ 指切った！” 她说的是日本拉钩时会说的话，裴惜言知道它的意思。 “我们立下的是切掉了小手指般坚定的誓言，谁要是违背誓言，就要挨一万次拳头，吞一千根针。” “好啦。”凑崎纱夏收回手，利落的甩了甩头发，“我也要走啦。” “很高兴这三年和你在一起。”她认真的说。 “さようなら（再见）。”裴惜言没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别。 “さようなら~”凑崎纱夏挥了挥手，然后打开了门。 随着“啪嗒”一声，门被关上了。 蓝天和暗海之间，墙壁前，只剩下孤零零的一艘小船和裴惜言。 裴惜言看着海面，不知怎的想起了老人与海。老人漂了84天，他漂了三年。 老人抓到了鱼，他就此被一道门给隔开了。 他忽然试着伸出手，往前面虚抓了一下。 没有柔软，满手空气。 裴惜言叹了口气，往船板上一躺，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第一次这么不想再做梦了。 “啪嗒。”他忽然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记得来找我哦！”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钻了出来。 “内~”裴惜言脸上笑容淡淡，却是藏不住的开心。 第三十一章 裴冰山 雨是在凌晨的时候停的，接着灰蒙蒙的云层散开，湛蓝的天空升起一天不见的太阳，阳光开始在水洗后的首尔街道横行。 清潭洞某栋公寓，闹钟还没响，凑崎纱夏就醒了。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红棕色的长发因为睡觉的原因披散着，遮住了脸。 日常的下一步应该是理好头发后去洗脸刷牙，然后做脸部按摩...... 可她坐起身之后很久都没动弹，像成了木雕似呆呆的。 直到定好的闹钟“嘀哩哩，嘀哩哩”的响了，她才晃过神，用右手按掉闹钟。 然后她又愣住了，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手腕，总觉得上面以前好像绑过什么东西。 ...... 10月28日，晴。 上午时分，延世大学人潮涌动。 学生拿着课本有说有笑地往教学楼走，一些举着糖果形状应援棒和小横幅的男女夹杂在其中，他们打量着周边的景色，看起来兴高采烈地。 他们举着的是CandyBong，这是twice的专属粉丝应援棒，拿着的也是印有twice成员头像或者半身像的横幅。 今天，在延世大学，twice将举办她们的三周年粉丝见面会，到时候她们还会穿着特别的万圣节装扮和粉丝见面，这让once们期待的不行，早早的就来周边做准备。 听说今年本来不打算办见面会，因为近半年twice的行程有了解的粉丝都知道，简直可以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她们十月中上旬才忙完日巡和日专，最近又马上要韩专回归了，同时临近年末还有各种颁奖礼和舞台要准备...... 但在twice的成员们自己强硬的坚持下，公司还是同意了今年举办。 由于时间确定的太晚导致租不到合适的场地，朴振英和母校延世大学商量了一下，租借了学校的露天剧场作为场地，同时又借了一些学生作为志愿者帮忙。 人流中的音乐系大三学生李善良就是志愿者之一，他正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往露天剧场的舞台赶。 月初关于志愿者的消息一放出来，报名的人瞬间快把官网都挤炸了，其中估计百分之八十都是男生。 毕竟志愿者不仅有学分加，还能免费看twice粉丝见面会。在现在的半岛男生眼里，twice的威严比总统还要高，她们过去两年都是盖洛普女团调查第一，估计今年也还是第一。 李善良运气好抢到了一个名额，前面些天还能睡的很香，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twice，甚至还能近距离碰面，他昨晚兴奋了一晚上，觉都没睡好。 到了露天剧场，看到舞台上组织老师和其他志愿者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李善良急匆匆跑过去，钻进队列里面。 又等了一会儿，组织老师数了数，确认人都到齐了，他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 “晚上就是见面会了，我知道你们都很兴奋，老师我也很兴奋。” “嘿嘿。”志愿者队列里响起默契的笑声。 “但是不能因为兴奋导致粗心大意，你们要注意好设备的调试，确保晚上不会出差错。” “为此我还特意邀请了一位毕业的学长来帮忙。”
“请出来吧。”组织老师看向右边。 李善良打着哈欠，心想是哪个学长架子这么大，都要老师邀请他出来，跟嘉宾似的。 随后舞台右边的幕布被人拉开了，一个男生走了出来，他穿着蓝黑款式的棒球服，冷白色的皮肤在太阳下显眼极了。 哈欠被收了回去，他顿时呆若木鸡，原本安静的志愿者队列瞬间气氛火热起来。 “西八......是他？！”有人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学校BBS上能看到他的照片诶！”旁边人兴致勃勃地讨论。 “是裴冰山诶，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学校宣传科就爱用他的照片来勾......呸，来吸引那些原本想去高丽大的女学生悬崖勒马。”有人科普。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而对李善良来说，这个男生就是音乐系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是所有音乐系男学生都不想回忆的对象，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因为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冷酷的像冰，所以称呼他为“裴冰山”。 从他入学开始，音乐系第一就再没有换过人。每到开学典礼代表音乐系上台的都是他，他穿着熨帖好的西装在台上云淡风轻地演讲，台下女生们举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拍照，之后延世的BBS会雨后春笋般冒出一大堆关于他的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点错了，进了某个爱豆的个人站。 他社交不多，除了课堂和某些必须到场的大型场合外，其它很少时间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在校四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花边新闻，按理来说以他的条件想找女朋友就跟吃泡菜喝咖啡一样简单，但就是没听说过学校哪个女生和他在一起过。 在今年2月份，他终于毕业了，没有选择留校读研。到现在为止毕业半年多，课系的老师还是时不时会提起他的名字： “你看看你们裴惜言学长，再看看你们。” “你们好。”在李善良回忆的时候，男生已经走到了老师身边，他点了点头，额前的黑发在阳光下晃动， “我是裴惜言。” ...... 保姆车离开了江南区的美容室，行驶在去往延世大学的路上。 凑崎纱夏看着窗外，风景从她的瞳孔里掠过。 这是她们第二次去延世大学。 第一次是两年前的延世大校庆，她们穿着符合延世大学风格的蓝白色表演服，底下的延世学生热情的和吹过皮肤的风一样。 她们表演了四首歌，其中就有前不久发行的《cheerup》，底下从头到尾都在跟唱，到了自己“shyshyshy”的时候更是声音响亮，还齐刷刷的做着动作，她们在台上耳朵都要被喊声给震聋了。 也是从《cheerup》开始，她们开始了自己的翻身登顶之路。 一直到今天。 “莫名有种荣归故里的感觉。”后座响起朴志效的感慨。 “内。”凑崎纱夏点点头，“一眨眼都两年过去了啊。” “真是像做梦一样。”身边的周子瑜附和。 梦。 凑崎纱夏下意识看了看右手手腕。 上面并没有绑着什么。 第三十二章 喜欢的成员 裴惜言对露天剧场很熟悉。 学校每年的校庆都会在这个下沉的阶梯式广场举行，那个时候，穿着延世大皇家蓝校服的学生会把这里占的满满当当，你站在人潮里，整个人犹如置身一片海洋之中。 可校庆是五月份的事，今天没有海似的皇家蓝，有的只是零零散散的jyp工作人员在座位之间来回窜。还有面前朝气蓬勃，眼神里泛着清澈和愚蠢的学弟学妹。 明明上半年才毕业，裴惜言却莫名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你要是老了，那我算什么？” 半个小时后的舞台侧方，下完课匆匆赶来的李文贤听着他的有感而发，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头。 “老师怎么可能老。”裴惜言咧嘴一笑，没有躲，“老师在我这里永远十八。” “你小子去jyp一段时间，光和振英学花言巧语去了是吧。” “我这都是肺腑之言。”裴惜言面色认真，“没有老师就没有今天的我。” “没有我你也还是会成功的。”李文贤嘴上这么说，手还是很欣慰的推了推眼镜。 “不过你怎么想着来帮忙了？”她伸手扯住眼前这张白皙的脸，想看看是不是后面还藏着一张自己不认识的脸，“你确定你是小裴？” 裴惜言是昨天主动打电话过来问学校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坐办公室的李文贤拿着手机，看了看窗外，怀疑是不是外面的季节和树叶都搞错了，现在其实是三月底的春天，而明天是四月一日。 李文贤作为音乐系教授，学校的各种大型活动几乎都由她负责音乐方面的筹备。以前裴惜言没毕业的时候，她喊这位爱徒帮忙，他几乎都会以“SM有事，不好意思老师”为理由，溜的比兔子还快，难得抓到几次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毕业后想起以前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师，所以现在想帮老师多分点忧。”裴惜言如是说。 李文贤狐疑的盯着他，却也没有多寻根问底，至少现在他人来帮忙了，于是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那首歌写的怎么样了？” 知道她问的是哪一首歌，裴惜言点点头：“《信号灯》写的很顺利。” “要不我直接给老师您唱一段？” “可以。”李文贤期待的点点头。 做了些初步的开嗓工作，裴惜言开口： “， 红色绿色那之间， 3， 短暂的3秒， ， 发出黄色光芒的， ， 那边那个信号灯， ， 让我脑袋一片空白， ， 搞不清楚我究竟是快了， ， 还是慢了， ， 就只是眼前一片黄澄澄的......” 李文贤评价过他的声音：“像山间吹过水面的风。” 周围不是很吵，这道风在舞台上飘来飘去，勾住了附近志愿者的耳朵。正在搬东西的李善良看过去，满眼都是以前期末考核裴惜言上台的模样。 那個时候他坐在下面，一边闭着眼睛欣赏，一边心里感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西八我这还学什么音乐，回家种田算了。 随着副歌结束，这道风戛然而止，李善良听到附近响起一些遗憾的叹气。 “真好。”李文贤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是歌曲还是嗓子，都好。”
“老师过奖了。”裴惜言微微笑。 “真的很期待这首歌完成的那一天。”李文贤拍了拍他的肩，“如果到时候是你来唱这首歌，就更好了。” “有机会的。”裴惜言耸肩。 “也不打扰你了。”李文贤看了眼手表，“等下还有节课。” “我送您。” 送李文贤出了露天剧场，裴惜言回来继续调试起了设备。 ...... 两辆黑色的保姆车开进了延世大学停车场。随着车门打开，工作人员先行下了车，然后护送着接下来下车的九个全副武装的女生往露天剧场的方向走。 停车场到露天剧场的路上没什么遮掩，一行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很难不被人发现。 当有一个人惊讶的喊出“twice？！”的时候，这道仿佛是召唤同伴的暗号一瞬间便将周围的人都聚集了过来，人流很快将她们给团团围住。 “twice擦浪嘿！” “mina擦浪嘿！mina！” “Sana！没有Sana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娜琏啊看看我，娜琏啊！” “子瑜qinjia一扑哒！” “多贤呐，我这有镜头，看看我吧多贤！” 呼喊声传到了露天剧场。 “应该是twice来了诶。”周围的志愿者学生默契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互相确认一番眼神，开始了讨论。 “今天的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估计会晕倒，到时候你记得扶我。” “我？我也自身难保诶。” “终于能见到t宝了！”李善良兴奋的握紧拳头。 “你们都是once？”正在调试音响的裴惜言扭过头。 他一说话，原本还兴奋的人群霎时间冷却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伱，没人敢先开口说话。 不提裴惜言清冷感的脸，实在是他“裴冰山”的名头太过响亮，听到这个流传的绰号下意识的就会认为他是个不好接触的人，更何况还是已经毕业的学长，这在注重辈分的半岛足够压得他们不敢动弹。 裴惜言也知道一些自己的事，金南希那家伙就爱拿这些调侃自己。 他笑了笑，“其实我也是twice的粉丝。” “qinjia？”周围的声音诧异极了。 眼前这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长居然也会追星？！ “qinjia。”裴惜言点点头。 “学长也是once吗？！我......我最喜欢娜琏。”身份认同感一产生，冷却的气氛重回火热，有人试着开口。 “我是mina，看《cheerup》mv的时候就爱上她了。” “我是子瑜，当初看到她脸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击中了。” “我也是子瑜诶。” “多贤才是onlyone！最喜欢这种有艺能感的亲切女生了！” “呵呵，我是团粉，twice每个人我都喜欢。” “西八，你太狡猾了！” “学长有最喜欢的成员吗？”李善良这时仗着胆子问。 “我吗？”裴惜言顿了顿。 “Sana。” 第三十三章 No Sana No Life？ 凑崎纱夏在组合属于绝对的人气上位圈，他的话自然引起了周围不少的共鸣。 “学长我也是诶。” “我是从‘shyshyshy’开始喜欢的，当时参加校庆的时候都快晕过去了。” 李善良更是惊喜地举起拳头，“谁不喜欢Sana呢，noSananolife！” 他最后的这句话在once间流传甚广，但裴惜言没听过。他茫然的眨了几下眼，重复了一遍：“‘nosananolife’？” “什么意思？”裴惜言问。 李善良也没想到眼前这位说是Sana粉丝的学长居然不知道这句口号，离谱的就像你说你是半岛人结果不会说韩语一样！ 他大脑宕机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额，学长，就是‘没有Sana就无法开启生活’的缩略写。” “我知道了，康桑哈密达。”裴惜言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没关系的。”李善良连忙摆手。 “学长是什么时候喜欢上Sana的？”眼前的学长看起来并没有说的那样不好接触，于是又有人开始问。 “三年前吧。”裴惜言说。 “那学长是从出道就开始追的咯？”李善良诧异，今年可是twice的三周年。 裴惜言想了想：“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大发！” 众人发出惊呼。 这不就是铁杆级别的粉丝吗？ “学长最喜欢twice的哪首歌啊？” “《whatislove？》，这首歌的制作真的很棒。”裴惜言很认真的表示。 作为制作人，他时常都会去听一些其他公司组合的歌来学习学习。《whatislove？》就是这样一首他觉得无论是从歌曲本身还是立意，再到MV都完美展示了属于twice的风格和魅力的歌。 就像当初自己写的《redflavor》。 “哇哦！我也是诶！”周边响起一阵附和。 “问爱最高！” “学长......” 一旦打开了阀门，话题注定越聊越多。 原本裴惜言高冷无比的“裴冰山”滤镜在周围人眼中几乎碎成了一地渣渣。 之前他还是成绩优异，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洁身自好、独来独往的三好学长，现在看不过只是气质有点冷冰冰，私下还是会和自己等人一样，会看女团视频欢呼雀跃的普通人而已！ 两边之间天与地的距离感一下子拉到了一个水平线。 他们还想问更多，比如先前听到的那一首歌是不是裴惜言的自作曲等等。 李善良作为音乐系直系学弟，显然更感兴趣，他问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被紧接的一盆冷水给泼灭了。 “就到此为止吧。” 眼下的事还没做好，裴惜言不想再谈，“现在该工作了。” 他的声线听上去透着些不耐烦的冰冷，李善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内，学长nim......” 热起来的气氛又冷了回去。 果然还是“裴冰山”吗？他们瑟瑟发抖着想。 ...... 露天剧场前设有一道黄色的警戒线，有安保人员站在这里，如同一道坚不可摧自动分流的大坝，把跟随着的粉丝人流给结结实实的拦在了外面。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偶像迈进去，粉丝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once晚上见~”凑崎纱夏蓦然回首，隔着安保人员笑着挥了挥手。 “晚上见once~”其他成员也在挥手。 她们的话像石子落进了水面，激起了once们的回应。声音很大，下面露天剧场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舞台侧面的裴惜言听到声音抬起头，等了几秒后看到了欢呼声中走下阶梯的一群人里那一抹红棕色头发。 在太阳底下像一朵流动的流火。 “学长需要水吗？”这时一瓶矿泉水递到面前。 裴惜言扭过头，看到一脸恭敬的李善良。 “康桑哈密达。”裴惜言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学弟是音乐系的吧，我以前看到过你。” “是的，学长。”李善良有些受宠若惊。 “大几了？” “大三。” “大学挺好玩的，好好珍惜。”裴惜言将水瓶放到一侧，“学弟喝不喝咖啡？” “学长想喝咖啡吗？我这就去买。”李善良咽了咽口水，已经做好钱包出血的准备了。 “我不喝。”裴惜言淡淡地说，“你们忙了这么久，我请客，你们去喝吧。” “怎么能让学长请客呢？！” “我有钱，你们不用担心。”裴惜言说着从口袋的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干净利落，“拿着。” 看着递到面前的那张闪烁着“rich”光芒的信用卡，李善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让学长破费了。”他微微鞠躬道谢，一边小心地接过，一边内心感叹着裴惜言的大方。 “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喝，如果可以也问问jyp的工作人员吧。”裴惜言说，“当然，如果你感到麻烦的话就不用了。” “学长，这种小事尽管包在我身上好了。”免费的咖啡近在眼前，李善良拍着胸脯打包票。 “麻烦你了。”裴惜言笑笑，“如果到时候jyp那边拒绝的话，你就说是Cicada请客就好了。” 这个英文单词，李善良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但他没有多想，急忙应承下来： “交给我吧学长！” ...... 相比于校庆时因为十几组艺人导致空间拥挤的待机室，现在舞台后方开阔的待机空间全部属于twice。 各种搬来的设施将这里占的满当，化妆台、大型沙发、饮水机、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大桌，幕帘隔开的换衣间，靠墙有一面大衣架，上面挂着成员晚上要穿的奇奇怪怪的衣服。 时间还很充裕，一进待机室她们就开始各忙各的。 名井南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switch，去到角落的座椅准备玩还没通关的游戏，无所事事的孙彩瑛黏了上去。 朴志效偷瞥了经纪人一眼，坐到沙发角落小心地摸出手机开始聊天，嘴角的弧度始终上扬着。 林娜琏和平井桃凑在一起，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金多贤看起来有点累，靠着凑崎纱夏的肩膀安静的闭目养神。凑崎纱夏和她一样，只不过靠的是周子瑜的肩。 “孩子们，我们是下午两点彩排流程，六点的时候开始上妆，七点上台......”经纪人郑民浩正在待机室中央大声说着下午的安排。 没有人在仔细听，只有敷衍的“嗯嗯嗯”在房间回荡。 第三十四章 咖啡和骗子 郑民浩习惯了这种场景，他面不改色地说完了安排，顿了顿，最后的收尾问了一句： “......所以有人需要咖啡吗？” 这句话终于收获了她们满满的重视。 “内，oppa老样子就行了。” “内，谢谢oppa了。” “oppa真是帅气的男人呢。” “oppa我要冰美式~” 杂七杂八的回应像机关枪子弹一样袭击过来，郑民浩手速飞快的在手机便签上接住它们，记录好了各自的口味。 “oppa，需要我帮忙吗？”凑崎纱夏适时的睁开了眼。 “Sana休息就好了。”郑民浩摇头。他可以预想到如果凑崎纱夏出现在大学的咖啡店里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那就辛苦oppa了。”凑崎纱夏也察觉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给他打气了一句后又闭上了眼。 周子瑜撩过一侧落下的头发，好让它们不打扰到她休息。 看着手机便签里的消息，确保没有遗漏后，郑民浩走到门边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男生。 男生是典型的半岛长相，高颧骨，细眼睛，他双手叠在身前，看起来浑身都洋溢着紧张和拘谨，换最近网络上开始流行的mbti来说的话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社恐i人。 “请问你是？”郑民浩关上了屏幕，目光带着审视。 “那个......” 问完了其他人，轮到twice待机室的时候，李善良在门外犹豫了很久都不敢敲门，直到现在门被打开了。 透过郑民浩身后打开的门，李善良稍微瞥到了一点点待机室里面的环境。 沙发上坐着几个女生，作为Sana的粉丝，其中一张侧脸他一眼认出来了是Sana。 偶像就在不远，李善良紧张的心脏直跳，他收回目光目不斜视想要保持冷静，但说话还是有些语无伦次： “我......我是延世大学这次的志愿者，来......来问问你们需......需不需要咖啡供应！” 他最后的话是大声喊出来的，待机室里不少人都听见了。 凑崎纱夏又睁开了眼，稍稍望向门边。 “延世大学什么时候出了这项服务了？”郑民浩没听说过。 “是我学长委托我来问的。”李善良解释，“他请客。” “你们学长真是有钱啊。”郑民浩咂着嘴感叹，自己这一群人的咖啡可不是个小数字。 他摇摇头：“但不好意思，我们就不用了。” 郑民浩并不想花小孩子的钱，眼前这种大学都没出的学生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 还有他口中的那個学长，也只是个有钱的小孩子。 “Cicada。”李善良想起了裴惜言说的话，“是......Cicada请客。” “Cicada？”郑民浩稍显讶异地提高了音量。 待机室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在少数。 “是那个Cicadaxi吗？”郑民浩追问。那天之后他通过了解，知道那个男生真是个了不得的制作人。 光他那些炙手可热的制作曲目，和自家社长都不分上下了！ “哪个Cicada？”李善良不明所以。 “你学长真名叫什么？” 郑民浩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生。 看到那张脸，李善良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脸因为极度害羞，导致气血上涌瞬间变得通红。
“Sa......Sanaxi......”他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 “你好。”凑崎纱夏点点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你学长是叫裴惜言吗？”她直截了当。 我们学长有这么出名吗？李善良心里泛着嘀咕。 因为裴惜言本人过于低调，他只在延世大学内有一些名气。大家都知道音乐系有个长相和成绩一样“legend”级别优异的男生，仅此而已。 在毕业后，他就更见不着影了，让一些女生只能靠BBS上以前的老照片来怀念他。 不知道自己的偶像为什么会知道学长的真名，但李善良还是点点头： “首尔......应该没有第二个裴惜言学长了吧。” “oppa。”凑崎纱夏忽然看向郑民浩，小狐狸似的笑了笑。 “你上次请过他了，这次就让他请客吧。” ...... 露天剧场没什么遮掩，被秋日的阳光直直照射着。 那场雨之后，首尔这两天的天气秋高气爽，晴朗的不像话，仿佛那一次直接把云里积攒的雨水都给下干涸了。 裴惜言调试完设备，拿着还剩半瓶的水瓶躲到了舞台侧边的阴影地方，这里准备有一个矮凳可以让人休息。 坐到矮凳上，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解锁后点开了手机上的melon软件。 昨天2018MMA的投票通道已经打开了，今年的竞争压力比去年还大，bts、blackpink、wannaone、ikon......还有twice。 redvelvet今年到目前为止的成绩比不上去年，裴惜言觉得自己占了部分责任，这也是他退出下次回归的原因之一。 虽然redvelvet大概率拿不到奖，但该投的票还是要投，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的。 帮redvelvet、twice和一些SM家的艺人投完票，正准备截图给裴珠泫发过去求夸赞，裴惜言就收到了一通电话。 手机上显示是信用卡公司打来的。 他没有挂断，半岛信用卡不用输密码，小于5w元需要签名，大于则会来个电话通知才能放款。 应该是李善良到咖啡店买咖啡了，他想。 “您好，这边收到先生您在延世twesomeplace消费xxxxxx元的记录，请问是您本人在使用吗？”那边传来女员工礼貌至极的问候。 “对的，麻烦你们了。” “好的，我们这边马上为您放款，祝先生有个愉快的一天。” 那边礼貌的挂断了电话，裴惜言低着头，开始漫无目的地滑着手机。 露天剧场旁边种了很多树，风一吹就会发出齐刷刷的“哗哗”声，声音在剧场层层的阶梯内回响，在裴惜言的耳边打转。 也遮掩住了一道由远及近轻轻的脚步声。 直到一抹阴影遮住了屏幕的光亮，有人递过来一杯咖啡， “先生，是你的咖啡吗？” 那只手画着好看的美甲，指节分明，线条流畅，拿着的咖啡杯冒着水汽的杯壁标签上写着“拿铁，加糖”。 “应该是我的吧。”裴惜言抬眸，眼前是那抹红棕色的头发，颜色并不鲜艳，却像是能灼烧人心脏的火。 “康桑哈密达，Sanaxi。” “不用谢。”凑崎纱夏露出好看的牙齿，“不过惜言xi原来是个骗子啊。” “你明明喝咖啡的说！” 第三十五章 裴坏人 她指证的有点突然，裴惜言稍微愣了愣。 “因为咖啡可以加糖？”他笑着给出一个理由，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咖啡。 半岛即使到冬天饮品里面都得加冰块，这种艳阳高照的天气喝点冷的倒也合适。 裴惜言没用吸管，直接揭开杯侧的口子小小抿了一口，配上糖和冰块的冷，口感很不错。 “这杯是我帮你点的。”凑崎纱夏邀功似的勾起唇角，“还有卡也帮你带回来了。” 她从牛仔裤的裤兜摸出一张信用卡，是他给李善良的那张。 裴惜言没有问她为什么能从李善良手里拿到，想想估计也是粉丝在偶像面前失了理智，然后被予取予求。 他将卡塞进钱包的夹层：“麻烦Sanaxi这么忙还来帮我送东西。” “所以......惜言xi打算怎么感谢我。”凑崎纱夏微微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给你坐。”裴惜言让开了矮凳。 “谢谢啦。”凑崎纱夏欣然接受，坐上了矮凳，匀称的双腿筷子一样伸直架在地面。 他们所在的舞台这侧是个很好的休息区，作为主体的舞台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和视线。 双手捧着咖啡杯，凑崎纱夏用牙齿轻咬吸管：“惜言xi今天怎么来了？” “帮老师的忙，来当志愿者负责调试舞台的设备。”裴惜言又找了个矮凳坐下，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我还以为是成了我们的粉丝，所以来看见面会了。”凑崎纱夏松开吸管，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惜言xi应该是知道我们今天在延世的吧。” “内，上一次在食堂momoxi说过了。” “那怎么都不来找我们，还要我来找你。”凑崎纱夏开始兴师问罪，“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亲故了。” “我们到目前为止才见了三面。”裴惜言提醒。 又不是三年...... “三面怎么了？”凑崎纱夏反驳地有理有据，“要是合眼缘，只见一面都能成为亲故的。” “Sanaxi就不怕交到坏人么。” “惜言xi觉得我是坏人嘛？”凑崎纱夏睫毛扑扇。 面前的人俏丽的不像话，裴惜言微微摇头：“看起来不像。” “呀！”这过于严谨的回答显然不合凑崎纱夏的心意，她气愤的抡起拳头，“什么叫看起来不像？” “我从来都不是好吧！” 她凑崎纱夏从小到大都是值得家人朋友和街坊邻居信赖的好人！ “内，Sanaxi是好人。”裴惜言笑笑，喝了口咖啡，“那我呢，见了三面，Sanaxi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凑崎纱夏耸耸鼻子，毫不犹豫地下了决断。 继“骗子”后，裴惜言又光荣收到了“坏人”的评价，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 “坏在哪里？”裴惜言想知道原因。 “badboydown！”凑崎纱夏哼了一句歌词，“能写出这样的歌，惜言xi自己肯定就是个badboy吧。” “Sanaxi说的很有道理。”裴惜言哑然失笑，“或许我得进警察局反省反省了。” “到时候记得告诉我地址。”凑崎纱夏义薄云天的打着包票，“我会去看你的。” 树叶依旧被吹得哗哗响，两人的话夹在树叶中，零零散散地，像是永远都聊不完。 直到捧着的咖啡见了底，再也吸不出咖啡，只剩底层的冰块。
“好啦，惜言xi，我该回去了。”看了眼时间，凑崎纱夏拍拍屁股起身，“谢谢你的咖啡。” “不过既然来了，晚上要记得看我们的见面会哦。”她叮嘱，“肯定会给你惊喜的！” “因为万圣节特别装扮吗？”裴惜言说。 “你怎么知道的？！”凑崎纱夏略显诧异地微微张开嘴。 裴惜言指了指舞台，“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凑崎纱夏在舞台顶部看到了一個巨大显眼的灯牌。 现在还没到晚上灯还没亮，但可以看出是灯牌写的是“ONCEHALLOWEEN”。这是她们今天粉丝见面会的主题，只要不是瞎子肯定能看见。 “嘻嘻。”她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随后半叉起腰，“那你绝对猜不到我的装扮是什么！” “是什么？”裴惜言快速发问。 凑崎纱夏想也不想：“红......” “略略略，你猜去吧。”刚刚的脱口而出只是假装，她才没有上当。 “对了。”刚走出几步，凑崎纱夏忽的又停住了。 “怎么了？”裴惜言看着她。 “要加个联系方式吗？”凑崎纱夏回头，看起来只是个很普通的询问，在看不见的地方，她握着的咖啡杯稍稍凹陷了进去。 她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下，语气让裴惜言想起了梦里的那句“yesoryes”，她没这样问，但在裴惜言听来却只有“yes”这一个选项。 “我加你吧。”裴惜言微笑着掏出手机。 咖啡杯恢复了原状。 交换了联系方式，将得到的kakaotalk和电话第一时间都备注成“裴坏人”。 “走啦~”凑崎纱夏欢快的小跑离开了。 她的跑姿很奇特，像是日剧里面的女主。 裴惜言想起她就是这样拉着自己跑过了树林。 阳光交织间，像是小疯子拉着大疯子。 ...... “没想到学长居然和Sana认识诶？！”分完咖啡回来的李善良显然还没回过神。 谁知道他站在待机室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在凑崎纱夏问他要信用卡的时候更是愣愣地就给了出去。 他也没想着拒绝。 “我最近在jyp工作，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裴惜言淡淡地说。 “真好啊。”李善良一脸艳羡，“能时不时见到自己喜欢的爱豆。” “你可以毕业后进jyp，这样就能见到她了。”裴惜言替他想办法。 “不瞒学长，我确实想过。”李善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但......我不敢保证我毕业后还会喜欢Sana，所以就没有多往那边想。” 裴惜言顿了顿，“很......实际的想法。” “伱这样说，是还有哪个喜欢的组合吗？”他问。 “redvelvet啊！”李善良握紧拳头，“Irenexi真的太好看了！” “很难想象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一张脸！” “你说的很对。”裴惜言赞同的点点头。 “学长也喜欢Irenexi？”李善良两眼放光。 “我是她二十多年的粉丝了。”裴惜言说。 “二十多年？” 这个年份让李善良很困惑。 Irene不才出道四年吗？ 第三十六章 不如俞定延 待机室的门被人打开，里面静了一瞬，看到进来的人是凑崎纱夏后，成员和工作人员收回目光，又重新开始各忙各的。 她心血来潮去送咖啡的事是和郑民浩汇报过的，待机室里的人都知道。 走到沙发，凑崎纱夏重新揽住看着手机的周子瑜，将下巴放到她肩上，像是失去了元气的机器人抱着充电桩充电一样。 “去见Cicadaxi了？”朴志效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的另一边挪到了她身边，捧着咖啡，眼神充满八卦意味。 “内~”凑崎纱夏轻声回应，“别人请我们喝咖啡，总得去谢谢人家。” “他今天来延世干嘛？”朴志效喝了口咖啡继续问。 “听他说是帮老师的忙。”凑崎纱夏回忆，“他也是延世大的学生。” “可他已经毕业了。”朴志效说。 “pdnim毕业后也会回学校演讲。”凑崎纱夏继续理论，看了她一眼，“志效不会想说他是因为我才来的吧。” “以我们Sana讨人喜欢的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朴志效点头。 凑崎纱夏的性格和外貌都是上等，圈子里不缺追求她的人，参加偶像运动会，后台通道总有不少爱豆等着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不加性别前缀是因为男女都有。 包括朴志效自己和姜丹尼尔聊天的时候也听他说他们队里就有几个。 “别人Cicadaxi那么优秀，他也不缺人喜欢的。”凑崎纱夏反驳。 “也是......”朴志效讪笑几声，随着手机响起消息声，她不再多问，重新回到角落拿出手机喜笑颜开地聊起天。 凑崎纱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自从和姜丹尼尔暧昧之后朴志效就变得有些奇怪，老想帮队里其他成员扯姻缘线，可能是想着如果组合里多点人谈恋爱，自己就不会是受指摘的那一个了。 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凑崎纱夏将视线投到周子瑜的手机屏幕上，“子瑜在看什么呀。” “狗狗视频。”周子瑜稍稍侧过屏幕，方便她能看到，“欧尼要看吗？” 屏幕里是各种各样的狗狗短视频拼在一起的长视频，有柴犬有萨摩耶有博美......在看到陨石边牧的时候，凑崎纱夏总觉得它莫名的熟悉。 这冷着脸拽拽的样子...... 好像裴惜言啊。 ...... 上午调试好的设备并没出现什么差错，下午彩排进行的很顺利。 彩排的时候裴惜言站在台下看，凑崎纱夏穿的是仍旧是上午的那一身休闲打扮，看来万圣节特别装扮的谜底还是得晚上才能解开。 随着夜色一点点覆盖住延世大学，不远处的教学楼一幢幢亮起了灯，露天剧场舞台顶部的“ONCEHALLOWEEN”也亮起了粉色的光。 满场的座位被拿着糖果应援棒的once坐满，听着喧哗声，裴惜言觉得和校庆时候比也不遑多让。 他坐在工作人员的区域，稍稍仰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距离。twice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穿好了奇奇怪怪的装扮在这里等待，见面会的最后他们是要上台凑热闹的，裴惜言看到自己认识的经纪人郑民浩穿着红色玩偶服，打扮成了某个知名的水管工。 来当志愿者的学弟学妹坐在他附近，他们也是喧哗声的一份子，正互相激动地讨论。
见面会还没开始，裴惜言掏出手机对着舞台拍了个照，给裴珠泫分享了过去。 “kakao~” 努娜：[你去参加谁的粉丝见面会了？] [twice的。]他诚实的回答，[刚好回学校帮老师忙，顺便就参加了。] 裴珠泫也没多想，[玩得开心点。] 舞台开始吵闹起来，裴惜言回了个“好”后抬起了头。 舞台背后的大屏幕播放起开幕动画，接着成员是按年龄出场。 首先是林娜琏，她一出场裴惜言就听到了惊呼声。 不止周围，全场都是。 她扮演的是蝙蝠侠里的猫女，头戴俏皮的猫耳头饰，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将姣好的身材曲线展现了出来，像春天婀娜的山脉线。 “娜琏的身材太好了。”他身边的李善良啧啧赞叹，听起来全然忘了凑崎纱夏是谁。 第二個登场的是俞定延，一到她，满场的惊呼就变成了哈哈大笑，她打扮成了《千与千寻》里的无脸男，滑稽的黑白妆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不细看完全不知道是她。 平井桃是《101斑点狗》里的反派女老板，和俞定延同属于黑白系的装扮。 随着音乐一变，裴惜言看到凑崎纱夏登场了，一身欧式古典服装，红棕色的头发被梳成了欧式蓬松的发髻，抱着胸姿势拽拽的。裴惜言认出来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红桃皇后，但这应该是他见过头最小的红桃皇后了。 这样的凑崎纱夏，裴惜言没见过，他找好角度，嘴角含笑拍了几张照。 “学长拍的很好看诶。”李善良凑了过来，看着他手机里崭新出炉的照片夸赞。 “学过一段时间摄影。”裴惜言解释了一句，拍完照后关掉屏幕，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舞台。 之后是印第安公主朴志效，画着诡异妆容的安娜贝尔金多贤，染着绿色头发，穿着紫色秋裤的joker孙彩瑛。 虽然紫色秋裤很扎眼，但一想起裴珠泫的建议，裴惜言觉得就算这样也还是比小丑回魂里的小丑顺眼多了。 名井南的装扮也很特别，一身绷带缠绕，栗色的头发垂在胸前，脸上是烟熏写着不明字体的黑暗妆容，因为特别的气质，就算扮成木乃伊，裴惜言也觉得她是木乃伊里的公主。 最后是周子瑜，洁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很好看，可化成蓝色的脸却看起来囧的不行。 各自介绍完自己所扮演的人物后，就是一连串的曲目表演，《tt》、《heartshaker》、《likey》、《whatislove？》...... 有着万圣节装扮的加持，舞台很好玩，凑崎纱夏也很好看，可裴惜言的目光老是被俞定延勾过去。 [我今天的装扮怎么样？] 见面会最终在once的依依不舍中完美落幕。回到家，裴惜言收到了凑崎纱夏发来的消息。 [很漂亮。]他认真的回，[但是......定延xi更好。] 他满脑子都是舞台上滑稽的无脸男跳舞的魔性场景。 消息被已读，凑崎纱夏回过来一个头顶问号的小狗表情包。 好像在问：“我那装扮哪里不如无脸男了？” 第三十七章 要不要当我的站哥？ 大型女团的日常生活有很多不便，其中一个问题就是洗漱，一间宿舍不可能有九个浴室，有人先自然就得有人后。 今天抽签凑崎纱夏不幸抽到了后面，现在只能等前面的成员洗完。趁着等待的间隙，她敷上了面膜。 此刻，因为裴惜言的消息她皱起了眉，敷上不久的面膜也跟着皱了起来。 她对今天自己的造型还挺满意的，没想到得到了这种回复。 等了好一会儿，裴惜言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好像是被问住了。 指甲不耐烦地敲着手机壳，凑崎纱夏不懂这么简单一个问题有什么好思考的。 她试探着点击输入框，准备再说些什么，这时候那边一连串的照片传过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嘴唇惊讶地微微张开，因为都是她的照片。 在舞台不同的灯光背景下，她各个神态都被照片诚实记录了下来，或双手叉着腰，或微微歪着头，或眉眼弯弯，或严肃认真，或裙摆飞扬...... 拍的很好看，就像某个古典系列画报里的公主。 眼睛开心地眨了几下，[都是惜言xi拍的吗？！（小狗震惊）] [内，勾选照片耽误了不少时间。] [肯恰那，惜言xi拍的很好看诶（大拇指）！] [因为拍的人好看。] 看到这条消息，凑崎纱夏嘴角弧度控制不住的想要往上，但脸上微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自己还敷着面膜，于是只能尽量压着嘴角，一张张将图片保存到手机。 [拍的这么好，惜言xi要不要考虑来当我的站哥呀？]她开玩笑说。 几乎每個爱豆都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站，一些名气很大的练习生也会有。个人站的作用是产出和爱豆相关的图片、视频等物料，以此来吸引路人。 管理和运营这些个人站的粉丝就被称为站姐或者站哥。 裴惜言知道自家努娜一个很著名的个人站——ThinkBae，简称ThinkB，倒是和某个电脑品牌撞了名字，产出了很多路人和粉丝间流传关于裴珠泫的神图和视频。 今年网络疯狂流传的红花《Havana》侧拍就出自这个站子，以至于到现在提起《Havana》都会想到裴珠泫。 [Sanaxi是要雇佣我么？] [可以吗？] [这边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 [我的时间很贵的。] 凑崎纱夏当然知道，毕竟人家可是响当当的制作人，[有多贵？说个数字让我死心（哭）~] [好消息就是已经有人帮你付过了。] [谁这么好心~] 你自己。裴惜言很想说。 [一个很好心的人。] 凑崎纱夏被逗乐了，[那替我谢谢她吧（嘻嘻）。] [好。] 他回复的很简短很认真，但凑崎纱夏没把他的回答当回事儿，正好这时候对面也切换了话题。 [过几天可能要去参加一个万圣节晚会，Sanaxi有什么推荐么？] [让我想想。]凑崎纱夏握着手机，眼珠子开始滴溜溜地打转。 她其实很想说今天看到的陨石边牧，冷着脸的样子和他真的很像，但也正如裴惜言说的，他们现实到目前也只见了三面。 虽然她心里总觉得和裴惜言相处很熟悉，但这种玩笑还是等相处久一点再说吧。凑崎纱夏想。 [要不......试试吸血鬼吧。] 她想到了彩瑛对裴惜言的评价，打着字，[惜言xi的肤色真的很适合呢。] 今天她在台上看了不少眼裴惜言，因为他的座位离舞台不远，冷白的皮肤在夜色和灯光的衬托下像发光一样，显眼极了，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吸血鬼？裴惜言若有所思。 [内，我会考虑的。] [惜言xi扮成吸血鬼肯定很帅！] 凑崎纱夏已经开始幻想出裴惜言打扮成吸血鬼的样子了。 穿着合身的古典西装，身姿挺拔，裸露在外的冷白色皮肤和西装的黑色反差分明。手上端着高脚杯，杯里的红色液体随着手腕动作轻轻摇晃，里面的东西是不是酒液都无所谓，只要他站在人堆里，就是风度翩翩，遗世而独立。 画面感太强，就像在看电视剧，她的嘴角又控制不住微微上扬。 最近宿舍成员间夜聊，裴惜言可是公认的好看！ “Sana～到你了。”外面浴室门打开，红扑扑的林娜琏走了出来。 “内~”被喊回现实，凑崎纱夏撕掉面膜。 [你接着考虑吧，我先去忙啦，byebye~] 手机随意地丢到被子上，她抱着床头准备好的睡衣匆匆去了浴室。 [好。] 那边没了回复，裴惜言盯着她前面的消息又看了看。 他不是没被人这样夸过，从李秀满到朴振英，再到一些认识的艺人朋友都这么说过，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免疫力了，现在听到凑崎纱夏的夸奖，心湖却像是又被人砸进了石子，一圈又一圈的泛着涟漪。 那就吸血鬼吧，裴惜言这样想，果断预约了一家美容院。 ...... “见面会怎么样？肯定很好看吧。” 回到宿舍，李善良就听到了舍友满是酸味的问话。 “只能说没抢到志愿者资格你就后悔去吧！”他先是嘲讽了一番，接着开始描述当时的场景。 “你们都不敢想象twice有多好看！娜琏一出来的时候我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可你喜欢的不是Sana吗？”舍友疑惑。 “呃......Sana也很好看。”李善良尴尬一笑，“但娜琏是我今晚的no.1！” 他直截了当地翻出手机递给舍友证明。 “确实。”舍友一张张翻着照片，“但我觉得无脸男最棒诶，万圣节就该有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装扮。” “你确定不是眼前一黑。”李善良无语。 “嘿嘿，mina真有气质......这男的是谁？”舍友忽然指着照片里一张精致的侧脸问。 “裴冰山学长你都忘了吗？”李善良不敢置信，“罚你去BBS看他的照片一百遍！” “西八？！”舍友顿时瞠目结舌，话都说不明白了，“他......他怎么回来了？！回......回来读研了？！” “没有，今天回来帮忙的。”李善良笑着解释，“其实学长性格挺好的，没想象中那么冷冰冰。” “他今天还请我们喝咖啡了。” 说起咖啡，李善良又想起了裴惜言当时说的那个英语单词。 “对了，你知道Cicada吗？”他问。 “知道啊。”舍友翻着照片头也不抬，“不是蝉的意思吗？” “还有吗？” “莱德贝贝的制作人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字来着......” “！” 他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李善良瞪圆了眼，忽的抢过他手里的手机点开了melon，三两下进入redvelvet主页，在第一首歌《powerup》的歌词页看到了醒目至极的—— 作曲：Cicada 作词：Cicada 制作：Cicada...... 他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第三十八章 吸血鬼 两天后的下午，按照约定的时间，裴惜言开车来到了位于江南区的一家美容院。 一推开美容院的门，里面喷涌而出的热闹将他整个人裹挟了进去。当真是裹挟，因为裴惜言一进去就被一个破布乞丐打扮，动作敏捷和身型严重不符的壮汉给一把揽住了脖子。 “小言啊！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壮汉的声音打雷似的在耳边响着。 “咳咳，神童哥。”裴惜言稍稍扳开神童粗壮的手臂，喘了几口气后回答，“我是来化妆的。” “你今年要cos谁？”神童问，随后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cos谁都行，只要别学灿烈那小子就行。他今年想扮死侍，你知道是哪个死侍吧？” “漫威那个？”裴惜言不确定，“灿烈哥怎么了？” “内。”幸灾乐祸在神童的胖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哈哈，他买的套装没过海关，今年参加不了了！” “诶？！”裴惜言没想到决定明年加倍努力的朴灿烈，在今年直接被ban了。 今年少了个乐子啊，他失望的想。 这是和SM有合作的美容室，很多SM艺人都在这里化妆，包括今天晚上的万圣节晚会。 吸血鬼的妆容很简单，裴惜言没那么急着化，跟着手机里裴珠泫给的房间号，他去到了redvelvet的化妆间串门。 “小言！”正坐在沙发边吃着果盘的姜涩琪听到开门的声响，抬起头，看到他后开心地挥了挥手。 而看到她的妆造，裴惜言愣了愣，“涩琪努娜。” 裴珠泫已经穿上了照片里那身的装扮，跟個小学生似的坐在姜涩琪旁边。 “这里有位置。”她简单的抬眼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然后继续垂眸看起了手机。 “小言，我吓人吗？”孙胜完脸化的惨白惨白的，带了个短发套，眼周是漆黑的眼影，平时活力素般的笑此时看着有些可怖。 “确实......有点。”裴惜言点头。 得到回答的孙胜完得意的挑了挑眉。 “小言。”“惜言oppa。”金艺琳和朴秀荣正在化妆台前被化妆师上下其手打扮着。 坐到裴珠泫身边，裴惜言重新看向姜涩琪，“涩琪努娜，你今天是......” “吸血鬼啊。”姜涩琪戳了颗圣女果送进嘴里，挑了挑被画淡的眉头，上眼皮的黑色眼影也跟着动了动，“看不出来吗？” 我就是看出来了才想问问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裴惜言心里吐槽着。 “小言今天打算扮成什么？”孙胜完这时问。 裴惜言沉默良久，“吸血鬼......” “莫？！” 化妆室瞬间被五道诧异的声音填满。 撞了创意的尴尬程度堪比路上和陌生人撞衫。 “要不......还是小丑吧？”裴珠泫不再看手机，开始帮自家弟弟想点子。 “欧尼，辰乐今年就是小丑。”金艺琳提醒。 “我说的是《小丑回魂》里的那个。”裴珠泫纠正。 “我说的也是。”金艺琳嘟起了嘴。 裴珠泫没想到这种创意都有人撞，略显苦恼的皱起了眉。 “要不想想有什么动漫人物？”孙胜完捏着下巴思考。
“工藤新一！”姜涩琪举手。 “小言去年扮过了。”裴珠泫撇了她一眼，她手机里还存着当时的照片呢。 金艺琳想了想：“那就怪盗基德？” “渽民今年就是怪盗基德。”孙胜完知道一点消息。 “又是NCT的？”裴珠泫苦恼地咬着下嘴唇。 “毕竟NCT人那么多，创意总会撞上的。”孙胜完无奈。 “那......”姜涩琪兴冲冲地再度举手，却被一直不说话的朴秀荣打断了。 “我发现你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朴秀荣叹了口气，“小言又不像我们要拍照，随便穿什么都行的。” 几人面面相觑，“对诶~” “那我们就来当吸血鬼姐弟吧！”姜涩琪兴冲冲地提议，脸上妆容的妖冶氛围被憨憨的笑容打散，看起来像只偷用了大人化妆品的小熊。 所以到最后裴惜言还是决定吸血鬼装扮。 “可惜我要走红毯。”金艺琳有些遗憾。她一直想扮吸血鬼来着，但为了不撞创意今年的装扮选择了好时巧克力。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金艺琳和朴秀荣也化完了妆。 “我们先走啦。”裴珠泫揉了揉他的头发，她们要赶去清潭洞的公司前准备了。 “到时候见。” 结束了串门，裴惜言去到先前预定好的化妆间。为他化妆的是一个很熟的努娜，除了万圣节需要，裴惜言平时很少化妆，前面几次万圣节都是这位努娜帮裴惜言化的妆。 都见过好几面了，但化妆师捧着他脸蛋的时候嘴里还是忍不住啧啧赞叹。 “小言的皮肤让我一个女生都羡慕的不行，怎么能这么白啊，跟鬼似的。”她一边帮裴惜言整理头发，一边夸，“你这脸扮吸血鬼都不用抹粉，直接素颜就好了。” “口红也不用涂，这个颜色正正好。” “眉毛也是，稍微修一下边缘就可以了，唉，虽然帮小言你化妆很省心，但整个人都没什么成就感的说。” 听着化妆师努娜的唠唠叨叨，裴惜言并没有觉得不耐烦。 “可能我出现就是为了让努娜化妆可以多省心吧。”他微笑。 “可以省心，但不能太省心。”化妆师说，“还好世界上只有一个小言，要是每个人都长你这样，我们早就失业了。” “还好我爸妈忙着玩，没时间生太多。”裴惜言替她庆幸着。 “所以我如果能见到他们的话，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化妆师点头赞同。 之后正如她所说，裴惜言的脸不需要怎么精雕细琢。 简简单单修饰了一下眉毛轮廓，在眼睛周围涂了圈暗红色的眼影，用来增添属于吸血鬼的妖异氛围，眼睛戴了双淡红色的美瞳，至此脸部的妆容差不多大功告成。 进更衣间换上准备好的黑色高领毛衣和古典西装，出来后化妆师又往他胸口处别了朵玫瑰花胸针。 “完美！”看着全身镜里彻底完工的裴惜言，化妆师不禁摇头感叹，“小言要是吸血鬼的话，真不知道哪个女生能抵挡得住被你吸血的诱惑。” “我努娜？”裴惜言想到了裴珠泫。 “不一定哦。”化妆师笑容揶揄。 “一定的。”裴惜言笑了笑。 第三十九章 SM Wonderland（上）安娜贝尔和木乃伊 “哦莫，小言你别笑。” 仿佛被他的微笑击中了箭靶，化妆师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我心脏受不了。” 裴惜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嘴角，随着笑容散去，整张脸一下子冷的像冰。 “吸血鬼就该冷冰冰地才对，完全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了。”化妆师鼓鼓掌，又掏出手机晃了晃，“拍张照吗？” 这是他们往年的保留项目，拍照纪念万圣节妆容诞生的那一刻。 “好。”裴惜言点点头，“努娜拍完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照片发我一份吧。” “我知道，你去灯旁边站着，双手插兜，抬头，对......”化妆师点开相机，指挥起裴惜言。 随着咔擦一声，一张照片定格在了她的手机，几秒后这张照片也躺在了裴惜言的手机。 再过一分钟它也出现在了凑崎纱夏的聊天界面，那边或许在忙，消息显示未读。 收好手机，裴惜言和化妆师告别，径直出了化妆室。 走廊没有来时的热闹，显得很空旷，能清晰的感受到美容室已经走了不少人，附近的房间也没什么声音。 看来都去清潭洞等着进场了。 走了几步，前面一扇化妆室的门突然打开，裴惜言顿住脚步，看到里面走出一个自己昨天才见过的安娜贝尔。 只是昨天的是金·安娜贝尔·多贤，今天的是金·安娜贝尔·泰妍。 两人的共同之处除了姓金，还有装扮都完美符合《招魂》原著。长长的快要落到脚踝的素白布裙子，金色的头发扎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辫上系有红发带装饰的蝴蝶结，脸上是人看着能起恐怖谷效应的木偶妆容。 “泰妍努娜。”他微笑着点头招呼。 “是小言呐！”被眼前和煦的笑容晃了神，金泰妍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她晃着身前的两道麻花辫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白皙的脸，动作像是山岭土匪调戏着偶遇的黄花姑娘。 “哎呀呀，一段时间不见又变帅了，今天是吸血鬼吗？”加上话的话更像了。 而金泰妍脸上诡异的妆容，裴惜言看着实在说不出“一段时间不见努娜又变好看了”这种话。 “内，今天是吸血鬼。”他这样说，“看到努娜我还以为是真的安娜贝尔从电影里跑出来了。” “是嘛，化了很久呢。”得到反馈的金泰妍拎着裙摆左右转了转。 “感觉今年第一应该是努娜的。”裴惜言说。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彻走廊，和自家努娜的笑声很相似，裴惜言觉得这或许就是矮个子队长的传承。 金泰妍大大咧咧地伸手拍拍他的肩，“借你吉言。” “不过......”她忽的面容一肃，“要是不是的话，小言打算怎么补偿我？”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使得裴惜言不禁嘴角抽了抽。 他和金泰妍关系不错，被老师kenzie带着参与了她几张专辑的制作，一来二去就熟了。裴惜言也知道眼前这位大自己八岁的努娜的性格，和几十年不变的童颜一样，童心未泯，喜欢开玩笑。 “泰妍努娜想要什么样的补偿？”他陪着演戏。 “帮我写一首歌吧。”金泰妍露出了狐狸尾巴。 “什么样的歌？”
“好听的，能拿日冠的就行了。”听她的语气仿佛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信听泰的歌还要担心日冠的事吗？”裴惜言适时的皱起眉，对她的话表示很不解。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再次响彻走廊。 听着这中气十足的笑声，裴惜言不得不感慨不愧是SM顶级主唱，这声场就是不同寻常。 ...... SM在首尔有好几栋公司，最老的SMtown、三成大楼和清潭大楼。 万圣节晚会就是在清潭大楼举行。 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清潭大楼对面的马路蹲满了等候的粉丝，她们举着摄像机和手机，像猜盲盒一样看从保姆车里下来的是哪位艺人，以此来决定自己拍照的速度和欢呼声的大小。 裴惜言知道侧门在哪，开着车绕过了这条曝光度十足的马路，从侧门溜了进去。 大楼一层有一个黑色背景的照片墙，艺人需要站在背景墙前摆姿势拍照，不仅是留恋，也是做上传到网上的物料。 裴惜言不是艺人，他心安理得的想绕过背景墙去内场，却被拍照的工作人员喊住了。 “那边的吸血鬼王子Cicadaxi，今天打扮的这么帅，要来拍个照吗？” “对啊，言呐，穿这么帅不来一起拍个照？”背景墙前，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乃伊”对他热情的招了招手。 木乃伊身边的两位裴惜言都认识，同样扮成吸血鬼的金钟大和小黄人打扮的金珉锡，他们也都招呼着，“言呐，来吧来吧。” 都是专辑制作过程中熟悉，关系好的哥哥，裴惜言实在不好拒绝，他走了过去，“珉锡哥，钟大哥。” “这是......”他瞧着中间的木乃伊，觉得按推理来说也应该是exo里的某位成员。 但只是看身高的话，绝对不是朴灿烈...... 裴惜言还在猜测，而听到他话的木乃伊很是兴奋地拍了拍旁边金钟大的胳膊： “哈哈！我就说别人认不出来我吧！” “你穿的这么严实，谁能看出你是伯贤啊。”金钟大耸了耸肩。 “你是......伯贤哥？！”裴惜言显然没想到眼前这個木乃伊居然是自己的游戏好友。 “怎么样，酷不酷？”木乃伊挥舞着胳膊。 “太酷了。”裴惜言没吝啬夸赞，“今天简直是阿木木限定皮肤——exo伯贤款。” “wow，这个名字可以，我喜欢。”边伯贤僵硬的点着头表示认可。 “3，2，1，看镜头。” 以一个经典的yeah手势拍完照，裴惜言告别还要拍视频的三人，进了内场。 内场也有工作人员举着相机在拍摄，全黑的背景下，中间三张长长的宴会桌上也都铺有黑布，上面摆放着鎏金底座的蜡烛、立式小灯和白色陶瓷餐具，两侧的墙壁网格放有各式各样的酒。 内场最里面有一个小舞台，裴惜言看到一个身穿女仆装的人拿着话筒在上面做着准备。 裴惜言没有细看，因为有人在喊他，“小言！” 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左边的宴会桌找到了排排坐的redvelvet，坐在中间的裴珠泫招了招手，脸上笑容明媚。 第四十章 SM Wonderland（中）聊天 裴珠泫放下了手，望着走过来的裴惜言，眉眼弯曲的弧度比水还温柔。 昏暗灯光下冷白色的他真的很惹眼，唇角淡淡地笑，胸口的玫瑰胸针都变得鲜活，像是因为吸血鬼的魔力骤然变成了真的一样。 尽管自家弟弟的脸从小看到大，但还是怎么看也看不腻。 “惜言oppa完全帅气哦！”金艺琳两手举着大拇指夸赞，“十分满分的十分！” “这位吸血鬼大人，要来吸我的血吗？”孙胜完打趣般将手腕举到他面前。 “啪。”“唉哟。” 裴珠泫打在大腿的一巴掌让她痛叫着收回了手。 “那来吸我的吧。”朴秀荣跟上节奏也伸出了手，同时另一只手在桌下眼疾手快地预判住了裴珠泫的巴掌。 “不好意思。”裴惜言扯了扯领口，轻轻推开朴秀荣的手腕，“我是个只吃番茄酱的好吸血鬼。” “弟弟说的没错。”姜涩琪单手撑着下巴，语气高傲，已经带入进了“吸血鬼姐姐”的形象，“毕竟我们吸血鬼在人类世界生活还是应该遵守人类世界的法规的。” “不然警察局的银手镯一带就直接完了。”裴惜言笑着坐到了裴珠泫旁边特意留的空位，“而且番茄酱配薯条可比血好吃。” “没错！”姜涩琪疯狂点头，刚刚维持的高傲姿态荡然无存。 “也只有配薯条的时候好吃。”金艺琳撇了撇嘴。 “拌意面也很好吃。”孙胜完补充。 聊天的间隙，裴珠泫贴心地理了理裴惜言额头凌乱的头发丝，声音温柔，“今天很帅呢。” “就是为什么不是小丑。”她还在为裴惜言没有接受自己的建议耿耿于怀。 “因为我怕吓到努娜。”裴惜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会吗？”裴珠泫微微蹙眉，紧接着看到一张呲着牙努力装作凶狠的脸猛地“嗷”了一声向她靠近。 “我怎么会被你吓到。”裴珠泫面不改色，用手指点了点冲到面前几厘米的裴惜言的额头。 “那我呢~”背后传来一道阴森至极的嗓音，紧接着感觉脖子处传来温凉的触感，像是纸板，她侧过脸一看，一张狰狞的伏地魔的大脸直直闯入了视线。 “啊！”裴珠泫上半身颤了颤，瞳孔骤然一缩，捂着脑袋直直钻进了裴惜言的怀抱。 “哈哈。” 举着伏地魔立牌的罪魁祸首金艺琳哈哈大笑，将立牌还给身边的变相怪杰，“谢谢温流oppa。” “呀！金艺琳！”反应过来的裴珠泫怒极反笑，从裴惜言的怀里出来，回头双手掐住金艺琳柔软的脸颊肉开始揉搓。 “欧尼我戳了，不要揉惹，粉要被你揉掉了......”金艺琳的声音含糊不清。 没有管两个初丁的打闹，裴惜言扭过头：“那个黄西装的变相怪杰是谁？” “是温流oppa。”孙胜完回答。 “他拿着的那个伏地魔立牌是......？” “是今天因为行程到不了场，但还是换好装拍了等身立牌让温流oppa带过来的keyoppa。”孙胜完一口气解释了很长一段。 “基范哥太努力了。”裴惜言感叹。 “keyoppa他真的很想拿第一。”孙胜完同样感叹。 key往年的cos都很有趣，但无奈往年都有比他更有趣的。和朴灿烈一样都是万年老二，是想要第一名的苦主。 进场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奇形怪状地装扮逐一登场。
看着不远处那个走路都走不稳的《银河护卫队》里的格鲁特，裴惜言皱了皱眉：“那個树人是？” “是善怜欧尼。”姜涩琪说。 “完全认不出来。”裴惜言摇头。 还有一身豹纹的boa，黑天鹅金孝渊，《神奇动物在哪里2》里的纳吉尼Sunny...... 眼见座位马上要坐的差不多了，裴惜言和不远处的Sunny打了个招呼，“趁还没开始，要来拍张照吗？”他提议说。 “好啊。”她们自无不可。 裴珠泫拿出手机，交给手长的裴惜言远远举着，她自己依旧是那个捧着半边脸的牙疼姿势，其余人的姿势各异。 快门声一响，六个人这一刻的姿态被收纳进了小小的照片，等明年万圣节的时候拿出来看肯定有趣极了。 渐渐地，随着人都到齐，晚会正式开始。 通过音响里主持人的声音，裴惜言这才发现台上穿着女仆装拿着话筒和手卡的人原来是Superjunior的队长利特，下午才见过的“乞丐”神童作为他的搭档。 这两个人也确实是sj里最会主持的人。 两人在台上喋喋不休，“kakao~”在夹缝中响了起来。 裴惜言低下头，发现是凑崎纱夏的消息。 ...... 相隔一个时区的草原国家蒙古，天也已经黑了，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凑崎纱夏和成员们回到保姆车上，准备回酒店休息。 离回归越来越近，紧密的行程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每个成员都很累，却也没人喊累，大家都憋着一股气，生怕说出来这股气就卸了。 扭了扭脖子，凑崎纱夏翻出包里的手机，只是点开屏幕就看到了某个人的讯息。 像是荒漠下起了雨，她原本平平的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真成吸血鬼了啊。”她眉眼弯了弯。 图片里的这一身装扮简直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可能......还要更帅？ “什么吸血鬼？”后座，靠着名井南肩膀已经闭上眼的孙彩瑛敏锐的听到了她的话。 “这个。”凑崎纱夏将手机递过去。 “哇，欧尼，我就说Cicadaxi是吸血鬼来着~”孙彩瑛看着照片，兴奋地拱了拱身边的名井南。 “内。”名井南微微睁眼，轻声细语地评价：“很帅，有点暮光之城的感觉。” “麻佳，Sana欧尼，Cicadaxi的消息我帮你回复吧！”孙彩瑛兴冲冲毛遂自荐。 “可以啊。”凑崎纱夏没拒绝。 [哇！惜言xi简直就是吸血鬼本鬼（大拇指）！太酷了！] “欧尼。”回完这一句，孙彩瑛还回了手机。 看着照片，凑崎纱夏自己又补上一句： [我这是完全真心的夸赞哦！] [因为Sanaxi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建议。] [kkkk，这样看我也有一份功劳嘛（叉腰）。] [很大的功劳（点头）。] “和谁聊天呢？”裴珠泫注意到了身边低着头笑呵呵的裴惜言。 “Sana。”裴惜言按着虚拟键盘，并不打算对她隐瞒。 “Sana？”裴珠泫愣了愣。 “twice的那个......Sana？” 第四十一章 SM Wonderland（下）获奖和逃跑 “嗯。”裴惜言轻轻点头。 “怎么和她认识的。”裴珠泫抿着嘴唇，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 “去jyp的时候碰上过几次，上次去延世帮忙的也是twice的粉丝见面会，于是就熟悉了。”裴惜言诚实的交代，并没有提梦的事。 梦这种东西说出来除了本人，没人会相信是真的，裴惜言觉得裴珠泫也不例外。 心里的疑惑稍微解开，裴珠泫说起了自己对凑崎纱夏的印象： “Sana的性格做朋友确实蛮好的，人很热情，也很会聊天......” “内。”裴惜言深表赞同。 裴珠泫挑了挑眉，“不过她们最近好像要回归了，应该很忙吧。” 怎么还会有空和你聊天？ “就11月5号，直接和EXO撞上了。”裴惜言明显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抬头笑了笑，“跟努娜回归的时候也差的不远。” “我们是11月底，说不定打歌的时候还能碰上......”裴珠泫手指揉搓着黄色雨衣。 “到时候打歌你支持谁？”她冷不丁地问。 裴惜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除了努娜还有谁？” “twice。” “肯定是努娜。” “那还有EXO呢？”裴珠泫知道他和EXO的关系挺好的。 “那我也支持努娜......”听到这一句，裴珠泫眼角的笑意已经显露出来。 “EXO又不缺我这一份支持。”被这一句话又给憋了回去。 正好这时利特的大嗓门也传了过来，“......有请李秀满老师登场！” “先别聊天了。”裴珠泫强制关掉了他的手机屏幕，“秀满老师来了。” “我又不怕他。”裴惜言嘴上嘟囔着，迅速回了一句“我先去忙了”后，还是跟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了楼梯方向。 在全场无比捧场的欢呼声中，李秀满招了招手，缓缓地从二楼楼梯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裴惜言看不出来他在cos谁。 路过他身边，李秀满稍稍停住了脚步，拍了拍他的肩：“惜言今天的造型很不错。” “那满叔搞个黑幕，把第一直接给我吧。”裴惜言咧着嘴调侃。 “不过这还是得靠大家投票才行。”李秀满哭笑不得地收回了手。 寒暄几句，他走上舞台，说了一番话后宣布今年的万圣节投票马上开始。 裴珠泫两根手指夹起面前宴会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投票券，上面有三个投票名额，“你今年投谁？” “基范哥，善怜努娜和伯贤哥。”裴惜言说，这三个人的造型给他的印象最为深刻。 不远处逗着zero的金泰妍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遗忘了。 今年的奖品依旧很丰厚，最好的一等奖是去马尔代夫的商务舱机票以及当地的别墅三天使用权，二三等奖有些类似，只是去的地方不同。 而除了一二三等奖，其他奖靠的都是送上去的投票券来抽签。 这些对裴惜言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他肚子有些饿了，投完票后就专心对付起了面前上好的餐。 为了符合万圣节的氛围，SM晚会准备的都是西餐，味道还不错。 “Cicadaxi，Cicadaxi。”正专心埋头对付着意面，裴惜言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起头，发现很多人都笑呵呵的看着他。 “怎么了？”裴惜言低声朝身边询问。 “你中奖了。”裴珠泫小声回答。 “中奖？”裴惜言显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用餐了。”神童举着话筒，“不过我们的吸血鬼王子Cicadaxi可以先上台吗？等下再接着吸血也可以的。” 意大利面里有番茄酱，此时此刻他的嘴边也有。 “去吧。”裴珠泫轻笑着用餐巾擦去他嘴角的“血”。 “内。”裴惜言推开座椅，大步流星地走上台，西装衣摆都带着风。 “我们的吸血鬼王子有想到这个结果吗？”“女仆”利特的话筒递到嘴边。 “没有。”裴惜言果断地摇头，“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过。” “那现在心情如何？”神童在旁边一唱一和，“开心？激动？狂喜？” “很饿。”裴惜言说，“因为东西还没吃完。” “哈哈哈哈。” 他过于坦诚的话让内场响起哄然大笑，两道爽朗至极的笑声夹在中间犹为明显。 “实在抱歉。”神童很愧疚地叹了口气，拉起左手的衣袖，“实在饿的不行的话，Cicadaxi来吸吸我的血也不是不行。”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 “他会撑死的，吸我的吧！”底下有人起哄。 “那我们先得问问没到场的基范。”利特看着底下起哄的纳吉尼Sunny。 在《哈利波特》里，纳吉尼是绝对服从于伏地魔的魂器。 “我替基范答应了！”温流举起身边的伏地魔立牌挥了挥。 “所以我的奖品是什么？”裴惜言问，他懵懵懂懂的上台什么都不知道。 “恭喜Cicadaxi，获得济州航空100万积分！”神童递过一张和他胸口大小的纸牌。 “呃......”裴惜言接过纸板，疑惑的看着上面的数字。 他实在搞不清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看来我们的Cicadaxi对奖品有些不满意？”利特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内。”裴惜言看向二楼，“我想问问满叔，这些能不能折算成SM的股份？” “可以换成0.00000001%。”二楼的李秀满高声回答。 “哇，中个几十亿年就能把SM买下来了。”神童摇头感慨。 下了台，纸牌被丢给了裴珠泫，裴惜言埋头继续吃起了面。 怕他没吃饱，裴珠泫还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了他。 投票结果在晚会的尾巴公布，没有到场的伏地魔key最终拿下了第一名。裴惜言真心认为是他过去几年对第一名的执念，在今天还拍了立牌到场的诚意感动了大家。 [灿烈哥，明年继续加油。] 所以他当即给另一個没有到场的第一名苦主发去了消息。 [等着吧！]朴灿烈那边回的很快，字里行间充满了自信， [明年的第一一定是我的！] 晚会的第二名是格鲁特luna。第三名是变相怪杰温流。 金泰妍颗粒无收。 “呀！”于是晚会退场的时候，她抱着zero气势汹汹在门口堵住了裴惜言，“你不是说我会拿奖吗？” “泰妍努娜。”裴惜言耸了耸肩，“下次一定。” “我不管，你欠我首歌。”金泰妍替他下了决断。 “满叔。”裴惜言忽然往她背后招呼。 “？”金泰妍疑惑的回头。 并没有看到那个穿着军装的人。 “呀！”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回过头，麻花辫甩动的弧度都带着气愤。 只是哪还能看到裴惜言的影子。 “裴惜言！” 第四十二章 秘密练习生和秘密武器 时间进入到11月后，首尔的天气愈发寒冷起来。 温度、衣服、冰美式、汉江江面，甚至打工人的心......一切貌似都是冷的，除了SM相关的SNS下面的评论区，这里足以用“热火朝天”来形容。 就在刚刚不久，SM陆续上传了昨天万圣节晚会相关的视频和照片。虽然有昨天粉丝现场拍的路透，各个艺人的装扮已经被剧透的七七八八了，还上了不少次热趋，但在今天，粉丝们还是很热情的聚集在SNS的评论区里认领起自家的爱豆。 [伯贤是认真的吗？kkkkk] [这个木乃伊光看完全不敢认是我家伯贤。] [和旁边帅气的chen完全反差！] [xiumin太可爱了~] [泰古今年的装扮很有创意诶，泰娜贝尔~] [luna也是，今年脸都看不见了。] [好歹努力有了回报，拿了第二。] [灿烈呢？没有参加吗？] [灿烈被海关限制了kkkk。] [我们key因为行程也没参加呢。] [但是立牌到场了，还拿了第一的说~] [笑死，这样看还是灿烈最惨。] [灿烈明年继续加油吧！] [艾琳打扮的也太可爱了吧！] [想把艾琳抱回家狠狠疼爱（流口水）。] [想带艾琳去看金鱼（流口水）。] [楼上的变态滚开啊！所以艺琳扮成好时巧克力，是想被我一口吃掉吗（流口水）？] [你自己明明也是变态吧，西八！] 众多评论当中，有人问了一嘴，[视频里那个吸血鬼是谁啊？] [不是涩琪吗？]redvelvet的粉丝回答。 [不是chen吗？]exo的粉丝也在回答。 [阿尼，是视频3分27秒，那个艾琳旁边，只露出侧脸的吸血鬼！] 有人跟着评论的时间翻过去，发现视频的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一张优越至极的侧脸一闪而逝，画面只有短短几帧，还是在角落，本来这么短的时间很难让人察觉才对，但无奈他雪一样白的皮肤太过显眼，于是被一些视力好的人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截图）哇！光看侧脸完全是legend级别！] [简直就是我梦中的吸血鬼王子诶！] [是最新的艺人吗？叫什么名字？] [应该不是，如果是艺人的话前面肯定也会有他的照片上传啊。] [难道是秘密练习生？] [有可能嗷，joy也是秘密练习生，在出道前都没什么照片流出的。] [光这個侧脸我已经狠狠期待住了！] [SM到底还藏着多少朵花啊，西八，真的要被SM困住一辈子了（哭）。] 有关SM有个顶级颜值的秘密练习生的传闻开始在SM旗下组合的粉丝之间悄然流传。 而“秘密练习生”本人裴惜言在家写了两天歌后，和好友李明哲出了门。 ...... 帕拉梅拉披着午后的阳光，行驶在首尔向西方向的马路。 车内放着歌，裴惜言听出来前奏是金泰妍《why》。 晚会那天逃跑之后，裴惜言一连被金泰妍短信轰炸了好几天，最近不是很想听她的声音。 “今天支持哪个队？”趁前面没车，他飞快地切了一首歌。 “肯定是IG啊。”副驾驶的李明哲露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毕竟他们可是最后的亚洲队伍了。”
“难道你支持fnc？”他目光狐疑。 “阿尼，我也支持IG。”裴惜言笑了笑，“他们的比赛风格我挺喜欢的，而且队服也比fnc的好看。” “唉。”李明哲叹了口气，“只是他们小组赛打fnc的战绩很难看，虽然支持他们，但我心里其实很没底。” “我觉得他们进化了。”裴惜言说。 “fnc就不会进化吗？”李明哲反问。 “比分猜多少？” 李明哲犹豫了一下，“三比二吧，估计会打满。” “我觉得会三比零。”裴惜言很肯定。 “你胆子这么大？”李明哲很意外。 “我只是有预感。”裴惜言说，“估计我们回家的时候天可能还没黑透。” 两人话里谈论的IG和fnc，是英雄联盟——这款目前全球最火的游戏，鉴于最近PUBG的流量开始下滑，它在后缀上甚至都不用加之一的游戏里的战队。 今天这款游戏最大型的赛事，S8全球总决赛的决赛将在仁川文鹤体育场举行。 裴惜言大学的时候没少玩，而且比赛场地离首尔也不远，闲来无事想着去凑凑热闹。 只是本来定好的三个人去，却少了一个嚷嚷的大嗓门。 “可恶，为什么偏偏我今天要加班！”连接上车载蓝牙的电话让车内响起了金南希郁闷至极的抱怨。 “金大公子直接逃班不就好了。”裴惜言替他想主意。 “对啊，这么老实在电视台加班可不像你。”李明哲接话。 “唉。”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言独上西楼的南唐后主那般惆怅，“还不是因为新节目的事，日子越近事反而越多，真不能逃啊。” “你不是行政部的吗？”李明哲问，“节目关你什么事。” “跟上次拼盘演唱会一样，被喊过去监督了。”金南希生无可恋，“唉，总觉得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 在红灯前停下，裴惜言轻敲着方向盘有些好奇，“这次是什么节目？” “最近台里筹划的新选秀节目。”金南希说，“说是什么‘全新的音乐综艺’，让知名明星用自己的名义推荐的预备明星，再让大众评价参赛者选出冠军的这一套模式流程。” “感觉吸引力明显不如mnet的produce系列......不过木已成舟，主持人也已经定下了，你熟悉的boa，还有柳熙烈和李尚敏。” 裴惜言挑了挑眉，“节目名字？” “《thefan》。” “......事情就是这样。”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女孩，室长微微颔首，“公司打算让你在出道前去这个舞台上锻炼锻炼。” “以‘jyp的秘密武器’的身份。” 他的这些话像是刮起了一场飓风，将黄礼志脑海里原本规规整整如草垛般的思绪吹的杂乱不堪，草絮漫天纷飞。 SBS的新选秀节目，《thefan》，我是俊昊前辈推荐的人选...... 还有舞台。 我......能上舞台了吗？ 紧张？喜悦？兴奋？期待？ 黄礼志微微垂眸，瞳孔里各种情绪闪过。 “礼志，你的意见呢？”室长沉声问。 黄礼志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原本柔和的眼部线条骤然锐利。 “室长nim，我没有意见。” 小狐狸想要露出她隐藏的獠牙。 第四十三章 后台和偶遇 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文鹤体育场承载着万顷阳光的白色穹顶。 “可算到了。”在停车场下车，裴惜言迎着阳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开幕式是四点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李明哲看了看手腕的手表，“可以先在场馆附近看看。” “场馆附近有什么好看的。”裴惜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不如直接去后台。” “你哪来的东西？”李明哲神奇的拿过那张印着拳头标志的证件打量。 “我爸。”裴惜言耸耸肩，“他知道我要来看比赛的消息后，就找了半岛这边的拳头公司要了个出入证给我。” “啧，裴叔叔的人脉简直了。”李明哲忍不住啧啧称奇。 裴惜言父亲的人脉他和金南希深有体会过。 他和金南希、裴惜言认识在大二。那天晚上，金南希在外面喝酒惹了事，在回学校的路上被人堵了，作为舍友的裴惜言收到消息，拿了根棒球棍直愣愣地就过去帮忙，李明哲是恰好路过，看到打架的是同为延世的学生，所以帮忙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斗殴的人自然都被抓上了警车，让人意外的是明明另一伙人的伤势更严重，反而裴惜言和金南希坐的那一辆车在半途转去了医院，接受了一番治疗后安然无恙地回了学校，那一伙人则被抓进去关了一个月。 金南希还以为是自己家的关系发力了，还问过他哥，得到的回答是： “什么？你又打架了？停你零花钱一个月先。” 事后三個人成为朋友，有一次聊天的时候扯到这次打架的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裴惜言在帮忙之前和他爸发了条消息，说要帮忙打架，可能要进局子。 裴父的回复很霸气：[你就算拿着自制的霰弹枪去刺杀安倍晋三，我都能把你捞出来！] 实在不提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发生，光这回复足以让人安心的不行。 “他还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今天IG绝对能赢’。”裴惜言不明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 “可能裴叔叔也看比赛吧。”李明哲把证件放回他手里，“难怪你会说3/0的比分。” “确实有我爸的原因。”裴惜言点点头。 在他记忆里，他爸说的话一般都很灵验。14年日本旅行，一家人白天玩完，晚上他妈睡美容觉，父子俩就缩酒店的沙发里一边吃着外卖叫来的烧鸟，一边看世界杯。 半决赛德国打巴西那一场，他爸赛前就信誓旦旦地说德国会大比分获胜，结果确实是个7：1的超大比分。 “要是8：1就完蛋了。”赛后他爸喝着啤酒还在那神神秘秘的念叨，语气听上去有些侥幸，搞得裴惜言有些不明所以。 去场馆的路上走着的都是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青春的气息像空气中的阳光一样在石砖道路上肆无忌惮地横行。 “不好意思。”没走几步，有人喊住了他们。 “请问或许是哪个组合的成员吗？可以帮忙签个名吗？” 两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女生很激动地小步走了过来，目光牢牢锁定在裴惜言身上。 这一幕李明哲见过不少次了，几乎每次和裴惜言这家伙出门都会这样。他司空见惯地让开身位，原先的空间立马被两个女生给占住。
他走远几步，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金南希。 [又？]那边回了一句。 [又。] [果然在哪里都是吸蚊灯的说。]那边吐槽，[这吸引力堪比黑洞了！] [黑洞的吸引力没有东西能逃得掉的。]李明哲很是严谨地指正。 [那惜言就是“女性黑洞”。]金南希加了个限定词。 [这倒是。] “阿尼。”面对女生期待无比的眼神，裴惜言微微摇头，“我不是爱豆......也不是练习生，只是今天来看比赛的观众。” “诶？”两个女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道歉，“缺宋哈密达！” “肯恰那。”裴惜言也习惯了。 “但是能合个照吗？”其中一个女生小心翼翼的摸出手机，再次得到了裴惜言否定的回答后，她们略显失望的离开了。 这种事一路上没少发生，有以为裴惜言是爱豆的，有以为是网红的，还有单纯凑热闹的......直到两人靠着证件进了后台才算消失。 “和大学时候没什么区别呢。”走在后台明亮的通道中，李明哲调侃。 “所以我不怎么爱出门。”裴惜言说。 比赛开始在即，后台通道里都是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他们悠哉悠哉的夹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但也没人管他们，没有证件的人进不来后台。 裴惜言和李明哲也没有主动去休息室打扰选手，他们找到休息室的区域后就靠着走廊的墙壁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看会不会有谁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到时候再上去打招呼。 等了没多久，不远处的一道门被人打开了。 裴惜言看过去，没人出来，只有一道带着撒娇意味的女声越过门廊。 “小娟啊，就陪我去吧～” “欧尼怎么上厕所都要人陪？”另一道越过门廊的沙哑女声略显无奈。 “女孩子不就该一起上厕所吗？你自己明明也喜欢拉着雨琦一起去的说。” 其实男孩子也是。裴惜言和李明哲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内内内。”一声不耐烦地回应之后，声音的主人也越过了门廊。毫无疑问是两个女生，个子都不高，穿着鞋底很厚的鞋子，看着也只到裴惜言的下巴。 看到她们身上的衣服和脸部妆造，裴惜言就意识到她们两个是艺人。 关键除了艺人，没人会在这种天气的羽绒服里穿的那么清凉。 厕所的方向是往他们这边，她们转身的时候，裴惜言也看清了她们的脸。 一个五官很精致，鼻子高挺，还是极为少见的盒型鼻，长得很漂亮。另一个模样看起来有些凶，可能是妆造的缘故，像是野外的小狐狸。 这两个女生他认识，在扫排行榜的时候听过她们的歌。 今年五月份才出道的新人组合——(G)I-DLE里的赵美延和田小娟。 第四十四章 工作人员 “嗯？”后台通道的范围不过这么大，两个女生也注意到了他们。 与之相反的是，她们不认识裴惜言。 田小娟粗略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挽着赵美延的手臂准备路过。 只是她身边的欧尼不这样想。 “你们好呀！”赵美延拉着她在两人面前站住，开朗地打起了招呼。 她笑起来的样子让裴惜言想起了在洛特尼斯岛上见到过的短尾矮袋鼠。 “你们好。”裴惜言和李明哲回以问候。 “你们也是来表演的艺人吗？”看着裴惜言的脸，赵美延脸上笑容和煦的像文鹤体育场穹顶的阳光。 田小娟挽住她的手暗暗用力。 表演嘉宾昨天彩排的时候不是都见过了，明显没有这两个男生。 “我们是工作人员。”裴惜言这时也掏出了证件。 “啊，缺宋哈密达。”意识到了乌龙，赵美延飞快的道歉，身子微躬，被一张证件横在了她鞠躬的路径上。 “没关系的。”裴惜言看着她，“美延xi有些太客气了。” “你认识我们？”赵美延惊喜地抬头。 听到自家欧尼的蠢话，田小娟都想拍额头了。 工作人员认识她们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G)I-DLE，你们的歌挺好听的。”裴惜言收回证件，“《latata》和《hann》，很难想象这些都是一个新人女团的自作曲。” “歌曲本身的曲调优秀，成员的part分配也是恰到好处。用编排好的人声配合序列，语气词发音特色的开发以及音色这三者合一的组合拳，也奠定了歌曲的核心优势......” 裴惜言忽然叹了口气，“只是《latata》的编曲多次使用延时处理、插入切片的beatswitch来切分歌曲，响度平衡过于一惊一乍，混音质量实在不行，编曲对这首歌其实起了一定的副作用。” “你真的是工作人员？”田小娟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念叨。 这一套有理有据地长篇大论着实把她都唬住了。 赵美延更是愣愣地，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内。”裴惜言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又晃了晃手里的证件，“我们只是路过的工作人员。” 田小娟皱起了眉头，使得本来就不好惹的妆容看起来更凶了。 他的这些分析明显不是一个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能随便说出来的。 “大发。”赵美延单纯地比出一个大拇指。 这個时候，不远处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队服，模样懵懵懂懂的小胖子走了出来。 “目标出现。”李明哲认出了他，目光一凝。 “不好意思，我们该走了。” 裴惜言冲两个女生笑了笑，和李明哲大步朝那个小胖子走了过去， “啊尼哈赛哟rookie选手......” “真的是工作人员诶。”看到他对选手的态度，赵美延小声嘀咕，“不过长得好帅啊。” 真不怪她以为裴惜言是表演嘉宾，他的颜值是圈内都难得一见的。 “所以欧尼仅仅靠着这一点就敢上去和他打招呼了吗？”田小娟的眉头仍没有放下来。 “帅就足够了啊。”赵美延理直气壮，撩了撩落到脸颊的头发，“就和我的漂亮一样，别人看到也会忍不住上来搭讪我的呀。” 又开始自恋了。田小娟心里嘟囔着，扯着她的胳膊往厕所方向走， “欧尼巴里巴里，等下就要上台了。” “啊呀，小娟你力气小一点，阿帕......” ......
经过一番交流，知道他们都是IG的粉丝，rookie很和善地跑休息室拿了三件队服，并签了名。 为什么是三件？因为他们舔着脸帮不在这里的金南希也要了件。 “加油！你们一定会赢的！”裴惜言攥着队服，朝休息室里的IG队员挥了挥。 “不是哥们，你会中文？”电竞椅上的Jackeylove停住了啃手，惊愕的看着他。 “我是华夏人。”裴惜言笑着说。 “卧槽？” 一片诧异声中，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后台。 场馆有能领应援物的地方，顺道领了IG的应援物，他们坐到了座位上。 座位前不远有一面属于IG的黑白色队旗高高飘扬，和对面fnc的旗帜交相辉映。 首尔时间下午16：00，开幕式的大幕准时拉开。 全场共同的倒计时之中，阿狸抱着召唤师奖杯坠入了虚空，穿过屏幕来到了现场，紧接着一道强劲的音乐声霸占了场馆。 “Youknowwhoitis，Coming‘roundagain，Youwantadoseofthis，Rightnow， It‘sK/DAuh。” 裴惜言看到后台遇见过的田小娟踩着旋律上台了。 “I‘magoddesswithablade （阿卡丽）我是挥舞利刃的女神 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吧 让你永生难忘 Loudloudloudloud 再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 她的rap很有特色，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就像她唱的歌词。 与之相反，赵美延很淑女地踏着步，头发飘扬的角度都尽显端庄。 其余两个外国女歌手的发挥也很不错，场子被热起来了，只是裴惜言没想到这个表演居然是最好的了。 之后主题曲《rise》的表演堪称一言难尽，不知哪里请来的歌手，嗓音让裴惜言想起了夏天讨人厌地蚊子，嗡嗡的让人眉头直皱。 裴惜言皱着眉头听到最后，在主题曲“rise！rise！”的激昂旋律中，他看到左右两扇承载着IG和fnc两队队员的舞台缓缓向中心舞台合拢。 如同他们此时此刻身上穿的队服一样，两边的立场泾渭分明，今天在这里只有一个队伍会沐浴在金色的雨下，举起舞台中央银色的召唤师奖杯，接受全场观众山呼海啸的欢呼和庆贺。 不过裴惜言庆幸的是对耳朵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现场解说的大嗓门开始叽里呱啦，很快就到了bp选人，身边一般情况下都很理智的李明哲有些紧张，裴惜言察觉到他举着应援物的手有些轻微的打颤。 直到比赛开始后不久，fnc中单caps的艾瑞莉娅被打成了0/3。 “没想到fnc完全挡不住IG的攻势。”紧张褪去，李明哲很淡然地推了推眼镜。 “要成人机局了。”屏幕上IG顺势拿下了上路一塔，裴惜言下了判断。 如他所料，前期已经崩溃的情况下，fnc没有什么抵抗之力，第27分钟，靠着Jackeylove卡莎高地的一波四杀加团灭，比赛顺利结束。 看着大屏幕上醒目的21/6的人头比分，李明哲捏着下巴，实在想不到明明小组赛还有来有回的两队，到了决赛差距会这么大。 [老爸，好像你又要猜对了。]裴惜言低头发了条消息。 [你爹我什么时候猜错过？]那边的洋洋得意都要溢出屏幕了。 第四十五章 仁川？仁川! 看到消息，裴惜言没选择回复，他爸的性格他妈评价过： “他有一种你让他去和博尔特比短跑，他都能说出‘让博尔特先跑三秒’的自信。” 不打算理他，裴惜言扭过头：“我就说IG进化了。” “确实。”看完第一局，李明哲心里也肯定了他的想法，“全场节奏太窒息了，要是第二把再像第一把这样，真是3/0的局了。” 第二局bp很快开始，代表两队的旗帜又挥舞了起来，只是原先还高高举起的fnc旗帜现在来看角度却是倾斜了一些。 不会打完就倒地上了吧。裴惜言想。 和第一局的过程很像，第二局堪称IG单方面的摧枯拉朽，降维打击。 前期IG酒桶抓人各路开花，中期团战fnc一碰就碎。 “辛德拉闪现，推球推到了三个人！”评论席解说的吼声和观众的呼声高昂，掀翻了文鹤体育馆的穹顶，“艾瑞莉亚滑过兵线，斩下双杀！” “IG已经势不可挡了！GG——” 随着蓝色水晶爆炸，化为璀璨的烟花，时间定格在了33分钟，人头比和第一把很像，22/6。 裴惜言看到fnc的旗帜果然又倾斜了一些，像是雨后蔫坏在地里的草。 “还真是3/0的局啊。”局势完全一边倒，李明哲心里的石头早落了地。 “可惜现在是秋天。”裴惜言仰头，“天看起来快要黑了。” “天黑了但时间还早，打完的时候，南希说不定还在加班。”李明哲笑着说。 “回首尔和他约个晚饭。”裴惜言说，“他今天失约了，必须得让他请客。” “赞同。”李明哲抬了抬眉，忽然问，“你饿了没？” “没有。”裴惜言摇摇头，“你现在就饿了？” “我也没有，不过那个人肯定饿了。”李明哲朝侧边扬了扬下巴。 那边有一个穿着绿棉衣的男生正拿着一条热狗往嘴巴里塞，嘴巴张得大大地，真不怕下巴脱臼。 “他肯定和我们一样，是IG的粉丝。”裴惜言笃定，“fnc粉丝这个时候早就难受的吃不下东西了。” 闲扯间，夕阳收走了它最后的余晖，夜色和第三把一同降临。 这一把前面IG一度靠操作打了两波团灭，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两只手都快要摸到召唤师奖杯了，可随着fnc的打野抢到了大龙，又拿下了几颗人头，场面一下子又回到了平衡。 不过裴惜言倒没有听到附近有什么哀嚎声，他前面的哥们甚至都在无比从容地说可以让fnc一把，不然场面太难看了。 “其实还是优势。”李明哲冷静分析着场面，“前面立下的优势太大了，再送一波都没关系。” “确实。”裴惜言点点头，“fnc还是没法打，都拆高地了，看这一波......好像要结束了。” 话音刚落，大屏幕里在fnc下路二塔的位置，IG拆完高地正在撤退，fnc想要追击留人，没想到IG阵容里的洛突然回了头，开启盛大登场逆向而行，惊鸿过隙进了人堆，加里奥英雄登场和他一起大到了后排。 眼花缭乱的操作中，fnc的上中在这一波都被送回了泉水休养生息。 “应该一波了！”李明哲攥紧了拳头。 “fnc剩余的人挡不住的。”裴惜言点头。 IG没有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们领着兵线大摇大摆一路前进，推掉了门牙塔，将剩余奋不顾身的fnc队员也送进泉水后，水晶轰然爆炸。
S8的冠军产生了。 “恭喜IG！他们成为了s8的冠军！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周围人一瞬间站了起来，和大屏幕里兴奋拥抱在一起的IG队员一起庆祝起了胜利，巨大的欢呼声响彻全场，裴惜言站在声音中间，却并不觉得吵闹。 现场的气氛确实很容易感染人，裴惜言和李明哲都不是容易激动的性格，但不妨碍他们现在也跟着心潮澎湃。 “IG牛逼！” “我们是冠军！” “呜呜呜终于，这是LPL第一個s赛冠军啊。” “我是不是在做梦？！快掐我一下！” “今年拿了一年的冠军诶，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别说了，IG牛逼就完事儿了！” “牛逼是什么意思？”听着附近接连冒出的中文里那个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李明哲疑惑的问。 “就是大发的意思。”裴惜言笑着解释。 “IG今天确实大发。”李明哲说。 “毕竟是3/0啊。”裴惜言说，“这是打的最快的决赛了吧。” “是。”李明哲推了推眼镜，看起来很淡然，可手难掩激动地微微颤抖着，“去年虽然也是3/0，但总时长打的没今天快。” “等等......那个人？”他忽然伸手指向大屏幕。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裴惜言有些惊讶看到屏幕里一个和IG队员拥抱在一起的人，正是先前他们在场间休息时候看到吃热狗的那一个。 不久后，身穿白衣的IG选手来到了前方舞台，在漫天纷纷扬扬的金雨举起了召唤师奖杯。 裴惜言没有放过这一刻，他拿出手机“咔擦”一声，将这一幕记录在了时光里，也分享给了裴珠泫。 想了想，又分享给了凑崎纱夏。 决赛的FMVP给到了IG的打野选手NING，他整场的发挥很关键，在三把的前期都帮IG确立起了不小的优势。 实至名归。 “走吧。”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裴惜言收好手机，看了看周围，“等下人开始走了就很难出去了。” 一想到到时候人山人海往出口钻，他就感到有些窒息。 他不喜欢太挤的场合。 “好。”李明哲检查了一下身后的座位，“东西都拿好了吧。” “尤其是队服。”他着重提醒。 “绝对的。”裴惜言将队服牢牢抓在手里，“这可是今天最大的收获，要是不小心丢了，这几天心情都不会好的。” “所以怎么不帮我要一件？” 镜头一转，延世大学附近的老地方饭店，下班赶来的金南希盯着他们手里的队服，眼神充满了柠檬般的酸涩。 “你是？”裴惜言和李明哲异口同声地反问。 金南希很委屈地两手一摊，“加班也不能怪我吧？” “没怪你。”裴惜言也不再逗他，将多的一件队服和菜单一起飞到他面前， “所以请客吧。” “大发。”金南希抱着白色的队服左右看了看，上面的签名笔迹都是崭新出场的，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忘了我！” “爸爸即使再苦也不会忘了孩子。”裴惜言淡淡地说，“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第四十六章 你来吗？ 金南希也不恼，豪气干云地把菜单拍到桌面滑向对面，“不就是请客吗？想吃什么随便点！” 两人没客气，把贵的菜挑了一圈菜单又甩了回去。 “喝酒不？”金南希指着菜单上的五粮液嚷嚷。 李明哲无所谓，“我都行。” 因为是中华餐厅所以有华夏白酒，他们都喝过，那种辣辣的刺激口感金南希倒是蛮喜欢。 “你当然都行了，因为你没开车。”裴惜言撇了李明哲一眼。 “怕什么，到时候叫代驾就行了。”金南希觉得这不是问题，顿了顿，又想到另一个原因，“难道你是怕你努娜看到你醉醺醺回家的样子然后训你一顿嘛，小裴弟弟？” “你这语气也太恶心了。”他尽显矫揉造作的语气让裴惜言一阵恶寒，“先不说我怕不怕她......她今天也不在家。” 今天是周六，但裴珠泫因为行程原因去了济州岛，估计要明晚才能回来。上午的时候她还发了一些图片，有关济州岛的山和海，还有用上次裴惜言万圣节晚会中奖的那一百万积分在济州航空换了好多东西。 “那你怕什么，还是你晚上还有约别人？”金南希暧昧的挤眉弄眼。 “是我的歌到收尾阶段了。”裴惜言食指点着木质桌面解释。 裴惜言有灵感的歌都写的很快，《信号灯》现在就差收尾了，他不想再拖着，只想早点完成把它塞进文件夹然后开始想新歌。 “那首我给你灵感的歌？”金南希眼前一亮。 确实是因为金南希的将延世的树景比喻成信号灯才有的灵感，裴惜言不得不点头，“内。” “会发行吗？”金南希眼睛又亮了一点，跟24瓦的灯泡似的。 “看......情况吧。”裴惜言顿了顿。 “什么叫看情况。”金南希挑起半边眉，“如果你不想自己唱，我来也行啊。” “那这首歌就毁了。”李明哲吐槽，“melon的点赞数不会超过10。” “当然，如果你喊伱的前女友都点赞的话，或许能到100。” “诽谤！怎么可能只有100......” 金南希的大嗓门在包厢里回荡，裴惜言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口袋响起的消息声。 Sana：[你是我的站哥诶，怎么可以去拍别人呢（叉腰）？] 裴惜言微微一笑，接着很认真地在原先的图片里写了个“Sana”，重新发了一遍。 [（图片），你在里面。] [敷衍！开玩笑的（吐舌头），今天玩的开心嘛，我看mina和定延好像也有在关注这个比赛。] [她们也玩这个游戏？] [以前看她们玩过，现在不怎么玩了。] [因为行程？]裴惜言想起前几天网络上偶然看到的twice行程表。 他一直觉得redvelvet算得上行程密集了，跟twice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她们从上半年到现在属于无缝回归，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下面的粉丝一边心疼成员一边痛骂jyp，说公司所谓的人性美都是因为那几年不盈利建立的人设，现在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像个纸雕的老虎，被金钱铸成的巨人轻而易举的踩碎，恨不得24小时压榨艺人。 裴惜言觉得这话说的很在理。 [也有这個原因在里面啦。] [不会觉得累吗？]消息发过去，裴惜言自知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他旁观都觉得累，更别提亲身经历的艺人本身了。
[其实习惯了就好啦。]凑崎纱夏的回复很乐观。 [多少辛苦就有多少幸福，现在好好坚持的话，相信着之后会有比辛苦多两倍的幸福就行了。] [わかりました（我知道了），谢谢纱夏老师的教导。] [知っていればいい（知道就好），嘻嘻，对了，我们过两天回归了~] [我知道。] [所以......你会来看showcase吗？] 凑崎纱夏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红棕色的头发树叶脉络似的披散着。她盯着屏幕里刚发过去的消息，被手机阴影挡住的瞳孔里闪着期待的光。 [你希望我来看吗？] [因为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站哥嘛。]她理直气壮地，又软了下去， [当然，如果你有事不来也没关系的。] [我会去的。] 像是心有灵犀，屏幕两边这一刻都露出了微笑。 只是裴惜言突然发现少了些什么，包厢里有些安静，说话声没了。 他心有所感地抬眼，看到两张写满了暧昧的脸。 “这么投入？”看到裴惜言反应过来，金南希冲他吹了声口哨，“我们都不忍心打扰你。” “写歌时候的惜言也就这样了吧。”李明哲推了推眼镜。 “咳咳。”裴惜言轻轻咳嗽两声，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从实招来，在和谁聊天？”金南希一拍桌，随后正襟危坐，突然地法官上身。 “一个亲故。”裴惜言舔了舔嘴唇。 “女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要是男的就完蛋了。”李明哲不敢想象，“惜言真要成男女共同的黑洞了。” “什么黑洞？”裴惜言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先别管。”金法官看出了他想要转移话题的行为，“女生是谁？我们认识吗？” “应该认识。”毕竟是连续两年盖洛普第一女团，裴惜言觉得大部分半岛人都认识twice。 “叫什么名字？” “菜点好了没？”裴惜言摸了摸肚子，突然问。 “在你抬起眼睛前的两分钟就点好了。”李明哲淡淡地说，“没有点酒。” “所以叫什么名字？”他同样好奇。 裴惜言微微张口，还是没说。 “怎么兄弟之间这么遮遮掩掩啊？”金南希显得很伤心，“我要是有女亲你们永远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因为我和她只是亲故。”裴惜言强调，“而且......她的工作也很特殊。” “艺人？”金南希随口猜道。 裴惜言没说话。 “是哪家的艺人能迷住我们的裴冰山啊？”金南希知道他这是默认了，“真想见见。” “你这话很有歧义。”裴惜言再次强调，“我和她没有什么。” “懂得懂得。”金南希应的很随便，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南希在感情里的经验太丰富了。”李明哲拍了拍裴惜言的肩，“你瞒不住他的。” “我......”裴惜言张口欲言，又无话可说。 于是他带着郁闷吃了三碗饭，因为吃的太饱没法开车，和他们在夜里的延世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开车回去。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金南希和李明哲揉着酸涩的腿肚，严重怀疑是裴惜言的故意报复。 第四十七章 不需要会 深夜，一架济州岛方向的飞机越过浓厚的云层和夜色，缓缓降落金浦机场。 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中，裴珠泫戴着黑色卫衣帽，面无表情地和成员走出机场。 堪称24小时在线的记者举着相机跟随，刺目的闪光灯和噼里啪啦的快门声此起彼伏，直到保姆车褐色的车窗和厚实的车身把它们阻挡在外才算消停。 车里没有开灯，环境很适合休息，裴珠泫有些舟车劳顿，她靠着车窗，闭眼静静地听副驾驶的经纪人说着组合后续的行程安排： “成员们接下来都有三天休息，胜完8号要去sbs主持电台，涩琪和秀荣11号去kbs录制节目，参加完13号的SMTownCultureDay后我们就要准备准备搬去新宿舍了......” 新的宿舍仍然位于清潭洞，同样离公司不远，面积比起老宿舍宽敞了不少，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 新宿舍很好，但裴珠泫现在满脑子都是汉南洞家里柔软的床铺。 她已经快三个星期没回去过了。 说完了行程安排，郑舒妍看向靠着窗的裴珠泫，轻声询问：“Irene要回家嘛。” 裴珠泫睁开眼，露出一丝笑容，“内，麻烦了。” 其余成员听到这话默契十足的互相对了下眼神，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欣喜。 欧尼不在宿舍，岂不是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了？ 后排的金艺琳旋即碰了碰身边姜涩琪的胳膊，手放到嘴边比成酒杯的形状，姜涩琪抿嘴一笑，悄悄回以OK的手势。 为了不让裴珠泫察觉到异样，前排的朴秀荣把脑袋扭向另一边的车窗，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实则不想让嘴角的弧度被看到。 孙胜完则握住了裴珠泫的手，像是在珍惜离别前的温热一样。 “我回去的时候会检查冰箱，不能喝太多知道吗，夜宵也别点太多，别熬夜，别为了省事三餐都吃泡面......”裴珠泫哪能不懂妹妹们的心思，此时活像个出远门之前给孩子各种叮嘱的老母亲。 “放心吧欧尼。”孙胜完手握紧了些，信誓旦旦，“我会管住她们的。” 裴珠泫看了她一眼，“你最好能管住。” “我们会听话的。”金艺琳高声应着。 裴珠泫回头，“最不听话的就是你。” 从江西区回江南区的宿舍，正好要经过汉南洞所在的龙山区。 到了小区门口，裴珠泫拎着包下车，“我先走了。” “欧尼再见！” 用积分换的东西在保姆车的后备箱堆着，裴珠泫没有拿下来，都是些日用品，裴惜言用不着，她让孙胜完她们带回去宿舍用。 看着保姆车消失在夜色中，裴珠泫从包里掏出门禁卡，刷卡进入小区。 顺着大理石铺成的小道，道边的树和灌木修剪的像是在跟每一个路过的人打招呼，绕过几座颇有艺术感的扭曲雕塑，她看到了树影间的别墅。 别墅里面依旧亮着灯，亮度和附近路灯的光看起来差不多，但指引着远航捕鱼的小船安然回到避风港的只有那座灯塔。 裴珠泫微微一笑，脚步雀跃地走到门前，输入密码，轻轻推开门。 “我回来啦。” “欢迎回家。”知道航班信息，估算好时间的裴惜言已经在玄关等待了。
他笑着走到跟前，接过她手里的包，又轻轻抱了抱她小小的身子，“感觉努娜又瘦了诶。” “是嘛？”裴珠泫的笑容飘上了眉眼。 “内。”摘下她的帽子，裴惜言顺了顺她的头发，“辛苦了。” “肯恰那~”她忽然觉得身上的疲惫消失一空了。 ...... 卧室的被单被裴惜言换了新的，上面满是她喜欢的洗涤剂味道。 舒舒服服地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新的粉色睡衣，做完按摩，裴珠泫又踩着拖鞋下楼，站上了客厅角落的电子秤。 数字显示她果然又瘦了一公斤。 心情不免有些畅快，关上客厅灯，她哼着歌又啪嗒啪嗒回到二楼。 透过门缝裴珠泫看到录音室里灯还亮着，她悄悄推开门，戴着耳机的裴惜言毫无察觉。 裴惜言在认真情况下如同失去了一切对外物的感知，除非有人接触他的身体。 裴珠泫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电脑屏幕里都是些看不懂的东西。 “还要忙多久，都快1点了。”她手捏了捏裴惜言的脖子，打断了他的认真模式。 “嗯，弄好了。”反应过来裴惜言摘下耳机，回头冲她笑笑，“努娜要听听吗？” “可以啊。”知道他最近一直在捣鼓一首新歌，裴珠泫自无不允。 “稍等。”将音频输出模式改成音响，裴惜言点击了播放键。 轻快的前奏响起， “， 虽然现在才决定了目的地， ， （红灯）却挡住了要出发的我可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朗朗上口的旋律配合上裴惜言清澈的声线，整首歌给裴珠泫的感觉像是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和一家人出去郊游，心情好得不行。 “很好听。”歌曲播完，裴珠泫点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很适合春天的一首歌。” “叫《信号灯》是吗？” “对。”将歌曲重新命名为“pop181105tl”，裴惜言操纵着鼠标把这個困扰自己快一个月的歌曲扔进了文件夹。 “会发行吗？”裴珠泫看着他的动作。 “可能？”裴惜言耸耸肩。 “发行吧。”裴珠泫捏了捏他的耳垂，“努娜想听你唱歌。” “而且发行歌曲又不一定得抛头露面，你发到网上让它自然发酵就好啦，总比在文件夹里积灰强。” “我......” “也别等了。”怕他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裴珠泫雷厉风行地吩咐，“让开，我来。” 裴惜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了，他知道裴珠泫是个电脑白痴，只会最基础的操作，发歌什么的她肯定一窍不通。 他看着裴珠泫坐上了办公椅，把文件夹里的那首歌又给拖了出来，然后没有打开什么网页，而是打开邮箱，将歌曲拖到里面标注为“妍政老师”的头像上。 裴惜言知道裴珠泫想要干嘛了。 她不需要会，因为有人会。 “努娜，恰噶吗......”他想阻止，可录音室飞快的网速已经把歌曲给传了过去。 他忽然有些后悔给家里牵上这么高速的网络了。 第四十八章 Cicada的真正由来 金妍政还没睡，消息显示那边接收了文件，紧接着一通电话打到了裴惜言的手机上。 “是妍政老师打来的吧。”听到《redflavor》的铃声，裴珠泫问。 “嗯。”看着屏幕上的备注，裴惜言无比沉重的点点头。 “接上。”裴珠泫冷冷地抱着胸。 “这么晚了......” “又不是你打给妍政老师的。”裴珠泫伸出手，“不然我来接。” “我接。”裴惜言灵机一动，拿着手机想往门外走。 “呀！”裴珠泫哪能不清楚他的小心思，趁裴惜言没反应过来将手举高之前，她一个箭步起身成功抢过了手机。 裴惜言愣愣的，有些震惊于她的速度，虽然裴珠泫的动物塑是兔子，但她刚刚的速度真像兔子一样。 “晚上好啊妍政老师。”按下免提，裴珠泫甜甜的问候着。 “艾琳？晚上好啊。”知道裴珠泫和裴惜言的关系，金妍政不觉得意外。 “内，老师这么晚还没睡？” “刚忙完准备休息，就收到了小言的东西。”金妍政问，“这是新歌吗？” “内，是小言刚写好，准备自己发行的新歌。”看了身后一脸郁闷的裴惜言一眼，裴珠泫在“自己发行”上加重了语气。 “自己发行？”金妍政现在觉得很意外了。 “内。”裴珠泫很肯定，“自己发行，只是发行的事要拜托老师操心。” 依靠SM的发行渠道，总比自己傻傻地发到什么soundcloud上无人问津强。 “可以，我先听听。”金妍政明显来了兴趣。 那边的音响开的很大，《信号灯》的旋律也传了过来。 “很不错的一首歌。”从头到尾听完，金妍政满是赞叹，“用并不复杂的编曲将歌曲的旋律和人声优势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小言的声音真是一件瑰宝。” “麻佳。”裴珠泫很认同，裴惜言清冽的少年音唱起歌来却像是春风般温暖。 “他真准备自己发行？怎么忽然回心转意了？”金妍政不解。 他和李文贤的想法类似，裴惜言自身的条件更适合去当个唱作人，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制作人。 就像朴振英比喻的，一个左右脚甚至头球技能都点满的前锋如果只靠左脚射门，那也太可惜了。 13年和裴惜言认识以来，她提过不少次这个建议，以SM的体量和裴惜言的天赋，打造出一个顶尖的solo歌手不是什么难事，可每次都被裴惜言打着哈哈给晃过去了。慢慢地她也不再提这件事，至少裴惜言制作人当的很尽职，专辑制作有他帮忙会轻松许多。 “因为蝉不想等到夏天再鸣叫了。”裴珠泫说出了理由。 “阿尼。”裴惜言苦笑。 “小言在旁边？”金妍政听到了爱徒的声音。 “老师，我在。”裴惜言上前接上话。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金妍政问。 “我......”裴惜言很想说我其实没有，要是说出这么一句，金妍政也不会自作主张，但他没说出口，因为后续的话都被一根立在嘴边的纤细手指给堵住了。 裴珠泫竖着手指，另一只手关掉了免提。她将手机放到一边，直视他的眼睛。 “小言......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是知安叔叔和温敏阿姨的儿子，然后才是我的弟弟......”
“蝉已经付出很多了。”她手指移开，轻柔地触碰起他脸颊的弧线，“树早就枝繁叶茂了。” “努娜还记得这句话啊。”裴惜言歪了歪脑袋。 “我当然记得。”裴珠泫将手收回。 那句话支撑了她整個练习生生涯，像是铭刻在骨子里。 “败给你了。”裴惜言长叹一口气，拿起手机，“妍政老师。” “嗯。” “请帮我发行歌曲吧。”迎着裴珠泫期待的神色，裴惜言满是肯定的说，“以Cicada的名义。” “好。”金妍政的声音带着淡淡地笑，“也以kenzie学生的名义。” “老师就这么想看我被推到风口浪尖吗？” “Cicada这个单词，就代表了风口浪尖。”金妍政说，“你不会以为你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吧？” “你制作的那些歌曲注定了你即便隐居山间，也还是会招惹无数人来上门，甚至茅庐三顾。” “老师说的我好像是诸葛亮似的。”裴惜言打趣。 “你不是像，你就是。” “老师这样夸我可要折寿了。” “呸呸呸。”身边的裴珠泫连替他“呸”了三下，“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要定个发行日期吗？”金妍政又问。 “老师替我决定吧，你比我了解。”裴惜言说。 “我醒来后和秀满商量一下，不知道他听到这消息会多高兴。” “要是我答应出道他岂不是要晕过去？” “有这种可能。” 又絮絮叨叨了几句，裴惜言不打扰金妍政休息，选择告别后等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努娜满意了？”裴惜言收好手机，看着面前笑容得意的裴珠泫。 “什么我满意了？”裴珠泫纠正他话里的错误，“我都是为伱好。” “内。”裴惜言叹了口气，这话听的他耳朵都起茧了。 将电脑关机，裴惜言推着她的肩膀出了录音室。 “我现在也为努娜想想，忙了一天，你也该休息了。” “嗯，你灯还没关。” “忘了。” “啪嗒。” 录音室陷入寂静，迎来了它姗姗来迟的夜晚。 ...... ...... “努娜真的要去当练习生吗？” 姐弟俩坐在客厅的窗前，柔和的月光照进来，给两人披了层朦胧的纱。 “内。”看着面前写着忧虑和不解的清俊面庞，裴珠泫笑了笑，“小言会支持我吗？” “嗯。”裴惜言抿着嘴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那......我以后要当制作人，这样就能帮努娜写歌了。”他又说。 “好啊。”手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裴珠泫顺着他的想法，“只是制作人都有艺名，小言以后要叫什么？” “Cicada吧。”裴惜言想得很快。 “为什么？” “因为努娜是帮我遮风挡雨的树。”裴惜言抬头，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我做帮努娜扬名的蝉就好了。” “那我一定会努力出道的。”裴珠泫的目光代替了月光，轻柔皎洁的将他笼罩， “等着蝉来我这颗树上。” 第四十九章 shocase 风荡过庭院的草地，给莹莹的绿色留下柔软的凹陷。 “努娜，看这边。” “嗯？” “咔擦。” 清澈的快门声将厨房里裴珠泫扎着丸子头，穿着草莓熊围裙懵懂回头的样子，留在了相机之中。 “完美。”打量着新鲜出炉的照片，裴惜言满意地点了下头，“努娜怎么拍都好看。” “莫呀？”裴珠泫皱起了眉。 “你怎么拿相机拍照了？”她疑惑的点在这个。 平时裴惜言也拍照，在觉得好看的时候，只是大多数用的手机，今天用起了正式的相机倒显得有些奇怪。 “因为下午要出去。”裴惜言低头给照片调换合适的滤镜。 “又要出去？”裴珠泫觉得最近裴惜言的出门次数有些反常。 “和别人约好了。”裴惜言说。 “去帮别人拍照？”裴珠泫握着锅铲等着他的回答。 “对。”裴惜言点点头。 “呀！所以我是你的什么实验品吗？”锅铲一扔，裴珠泫气汹汹地转身叉腰。 “因为没有比努娜更好看的模特了。”裴惜言又举起了相机，“努娜笑一个。” 裴珠泫下意识地露出在记者面前会用的公式笑容。 “努娜，我不是记者。”裴惜言提醒。 “哦。”公式笑容换成了日常的微笑。 “咔嚓。”裴惜言及时按下了快门，一张媒体上永远见不着的Irene日常照保存在了相机中。 满意地放下相机，他嗅了嗅鼻子，纳闷的问：“努娜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裴珠泫收敛嘴角，也嗅了嗅，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地焦味。 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在做早餐，于是连忙回头，发现平底锅里的煎蛋焦了半边了。 “嘶，努娜米阿内。”越过她的头顶，裴惜言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煎蛋，自知理亏的他光速道歉，并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像迟到等着老师处罚的学生。 裴珠泫很淡定地把火关上，捋了捋鬓边的头发，靠着炉灶摆了个姿势，“那就再来一张吧。” “拍的好看点。” “想把努娜拍的难看应该比南北统一都难吧。”裴惜言笑着举起相机。 “咔嚓。” 按下快门，远方两幢楼栋间的夕阳被朴智雅收藏进镜头。她抱着相机继续走，最终停在了KBSArena剧场的门前。 剧场门口排着长队，井井有条，一眼望去男生占了百分之八十，门口的显示屏滚动着“Twice‘yesoryes’comebackshowcase”。 今天是twice本年度第三次半岛正式回归日。 朴智雅拢了拢身前的背包带，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下午六点，入场通道准时打开。 她随着人流一步步往里，背包侧面悬挂的企鹅吊坠因此不停摇晃。 检票，入场......剧场内部的容量很大，分为看台和前场两部分，估算一下起码能坐两三千人，这是个很夸张的数字了，毕竟这不是演唱会。 不少人一边盯着门票，一边找着自己的座位，朴智雅不需要这么麻烦，顶着一些人艳羡的目光她径直通过过道去到了前场第一排。
有什么能比近距离看到爱豆更让人羡慕的呢？尤其是twice这种大热女团的场次，一张前排的门票在网上甚至炒到了上百万韩元。 她的座位位于第一排舞台中间靠右部分，朴智雅坐下后取下身后的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一个写着签名的糖果应援棒和一扇印着名井南头像的应援扇。 名井南是目前twice中女粉含量最多的成员，朴智雅就是其中之一，同时她也是一名站姐。 她的周围也有不少抱着相机的人，正在低头调试着相机参数，他们大部分和朴智雅一样，都是站哥或者站姐。 普通粉丝只用一部手机完全足够了，只有站哥站姐要考虑设备对生图的影响，尽管站子大多数的图片都要经过后期制作才能放出，但不代表生图可以随随便便用一部手机来拍，两者的画质、色彩解析力、照片分辨率、照片大小、景深、视角......等等等等都有不小差距。 朴智雅从其中看到了一些熟人。站子和站子之间常有交流，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相机里会不会误打误撞出现一张自家爱豆的潜力神图，而且有时候你因为一些私事现场活动到不了场，也可以拜托认识的站子帮忙拍照。 和熟悉的人互相打了声招呼，趁现在还有时间，朴智雅用相机对准舞台，也调试起了参数。 “搞定。” 几分钟后，将调试好的相机放到大腿上，朴智雅挥着扇子，等待起showcase的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朴智雅看到剧场里空余的座位逐渐被坐满，唯独自己右手边的位子还是空缺。 “居然会有人这么不着急嘛？”她盯着空荡荡的座位暗自嘀咕。 能花数十上百万坐第一排的差不多算是组合的死忠粉了，掐着入场时间早早进场准备才符合死忠粉的情况。 会不会是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了？扇子越挥越慢，朴智雅有些为身边座位的主人担心起来。 和twice成员之间团结的关系一样，once内部也很团结，twice是個团饭远远大于个人饭的组合，朴智雅算半个团粉，只是最喜欢名井南而已。 在她担心的时候，剧场的灯光被场控关闭了。 漆黑持续了一两分钟，舞台上一扇大门缓缓打开，光线透了出来，朴智雅知道门后的是这场showcase的主人公，这个时候她感觉到右手边有道微弱的光源靠近，有人坐到了空余的位置。 可算是来了。她替身边人松了口气。 身后是气势十足的呼喊，朴智雅挥舞着糖果棒也加入了其中，声音成了巍巍巨浪中的浪花一小朵。 可她自始至终没听到右手边的喊声，这个不知长相不知性别的人冷静地仿佛浪底下悠闲吃着水藻的鱼。 他真的是死忠饭吗？朴智雅很想问，怎么一点波澜都没有？ 直到门完全打开，九道看不清模样的人影走出来，借着台上这一瞬间强烈的光线，朴智雅微微侧头，想看看身边这条“鱼”的模样。 雪似的皮肤，细软的黑发搭在额头，从眉骨到鼻梁再到下巴的弧线优越的如同漫画家描绘出的一般。 朴智雅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侧脸，以至于一瞬间呆住了。 第五十章 Sana有个很帅的站哥（上） 喂，请问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回归showcase，不是什么颁奖典礼啊！看着男生的侧脸，朴智雅很想这么说。 这个时候舞台上的门开了又关，场馆再度遁入黑暗，于是她肚子里的问题连同那张精致的侧脸也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中。 “yeahyeahyeahyeahyeah，comeandbemylove，comeandbemylovebaby～” 这是twice去年冬季发行的专辑后续曲目《heartshaker》，和歌曲一同响起的是现场跟着“yeahyeahyeah”的应援声。 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她手里握着的糖果应援棒也在现场场控的操控下绽放出粉色的光。 朴智雅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她晃了晃脑袋，一边心里默念“我爱mina，我爱mina，我爱mina......”，一边看向舞台加入了应援。 “yeahyeahyeahyeah！Nononono~” 现场的应援声整齐响亮，尤其男once占多的缘故，导致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军队庆典现场。 《heartshaker》之后是今年上半年的回归曲目《whatislove？》。 “Iwannaknow， 都说它如糖果般甜， Iwannaknow， 都说它仿佛翱翔天空， Iwannaknowknowknowknow，Whatislove......” 一连两首大热曲目表演下来，现场气氛瞬间达到了一个峰值。 朴智雅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和应援扇，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舞台上的名井南。 今天的名井南好看极了，薄纱碎花上衣搭配上空气刘海，耳边悬挂着巨大的珍珠耳环，看上去像坐欧式庭院里喝下午茶的大小姐，那股优雅迷人的气质使得朴智雅恨不得现在就拿起相机哐哐拍。 只是她似乎也有注意到身边这个比艺人还帅的男生...... 好像刚刚两首歌都没有开口应援吧？！ 帅哥你这么矜持吗？那你来追什么现场？现场不就是得叫的大声来让爱豆知道自己有多爱她们吗？ 朴智雅有些恨铁不成钢，选择接下来用实际行动来向男生说明爱她们是要大胆表达出来的。 “123，oneinamillion，大家好我们是twice。” 台上twice的成员们鞠躬做起了团队介绍。 “啊——” 即使在现场浑厚的呐喊声中，朴智雅的声音也是最突出的，像是一支尖锐的哨子冲破了云霄。 或许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男生侧过了头，借此机会朴智雅瞄到了他的脸。 她第一次体会到造物主究竟有多偏爱一个人。男生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线条看上去冷冰冰的，场馆里的暖气空调明明马力十足的在运行，可朴智雅还是莫名感觉有些冷。 “啊......”声音骤然小了下去，朴智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缺宋哈密达，吵到你了。” “阿尼。”男生唇角勾勒出一抹弧线，一下又让朴智雅从冬天步入了温暖的春天。 “是我自己的问题。”他说。 “啊，哦。”她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舔舔嘴唇重新看向舞台。 随着工作人员上场拿来座椅和毯子，舞台上的twice坐好后开始了showcase的“talk”环节。
现在是拍照的好时候，位置好的站哥站姐已经开始了行动。朴智雅举起了相机，正准备对着名井南大拍特拍，接着注意到身边的男生也有相机，和她做着一样的动作。 “你也是站子嘛？”她稍稍扭过头。 “内。”可能觉得照片拍的不如意，男生放下相机调试起了参数。 “谁的？”朴智雅很好奇。 “Sana。”男生淡淡地说。 “哦。”朴智雅倒不觉得意外。 活泼的性格，优越的外貌，窈窕的身材，这三者加在一起，注定凑崎纱夏是twice中男粉最多的成员之一。 她twice里面除名井南外最喜欢的成员就是凑崎纱夏。 朴智雅视线偏移到凑崎纱夏身上，今天凑崎纱夏的造型也很好看，包住小腿的长筒靴，往上是紫色包臀亮面连衣裙内搭白色纱质长袖，红棕色的微卷长发慵懒的垂在胸前，整個人恍若光影下一朵妩媚摇曳的紫罗兰。 朴智雅内心感慨的同时接着询问：“你的站子叫什么？有SNS吗？我是mina的站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互关一下的。” “我是新站，暂时还没有运营。”男生摇摇头。 “是最近才喜欢上Sana的吗？”朴智雅觉得男生应该是个新入坑的once。 “三年前就喜欢了。” “莫？”朴智雅瞪大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三年前喜欢上凑崎纱夏结果却是个连SNS都没有的新站...... 她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男生，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点说谎心虚的痕迹。 男生面色如常，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其实也是三年前喜欢上mina的。”朴智雅接上话，“《sixteen》里一眼就喜欢上了。” “一见钟情么。”男生微微一笑。 “内。”朴智雅悄悄看了眼他，“一见钟情。” “你也是吗？” “现实里算是吧。”男生说。 现实里？难道梦里见过很多次吗？听着他的话，朴智雅心里不禁嘟哝。 ...... 成员的声音像一阵风，从凑崎纱夏的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耳朵出来。她心不在焉地手搭在毯子上，一双眼睛使劲朝台下瞄。 如同当初在延世粉丝见面会上的一样，她很快就找到了裴惜言，就在第一排，座位几乎正对舞台。 他实在是个不适合捉迷藏的体质，其他人都是480p，720p的画质，他一个1080p的画质引人瞩目。 他如约而至，还十分正式的拿着相机和应援棒，此时此刻正和旁边的女生聊的很开心。 凑崎纱夏眨了眨眼，原本喜悦的眼神覆盖上了丝丝幽怨，双颊微微鼓起。 你不是我的站哥么？现在这么好的拍照时候居然和别人聊天？ 哼！ “哦莫，Sana闹木kiyo。” 现场时刻关注她的站哥和站姐看到这一微小的举动满眼冒起了粉红色泡泡，手里的快门按得啪啪响。 “......我们Sana有什么想说的回归感想吗？”说完一长串话，朴志效转过身。 “莫？”鼓起的脸颊瘪了下去，被突然cue到的凑崎纱夏有些茫然。 “回归感想。”朴志效提示。 “我说吗？”凑崎纱夏指了指自己。 “内。”朴志效点点头。 “好吧。” 第五十一章 Sana有个很帅的站哥（下） 心里冲着不解风情的裴惜言轻轻哼了一声，凑崎纱夏将幽怨的目光收回，甜甜的向四周打起了招呼， “首先很高兴见到大家~” “wow~”现场一阵鬼哭狼嚎。 “......因为这次‘yesoryes’回归是平时没做过的风格，说实话我没有太喜欢这首歌，不管是完成度还是各种原因......” “但once们的反响很好，看了很多你们的评论，一瞬间又喜欢上了这首歌。” 凑崎纱夏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脸颊肉堆到了颧骨的地方，像是软乎乎的糯米团子。 “而且我们获得一位了哦！” 《yesoryes》发布一小时，melon、bugs、Genie、Soribada......各大音源榜单空降实时一位。 “wow~”台下欢呼雀跃，与有荣焉。 “其实刚刚Sana有哭哦。”俞定延正大光明的揭底。 “没有哭！”如同被人踩住了爪子，凑崎纱夏瞄了一眼台下的裴惜言，急得从座椅上蹦起来反驳。 “哭了。” “没有！” “哭了。”俞定延手在眼皮底下做出流泪的手势，“我都看到流眼泪了。” “流眼泪了吗？”其他成员有些惊讶。 “阿尼。”凑崎纱夏又坐了下来，对着观众席软软的解释，“是最近经常坐飞机导致眼睛太干了，没有哭......” “她们最近一直在天上飞，前几天才从蒙古回来，过去一个月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天上飘着。”对于凑崎纱夏的话，作为追着行程走的站姐，朴智雅十分感同身受，“而且这次回归离上次日本回归才过去不到两个月。” “看得出来她们很累，先前唱歌的时候，声肌有些不稳导致发挥一般。”裴惜言忽然说。 “有吗？”朴智雅什么都没听出来。 “我的职业和唱歌方面有关，所以能听出来。”裴惜言解释。 “jyp真是个狗公司，变得和SM一样了。”朴智雅愤愤不平地小声咒骂，“让艺人休息一下会死吗？” “确实。”裴惜言笑容淡淡地应和。 台上关于眼泪的争执暂时告一段落，凑崎纱夏还在碎碎念着，一侧微笑听讲的名井南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扭过头，看到身边的孙彩瑛咧着嘴，露出调皮的小虎牙笑的很开心。 “欧尼，我找到吸血鬼了。”孙彩瑛对着观众席扬了扬下巴，细若蚊吟的声音透着惊喜。 吸血鬼？ 听到她的话，名井南一双美眸好奇的略过观众席，很快就在第一排看到了熟人，是来过签售会很多次，自己很熟悉的站姐，以及她旁边显眼无比的...... “Cicadaxi？”惊讶的声音透过唇边的耳麦露了出来。 “我们mina对这次回归有什么想说的吗？”凑崎纱夏的感想恰好结束，正愁找下一个成员的朴志效瞪大眼睛，顺势将话题抛了过去。 “阿尼......”名井南慌乱地眨了眨眼，紧接着好像怕她反悔，一支手麦迫不及待地递到了眼前。 “我......”无奈地接过手麦，名井南目光闪着幽怨，大脑开始疯狂的头脑风暴。 趁这个间隙，凑崎纱夏撩了撩头发，眼睛又瞄向了台下。裴惜言不知何时举起相机对准了她，察觉到她看过来后还小小地挥了挥握住相机的手指。 哼！现在知道拍我了？ 凑崎纱夏轻抬下巴，扭头，一副不想看他镜头的高傲小狐狸样，可故作姿态没几秒，她又转了回去，笑嘻嘻地对着裴惜言的镜头眨了下右眼。
原谅你了。 “哦莫！Sana对我wink了！” 身后男粉惊喜地大喊，朴智雅从对准名井南的相机后面抬眼，看到凑崎纱夏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这边。 她想到了什么，心有所悟的偏头，看到相机后面裴惜言嘴角挂着的宠溺笑容。 Sana是在看他吧。她想。 站子和艺人之间的关系大多都很好，属于在机场或者签售会上碰到能互相开玩笑，类似半個朋友。 平时名井南看到她的镜头也会做些独特的小动作，这种行为统称为“饭撒”。 台上聊完天又开始了表演，《DanceTheNightAway》。这是showcase的大致流程，聊天当中穿插表演，直到表演完这次回归的主打曲《yesoryes》的初舞台后，整场showcase完美落幕。 “你不走吗？”观众开始退场，收获满满的朴智雅将应援棒和应援扇收进背包，看着身边座位一动不动的裴惜言问。 “人太多了。”裴惜言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所以今天下午来的那么晚，也是因为人多吗？朴智雅想起了身边twice上场前一直空的座位。 “那我先走了。”她背好背包起身。 “再见。”裴惜言点头致意。 跟着过道的人流，走出大门前朴智雅回过头，第一排的背影一动不动，像一尊石佛。 ...... [mina太好看了！你等会可以看看我给你发的照片，真的美到一个新高度！] [《yesoryes》的舞台也很棒！] [今天还遇到Sana一个很帅的站哥。] 靠着出租车的车窗，朴智雅向自己的闺蜜说着今天showcase上的事。 [但他太高冷了！]她忍不住吐槽。 [有多帅？]闺蜜的关注点在这里。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就是这个！有多帅？]闺蜜强调。 [比你喜欢的车银优还帅~] [诶，怎么可能比我家优优还帅，太夸张了......除非来张照片。]闺蜜表示严重的质疑。 朴智雅今天有想问问能不能拍张照，但每次看到裴惜言冷冰冰的脸，这股想法又给憋了回去。 能看到他笑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他举起相机拍凑崎纱夏的时候，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看的出来很喜欢凑崎纱夏，朴智雅看着看着就不敢看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 [冰山你知道吧，看着不太好接触，我哪敢拍啊。]她回。 [还是禁欲系的啊。] [内。] [那更喜欢了！（流口水）] [你都不知道别人长什么样就这样犯花痴？] [嘿嘿，我相信智雅你的眼光嘛。] [这倒是（骄傲），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今天从头到尾没有听到一句他的应援诶！一句都没有！]她继续控诉。 [qinjia？] [麻佳！]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诶，要是长得帅气做什么都能原谅的。] [呀！] “嗡——” 手机屏幕忽然暗了下，一道蓝色的车影恰逢其时地掠过她这侧的车窗，驶往远方的夜色霓虹。 第五十二章 又是Sana？ “人气女团twice今日携迷你专辑《yesoryes》回归，同名主打曲发布首小时空降各大音源榜单实时一位......” 电视在空响，因为唯一的观众目光和心思都没在它上面。 裴珠泫枕着沙发的史迪奇抱枕，手指漫不经心地划拉手机屏幕。开电视的唯一作用就是为了玩手机的时候显得不那么无聊和安静。 孙胜完刚发来一张照片，她们四个人围着宿舍餐桌吃饭，面前是卖相不错的面片汤。 裴珠泫知道这是谁做的，和自己的海带汤一样，面片汤是姜涩琪的拿手料理。 只是......[不用藏着，我已经看到了。] 透过碗壁的反射，几个藏在一边的酒瓶影子被她捕捉到了。 那边孙胜完已读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了一个摸头憨笑的表情，[嘿嘿。] [别喝太多。]她叮嘱了一句。 [内~欧尼还没吃饭吗？] [还不饿。]裴珠泫看了眼门口方向，那里没有人开门。 [而且他还没回来。] [总感觉小言最近变得爱出门了诶。]孙胜完发现。 [这是好事。]尽管裴惜言几乎每年都会和他爸妈去旅游，但出门的时间和宅在家的时间相比还是显得九牛一毛了点。 裴珠泫敲着屏幕，[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确实，不过有没有可能是小言交女亲了啊？]孙胜完提出一个猜想， [当一个人忽然做出反常行为的时候，一定是有個他特别重视的人值得他这样做。] 明明是个母胎solo，可孙胜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裴珠泫手指顿住了。 在她心里裴惜言一直都是小孩子，听话，乖巧，懂事，但不喜欢按时吃饭所以需要自己照顾...... 可现实，裴惜言是身高需要自己仰望，厨艺好的不像话，自理能力超强，什么都会一点的完全大人。 他会像很多人一样，在某个时间点遇上一个喜欢的女生，他们会交往，然后住在一起，女生回家他会留着灯，会自然的上前应话然后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包包...... 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裴珠泫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忽然感觉有点难受，心一抽一抽的。 两个人的中间，没有她的位置了。 未来，她和裴惜言会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新家人，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短，见面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 她和裴惜言看上去终会分开，就像两条相交够久的线，到了某个时间点总会渐行渐远。 “努娜。”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将她扯出思绪的泥潭。 “呼。”裴珠泫长呼一口气，手机往旁边一丢，揉了揉脸，将莫名的情绪揉散，接着扭头看向门口。 “你回来啦~”她脸上绽放出一个笑。 至少现在裴惜言还在。 “嗯。”裴惜言反手关上门，将应援棒放到鞋柜，低头换鞋。 “吃了吗？”裴珠泫懒洋洋地问。 “还没，努娜呢？” “我也没有。”裴珠泫揉了揉小腹，“下午吃的零食有点多，现在还不怎么饿。” 看电视的时候，人总会不知不觉想吃点什么，裴珠泫也不例外。 客厅垃圾桶上午还是空的，现在堆了一半空零食袋了。 “那等下饿了叫我，我来做饭。”换好鞋，裴惜言拿着应援棒往客厅走，“努娜晚上想吃什么。” “面片汤吧。”裴珠泫看着他。 脖子的相机是上午的那台，手里却拿了根糖果形状的应援棒，中间的logo很惹眼，她看出来是谁的应援棒了。
“你怎么有twice的应援棒。”裴珠泫睫毛疑惑的扑扇。 “下午刚买的。”裴惜言随手打开了应援棒的开关，logo附近环绕的环形灯管闪起了五颜六色的光。 家里其实有应援棒，redvelvet的、EXO的、gfriend的......都很好看，但和今天没什么关系，要是带去twice的showcase明显有种砸场子的意思。 “下午......”裴珠泫想到了电视里刚刚播报过有关twice回归的新闻，她虽然没在看，但有在听。 “你去参加twice的showcase了？”她盯着裴惜言，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嗯。”裴惜言淡然地关掉开关。 “原来你去拍twice了啊。”裴珠泫撇了撇嘴。 “因为答应过别人的。”裴惜言淡淡地说。 “谁？”裴珠泫想到了一个名字，“Sana？” “内。”裴惜言点点头。 又是Sana？裴珠泫两条眉毛朝中间聚拢，“你今天是去拍她的？” “嗯，努娜要看看吗？”裴惜言递出相机。 裴珠泫没拒绝，接过相机一张张翻阅，裴惜言的拍照技术经过redvelvet的一致认可，里面凑崎纱夏的各种神态都拍的很好看。 “拍的挺好看的。”她语气藏着淡淡地酸，像是吃了柠檬。 裴惜言听出来了。 “努娜，相机。”他忽然伸手。 “哦。”裴珠泫咬了咬下嘴唇，把相机递回去。 然后她看到裴惜言拿着相机蹲下，镜头对准了自己。 “拍我干嘛？”裴珠泫眉头舒展了一些，姿势稍微坐正。 “因为没有比努娜更好看的模特了。” 裴惜言再一次将裴珠泫收藏进镜头，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 showcase之后，twice的下一站是离宿舍不远的一家餐厅，方便她们吃完直接回去休息，明天还有行程。 点菜的任务落到林娜琏和平井桃的手中，她们叽里呱啦地对着菜单研究。手机暂时没有消息，凑崎纱夏将它盖在桌上，手肘抵着桌面，无聊地用牙齿咬着筷子头。 忽然她感觉肩膀一重，扭过头，是咧着虎牙的孙彩瑛。 “Cicadaxi是来拍欧尼的吧？”她小声问。 “莫？”凑崎纱夏懵懂地眨了下眼。 “我今天看到台下的Cicadaxi了。”孙彩瑛说，“欧尼没看到吗？” “他应该是来拍欧尼的，镜头一直对着欧尼的方向，一点不带偏。” “可能是吧。”凑崎纱夏应的模棱两可。 盖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一连串轻微的消息声。 放下筷子，凑崎纱夏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点开。 “哇~” 孙彩瑛还没挪开脑袋，看到了一张张新发来的照片，“Cicadaxi果然是来拍欧尼的。” “拍的真好！” “内。”凑崎纱夏笑容淡淡，手指不停。 [嘻嘻，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哦（大拇指）！] “欧尼什么时候和Cicadaxi关系这么好了。”看着凑崎纱夏熟络的回复，孙彩瑛好奇。 “我也不知道。”那边暂时没有回应，凑崎纱夏又咬住了筷子，“就觉得惜言xi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看着空荡荡的右手手腕，“仿佛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第五十三章 人总会变的 SM三成大楼的门口和对面的街道都种着树，春夏绿油油的枝头到这个季节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了，枯黄的叶子落到地上，穿着秋季学生制服的女生踩在上面，晃荡的长裙裙摆像借着叶子的养料生长起来的花。 这是SM公司门口的常态。 世界上不乏有钱有闲跟着爱豆的巡演和签售满世界到处走的粉丝，自然也不缺两者都无，但为了能见爱豆一面所以逃课蹲守的学生粉。 透过车窗，裴惜言不理解她们放弃学业来蹲守的举动，但他尊重。为了不让她们白高兴一场，他轻车熟路地开车掠过，从侧门进了大楼。 “Cicadaxi上午好。”前台接待人员礼貌问候。 “上午好。”裴惜言点点头，走到电梯前等起了电梯。 墙壁醒目的红色数字从六楼一层层往下，直至一层。厢门打开，裴惜言看到了电梯里面两个身影。 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眉毛很淡，另一个身材高瘦，五官温婉。 裴惜言认出了她们，也是因为认了出来，他瞳孔一缩，一個转身想要避开。 “呀，裴惜言站住！”电梯里传来一声大吼，金泰妍迈着小短腿跑出电梯，牢牢抓住他的手臂， “我可算逮住你了！” 裴惜言无可奈何地转过身，看着面前气鼓鼓的金泰妍，他叹了口气，“算我倒霉。” 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巧，刚来公司就碰见了金泰妍。早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了，裴惜言想。 “什么叫倒霉，碰见我是什么很坏的事吗？”金泰妍横着仿佛不存在的眉毛。 裴惜言耸了耸肩，接着略过金泰妍，对着高个子女生招呼， “好久不见，允儿努娜。” “好久不见，小言。”林允儿走出电梯，清秀的脸上笑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小言答应要给我一首歌，然后反悔了。”金泰妍扭头和她告状，像小孩找着家长。 “努娜的说瞎话能力真是和你的唱歌能力一样强。”裴惜言拖着金泰妍走了几步，一只脚放在电梯门中间防止关上。 “难道不是吗？”金泰妍恶狠狠地。 “......”裴惜言不想回答，脸上苦涩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今天怎么来公司了。”林允儿笑了笑，帮忙扯开了话题。 平时除了专辑制作期间，裴惜言几乎不怎么来SM，能碰上他的几率堪比宝可梦里捕捉到闪光精灵。 “和满叔谈一些事。”裴惜言没有隐瞒，“关于歌曲发行。” “你又帮谁写歌了？”金泰妍松开手，气势汹汹地抱着胸。 “我自己。” “你要发歌了？”真不愧做了十多年的成员了，金泰妍和林允儿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默契十足。 认识裴惜言的人都知道他不怎么走到台前，连年末的颁奖典礼都是裴珠泫上台帮他领的奖。 “今天是愚人节吗？”金泰妍伸手作势想掐他的脸。 “只是突然想开了。”裴惜言上半身后仰着躲开，“而且要是今天是愚人节，那泰妍努娜不是又大了一岁？” 作为三月份生人的金泰妍顿时被噎住了，她无法反驳这个事实，只能转而掐起了裴惜言的手臂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呀，出古雷！”
她也没有多用力，像是挠痒痒一样。 一边，林允儿眉开眼笑的，“还好我是五月生。” 待金泰妍发泄完之后，裴惜言走进电梯，“我先上去了。”他不好挡电梯门太久，说不定上面还有人等着坐。 “歌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帮你宣传。”金泰妍提议。 “我也是。”林允儿轻轻点头。 “不用了。”裴惜言轻笑，“有些东西顺其自然就好了。” 他发歌不是为了热度，主要是裴珠泫说她想听。 按下电梯的关门键，他挥了挥手，“努娜再见。” “再见。” 电梯门缓缓合拢，数字开始往上，金泰妍反手掏出手机。 “欧尼要干嘛？”林允儿盯着她的动作。 “有人肯定知道叫什么名字。”金泰妍翻着kakao里面的联系人。 “小言不是说不要宣传吗？” “他说啥就是啥啊？我可是努娜诶！”金泰妍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珠泫呐，你知道小言的新歌叫什么名字吗？] [《信号灯》。]正好做完上午的普拉提，裴珠泫擦着额头的汗，顺手回道。 ...... 推开办公室的门，裴惜言看到了办公桌前的李秀满。 李秀满的办公室他来过很多次，面积约等于四个朴振英的办公室，这里装修风格更为正式，纯白的墙壁，颜色统一的摆设，看起来自带领导的威严。 进领导办公室其实和上学时候进班主任办公室一个意思，你进去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点战战兢兢的，然后开始狂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好。 但裴惜言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他进办公室一般都是受夸奖去的。 “满叔。”拉开办公桌对面的座椅，裴惜言坐下，靠着松软的椅背，整个人松弛地像回了家。 “要吃点东西吗？”李秀满推过桌上一个零食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糖。 “康桑哈密达。”裴惜言挑了一颗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 “妍政前几天给我听了那首歌。”李秀满拱着双手，脸上的表情和颜悦色极了，仿佛老一辈看着家族里有出息的子侄，“真的写的很不错。” “是一首绝对能进排行榜前列的歌。” “不过，你怎么想着自己发歌了。”李秀满推了推眼镜，动作看似云淡风轻，谁都不知道他当时从金妍政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究竟有多激动，差点把脸上的这副眼镜都给摔了。 “满叔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裴惜言轻声说，“山脉和大陆其实都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改变着它们的形态。” “人也总会变的。” 他没说是裴珠泫的温柔他拒绝不了。 “人总会变的......”而李秀满咀嚼着这句话，点点头，“惜言你说的很对。” “什么都会变的。” 或许想到了这几十年来的历程，李秀满的神情带着一丝回忆和缅怀，但只是一瞬，他恢复了正常： “我们现在来谈谈歌曲发行的事项吧。” 第五十四章 发行日期和一些朋友 正式的事谈起来一般都很枯燥，七七八八的事项混杂一起，像你在写一道要运用许多公式才能解开的数学题。 裴惜言一直不怎么喜欢数学，上学为了成绩，他强行将知识点嚼碎吞进肚子里，现在毕了业全吐回去了。 但好在他的这首歌不需要这么多公式来解。 因为......“不需要拍mv，不需要过多宣传......”裴惜言又拿了一颗糖，“这样看其实只需要定个发行日期就好了。” 简单的程度堪比随随便便用SNS发个动态。 “发行日期我和妍政商量过了。”李秀满说出了讨论的结果，“12月3日。” “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裴惜言一边拆着糖纸一边问。 “13年12月3日。”李秀满往日期前面加了一个年份。 裴惜言随即懂了，将糖丢进嘴里，莞尔一笑，“那天我还挺开心来着。” 那天SMROOKIES的首位专案成员在网络公开亮相，资料显示她来自大邱，已经加入公司练习5年，日后还会有个响当当的艺名——Irene。 “希望这次惜言你也一样开心。”李秀满笑呵呵的祝福道，“歌曲肯定会获得好成绩的。” “其实成绩对我来说倒无所谓。”裴惜言微微颔首，“不过还是谢谢满叔了。” 剩下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事，两人碎碎的谈着，看着更像是在聊天而不是谈事。 “......那就这样吧。”谈完的时候，裴惜言面前的桌面堆了不少糖纸，他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接近中午了。 “留下来吃饭吗？”李秀满询问了一句。 “也行。”SM的食堂味道还挺不错的，裴惜言一把抓起糖纸丢进垃圾桶里，又抓了一把糖放进口袋，“我先跟努娜说一声。” “惜言不怕得蛀牙吗。”李秀满看着快被洗劫一空的罐子，调侃道。 “我每个月都有去做牙齿护理。”裴惜言低头按着屏幕。 裴珠泫那边自然没什么意见。 一老一少出了办公室。 八楼的走廊两侧贴有艺人的照片，从hot、s.e.s，到少女时代，再到最近的NCT，像是在SM的历史长河里游览。李秀满一边看着那些照片一边碎碎念着，“下午有练习生月初考核......” “这次的考官有邀请谁吗？”裴惜言双手插兜跟在旁边。 “这次邀请的是泰妍和基范。” “难怪。”裴惜言恍然大悟。 他还寻思是不是因为行程的缘故才遇到的金泰妍，毕竟这個努娜比他还宅，没有行程她没有理由会出现在公司，不是待在家里玩游戏就是待在家里和zero玩游戏。 “惜言有兴趣去看看吗？”李秀满问。 下午没什么事，裴惜言想了想，“我都可以。” 练习生里他认识有一些朋友，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泰妍还是基范。”李秀满又念了一遍名字。两个名字一个代表女练习生考核，一个代表男练习生考核。 “泰妍努娜。”裴惜言毫不犹豫。 又不是打游戏，他不会对一群男生有兴趣的，关键女生那边他认识的人更多。 “502。”李秀满说出一个房间号，“她们在那里考核。” ...... 公司食堂在三楼，练习生部在四楼和五楼，楼层挨在一起，吃完饭裴惜言直接走楼梯上去五楼。 按照李秀满给的门牌号，他走到对应的练习室前，屈指敲了敲。
“请进。”一道声音穿过门板，听起来很清脆，像泉水叮咚。 裴惜言听出是谁的声音了。 他推开门，练习室里空荡荡的，唯有满地板的灯光。裴惜言倒不觉得意外，他刚从食堂过来，知道练习生都还在那边吃饭。 应声的是练习室唯一的那个女孩。 她坐在墙角的位置，身子瘦瘦小小的，留着一头齐肩短发，像朵长在墙角的小蘑菇。 裴惜言认识她，因为某人的缘故两人还蛮熟悉的。女孩看到他却是愣住了，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半晌没说话。 “不认识我了？”裴惜言轻轻带上门。 “惜言oppa。”女孩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问候。 “怎么来的这么早，有吃东西吗。”裴惜言关切的问。 “吃了，因为不怎么饿所以吃的很快。”女孩乖巧应话。 “别站着了，先坐下吧。” “内。”女孩听话地重新坐下，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裴惜言身上。 “真不认识我了？”裴惜言走到她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只是......感觉和oppa好久没见了。”女孩说。 “也就三个月吧。”裴惜言靠着墙壁，估算时间，上次见面还是他在公司帮redvelvet制作《powerup》的时候。 “三个月还不久吗？”女孩鼓了鼓脸颊，“我才练习两年诶，三个月已经接近，接近......” 她挠了挠头，接着低头数起了手指。 “八分之一。”裴惜言帮她回答。 “内。”得到答案的女孩挑了挑眉，“八分之一了还不够久吗？” “这还只是两年的八分之一诶，要是三年、四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呢？” “确实很久了。”裴惜言微微笑，“米啊内。”他轻声说。 “oppa也不用道歉啦。”女孩原本气势汹汹地质问声霎时间软了下去，和声音同样软乎乎的脸颊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喏。”裴惜言摸出口袋里从李秀满办公室打劫的糖果，“给玟庭的道歉礼物。” “oppa还是这么喜欢吃糖啊。”金玟庭接过糖果，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因为甜味会让人开心。” “麻佳。”甜滋滋的味道占满口腔，女孩嘴角幸福地上扬。 聊天的过程中，门一次又一次被推开，越来越多接受考核的练习生走了进来。 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SM的未来宝库。 裴惜言从13年进入公司和金妍政学习，自然认识很多人。 金采炫、Lami、高恩...... 她们看到裴惜言时的表情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恭敬且敬而远之的问候。 她们无法忽略17年的那场事件。身边的金玟庭是练习生里为数不多对裴惜言态度没有变化的人了。 当然也和某个人有关系。 那真是个大胆的人，17年那次事件之后还敢在录音室外蹲他，拉着金玟庭当小尾巴，还很自来熟的叫他oppa。 “惜言oppa？！” 听到这声熟悉的喊声，裴惜言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她几乎是跑过来的，鞋底踩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啪啦作响。 “智敏欧尼。”金玟庭和她打了个招呼，因为嘴里含着糖声音还有些含含糊糊。 第五十五章 友谊就像烤肉 “呼。”她在两人面前停住，原本归拢至耳后的头发散了，乌黑的头发遮住耳朵，还有几抹溜到了唇角。 “你是要参加赛跑吗。”裴惜言认真的问。 “因为我怕oppa跑了。”她也认真的回。 “我不会。”裴惜言说。 “oppa以前跑的还少吗？”柳智敏对他的回答撇了撇嘴，双手麻利的将长发拨到后脑勺，扯下手腕的hellokitty发绳将不安分的它们绑成马尾，露出圆润的小脸和饱满的额头。 “那时候不是我的原因。”裴惜言否认。 “为什么不是，oppa老老实实地不就好了。”柳智敏反驳。 “那我估计得听你表白至少100次。”裴惜言说。 “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了嘛。”柳智敏气愤地跺了跺脚。 “嘻嘻。”金玟庭在旁边笑得很开心，嘴里的糖果若隐若现。 柳智敏和裴惜言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食堂。 那还是16年，他一个人在靠角落的地方吃饭，柳智敏端着餐盘坐到了身边。 “我看你一个人吃饭，你也是新来的练习生吗？”她问。 在裴惜言说出否定的答案后她也没走，两个人接下来一句话没说，安静地一起吃完了饭。 之后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柳智敏会专门找一下他的位置，然后坐到他的身边。两人像是成了某种吃饭搭子。这样相安无事倒还好，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和裴惜言表白了。 “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天可怜见，裴惜言当时还在吃饭，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嘴里的饭噎死，一连喝了好几口汤才缓过来。 他认为这种事实在是荒唐，自己不是没经历过表白，但两人只是安静地吃了几天饭，这样吃出感情的事他这辈子没见过。 裴惜言很果断的拒绝了。 柳智敏之后没有放弃，天天下完练习课就和其他一些等着给他送饮料的女生一起在录音室门口蹲他，老师kenzie亲自出马把她撵回去不少次，可柳智敏一点不害怕，第二天又会跑过来。 17年那次事件之后，等在门口的人愈发少了，她成了门口唯二的人，另一个人是被她拉着一起的金玟庭。 荒草丛生的地方走多了会形成小径，不管如何，陌生的人见多了也总会熟悉。 后来成为朋友了，裴惜言才知道柳智敏会这样纠缠他仅仅只是因为她偶然听到别人的一句话： “在SM，没有什么比出道更难了，如果有的话，那应该就是和裴惜言在一起吧。” 柳智敏不信，她觉得要是自己能泡到裴惜言，是不是代表自己肯定能出道，于是就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是你先提的。”裴惜言指正她的话。 “oppa就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吗？唉，真是令人伤心。”柳智敏摇头叹气，眉眼低垂，看上去楚楚可怜。 裴惜言知道这是她的伪装，她当初没少装出这副可怜的小白兔模样来博他同情，裴惜言当时能免疫，现在也能。他目光忽然看向她身后，那是练习室门口的方向。 “考核老师......”他低声说。 “哦莫？！”像是触发了关键词，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消失了，只剩一只惊弓之鸟慌忙地寻了个凳子坐下。 想象中老师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柳智敏这才有意识的看向门口，发现门根本就没开。
“oppa！”柳智敏气急败坏地冲他挥了挥拳。 “......可能马上要来了。”裴惜言淡淡地补上后半截的话，起身去到考核席后面的空位置坐下。 柳智敏没敢跟过去，因为她怕考核老师突然进来，这样的话可就完蛋了。 SM对考核看的很重，这是公司组合不害怕外界实力质疑的根本，也是SM这颗大树能枝繁叶茂的根本原因之一。 她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灵验，仅仅过了几分钟，门再一次打开，这次是金泰妍和两位考核老师。 “老师nim好，泰妍前辈好。”她拉着金玟庭，和其他练习生们一同起身，问候鞠躬，礼节一丝不苟。 “你们好。”金泰妍微笑点头。 她也注意到了考核席后面坐着的裴惜言，直到走到考核席她才小声问：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公司的未来。”裴惜言一边和两位考核老师点头致意，一边回答。 “公司的未来不就是你吗。”金泰妍调戏似的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我们SM的瑰宝Cicadaxi。” “努娜，应该要开始考核了吧。”裴惜言表情无奈。 “内，泰妍xi，我们要开始考核了。”一旁的考核老师很有眼色的跟着提醒。 “内~”金泰妍收回手，小脸一板，一股大前辈的气场在身上开始生成，她看向手里的纸，上面写着练习生的名字： “首先进行vocal考核，朴净娟。” 练习生考核很严谨，方方面面都要考核到，不止是vocal，还有dance、rap...... “内。”听到名字，一位女练习生迅速站起身，三两步走到练习室中央站定。 金玟庭是第8個上场。 她的vocal实力裴惜言知道，得天独厚的声音清澈透亮，像山里顺着岩壁缝隙落到小潭的水滴。 能吸引到歌手的只有歌声，她简单的一开口，金泰妍的表情瞬间亮了。 毫无疑问，评价是A。 柳智敏的vocal没有金玟庭的出色，但a级练习生的标准就是三项必须都很均衡，她正好符合，vocal≈dance≈rap，评价也是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考核还有些新鲜感，你玩植物大战僵尸无尽模式前面组建阵容的时候也很有趣，之后慢慢地，两者都只剩枯燥了。 裴惜言强撑着精神坚持到结束。 出于对练习生考核的尊重，他手机也没玩。 ...... 云飘在天空，纯白的身躯被黄昏映照出淡淡的黄。 SM附近的烤肉店，铁板上的烤肉正慢慢变成云一样的颜色，冒油声滋滋不停，金玟庭咽了咽口水，眼神已经吃了一口又一口。 “考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裴惜言懒洋洋地帮烤肉翻面，嘴里毫不留情地吐槽。 “所以oppa为什么来了。”柳智敏撑着下巴，头顶的灯给她的脸蛋投下暖洋洋的光。 “因为友谊其实就像烤肉。”裴惜言注意着烤肉，“你不烤，它就是生的，你烤太久也不行，只有懂得把控好温度，才能......” 他顿了顿，“可以吃了。” “内~”两双筷子随即举了起来，像是奥丁举起了他的昆古尼尔，向着烤肉发起必中的一击。 第五十六章 Cicada去哪了？ 11月9日，SM正式公开了redvelvet将于30号回归的消息，并公开了这张命名为《rbb》的迷你五辑的专辑配置。 专辑一共收录有六首歌曲，主打曲是和专辑同名的《rbb（reallybadboy）》，由SM当家制作人kenzie金妍政制作。 作为kpop天花板级别的制作人，kenzie的能力毋庸置疑，她和俞永镇是SM这颗大树不可或缺的两柄枝干，支撑着它一步步长成如今的枝繁叶茂。 依托着如今redvelvet的火红人气，专辑公开后不久，“rbb”这个缩略词成功登上了热趋，紧随其后还有一条小尾巴： “Cicada去哪了？” [虽然kenzie老师是很好啦，写了那么多好听的歌，但我们的Cicada究竟去哪了？（疑问）。] [Cicada不会抛弃我们莱德贝贝了吧（惊恐）？！] [这次专辑竟然一首歌都没有参与，我们的蝉大人这是？] [前几天EXO回归也没看到蝉大人的名字（哭）。] [蝉大人被谁用捕虫网抓走了（怒）！快把我们的蝉大人还回来！] [蝉大人不会是回土里休眠了吧？或许等明年夏天才能见到他（怀疑）。] [kkkkk，楼上过于严谨，真是笑到我了。] [Cicada是谁？]有不明所以的网友在词条下发出灵魂质问。 于是下面开始了一连串的歌曲接力：[或许你听过《redflavor》吗？] [或许你听过《peek-a-boo》吗？] [或许你听过《badboy》吗？] [或许你听过《powerup》吗？] [或许你听过《时间流逝》吗？] [这些都是他写的？！（吃惊）。] [内，Cicada绝对是新生代制作人中最出色的！] [蝉大人是我们ReVeluv最喜欢的制作人~] [从2017年夏到2018年夏，帮我们莱德贝贝完成四连“hot”曲的神奇制作人~] [从蝉大人接手开始，我们莱德贝贝直接开始起飞啦！懂不懂《powerup》SM唯一pak歌曲的含金量？！这就是我们的夏日女王！] [Cicada+RedVelvet＝hitsong！] [我们exo-l也挺喜欢Cicada的！]有EXO的粉丝也加入了讨论。 [虽然这次的《tempo》也很好听，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theeve》和《kokobop》，ps：今天有音乐银行，爱丽都给我去投票！] [我已经投了，不过楼上难道忘了我们《loveshot》爱射宝了吗？] [楼上的品位完全大发！] [所以Cicada究竟去哪了？] [去帮别人写歌了。]ID：善良的人回复。 [楼上知道消息吗（期待）？] “我知道。”延世大学某间宿舍，李善良对着电脑屏幕神秘一笑，“但我不会说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延世为数不多知道Cicada真实身份的人了。 上次见面会的时候，裴惜言说他最近在jyp工作，稍微推理一下，那肯定是在帮jyp的组合写歌。 [我只是猜测，毕竟蝉大人这么优秀的一个制作人，肯定不会缺工作的。]他敲着键盘。
[你说的对，唉，可惜蝉大人太低调了，网上除了一些基本的消息，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他回复。 低调到裴惜言在延世读了四年书，都没几个知道他“Cicada”身份的人。 那天发现裴惜言是“Cicada”后，李善良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他觉得可能相当于一座黄石公园当量的火山从大脑里直接爆发了，漫天的火山灰蒙蔽了神经，产生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震晕在了原地。 而他傻乎乎的舍友还在一边很不解的问他为什么抢手机，他照片还没看完。 回过神，李善良看着什么都不懂的舍友，目光怜悯，像耶稣看着世人。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学长这么低调一個人，我还是不要用曝光这种方式来打扰他的生活了吧。他想。 而且上午的咖啡真的很好喝。 关键和网上说的一样，作为ReVeluv，李善良很明白“Cicada”这个名字对redvelvet意味着什么，他写的那四首主打曲可以说是redvelvet的登神长阶，一步步让redvelvet成长为如今女团前三的地位。 虽然很可惜这次回归看不到歌曲开头熟悉的“作曲：Cicada，作词：Cicada，制作：Cicada”，但好歹这次是kenzie出手，歌曲的质量肯定有保证。 李善良已经开始期待30号的回归了。 “叮咚。”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那是他设置的备忘录提醒。 上面提示说今天是momo的生日。 李善良精神一震，忽然又叹了口气，“可惜第一周不计入打歌，不然说什么也要给momo来个一位当生日礼物。” 又刷了一会儿网页，他关上电脑，拿着伞和课本出了宿舍。 今天首尔下雨。 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连绵不绝地微小雨丝像是天空洒下的喷雾，打在纯白的伞面上，发出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汝矣岛kbshall侧门的拍照区域，凑崎纱夏撑着伞，脸上撑着淡淡地笑，身前举着相机的记者闪光灯不停，将她以及她身后的街道一同给照亮。 这是每个来音乐银行上班的爱豆都要经历的上班路。 看着眼前一个个镜头，凑崎纱夏含着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拍照结束，同撑一把伞的金多贤立马扶住凑崎纱夏的手臂，“欧尼扶住我吧。” “内。”稍稍将身子靠在金多贤身上，凑崎纱夏借着金多贤的力气往侧门走，每一步都感觉有些不稳，仿佛底下踩的不是坚硬的青石路面而是橡皮泥。 奶奶说过，人其实就像风筝，线要是断了，风筝就会被吹走，人也会生病。 小时候凑崎纱夏不懂，只知道线断了自己会生病，于是之后放风筝都会把风筝放的低低的，它在天上飘了没一会儿就会落下来，她跑过去捡风筝，举着跑起来再次放飞，高度依旧是低低的，然后又得捡......因为来来回回太累，原本喜欢放风筝的她有段时间开始对风筝抗拒起来。 直到长大后，她才慢慢知道奶奶的意思。 那根线就代表身体，各种因素会把它越拉越长，风筝也会越飞越高，当线超过一定的承受能力，它会断裂。 在忙碌的行程面前，今天，凑崎纱夏发现她的线...... 好像断了。 第五十七章 讨厌水晶球 可风筝断了线，凑崎纱夏还是得把线强行拉回来，打个结假装成没断。 因为后台一路都是应接不暇的问候声。 “前辈好。”“前辈好。” 她微笑、点头，公式化的回应着后辈们的问候。 直到待机室的门关上，凑崎纱夏才有空卸下嘴角的伪装，上扬的弧度恢复成清苦的直，仿佛嘴里含着苦涩的糖。 “欧尼先休息一下吧。”金多贤扶着她去沙发。 “内。”靠着沙发背，有了依靠的凑崎纱夏松了口气。 今天她的状态不好，大家都能看出来，成员和工作人员也都尽量保持小声，一时间待机室安静地仿佛没人进来。 直到腕表上的分钟悠悠转了90度后，郑民浩看了看凑崎纱夏，不得不小声开口： “孩子们，今天还有前辈需要拜访，拜访完就要去彩排了。” 音乐银行的彩排是需要所有艺人都去舞台现场的观众席等着，然后按名气大小排先后叫人上台，名气越大越能提前彩排回待机室休息。 这很现实，可娱乐圈本来就是个现实的地方。 “内。”队长朴志效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相应份数的专辑。 “欧尼。”周子瑜轻轻推了推凑崎纱夏的肩提醒。 “稍等一下。” 郑民浩的话凑崎纱夏其实都听到了，她刚刚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眼休息。 她双手揉了揉脸颊，像是在变魔术，放下手后原本疲惫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 “我们走吧。” ...... 裴惜言不喜欢水晶吊灯。 华而不实，清理起来也麻烦，你需要一颗一颗的把吊灯内部的水晶球取下来，擦完后又要一颗一颗的装上去，这一套流程不仅浪费大扫除的时间，换成普通的灯更是早擦完了。 他看着面前的KBSHall，内部的灯光透过玻璃外墙，使它看起来就像是水晶吊灯上帮助折射灯光的水晶球。 裴惜言同样也不喜欢水晶球了。 他叹了口气，呼出的淡淡白雾逆着落下的蒙蒙细雨升腾又消失。 还好今天的雨不大，自己还穿了防水的冲锋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早知道昨天就不打那个赌了。”裴惜言不禁后悔的嘟哝。 雨很小，但周围的人都撑着伞，像一个個行走在雨中的蘑菇。 裴惜言没有蘑菇盖，只有一顶鸭舌帽，他两只手都提着大袋子，腾不出手来打伞。一个里面装的是堆起来的咖啡，一个装的是满满当当的零食，都是刚从不远处的应援车上拿的。 对KBSHall，裴惜言很熟悉，裴珠泫在这里当过一段时间的音乐银行mc，所以那段时间他来过不少次。但今天裴惜言来这里不是为了裴珠泫，毕竟她两年前就不是mc了。 门口的保安还是以前那个，他见到裴惜言没有拦，尽管诧异于他手里提了那么多东西，但还是把他放了进去。 去音乐银行的路裴惜言再熟悉不过，一路上楼左拐右拐左拐右拐...... 然后就到了。 后台的人很多，脖子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和一些爱豆在来回走着。裴惜言插在中间有些惹眼，不提身高和长相，只看手里两个足以占去走廊一半空间的大袋子，他也挺独树一帜的。
为了不占用他人空间，裴惜言只能侧着身子，一边喊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一边搜寻着目的地。 待机室的门口贴有艺人的名牌，只有人气艺人或者大前辈才能使用单独待机室，其余的只能用公共区域的隔板间临时凑合。 找到了写有“EXO”名牌的待机室大门，裴惜言抿了抿嘴，手不方便的他屈起手肘当做工具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声音。 请进你个头！我哪有手开门啊！裴惜言扯了扯嘴角，紧了紧两手的袋子，又泄愤似的敲了敲。 这次撞的很大声，小半个后台走廊都能听到。 “来了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门前。 “阿尼哈赛......”开门的是朴灿烈。 看到门外一身狼狈的裴惜言后，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毫不掩饰地笑声实在有些刺耳，裴惜言额头的青筋忍不住暴起，如果是漫画，一个“井”字已经明明白白标了上去。 “能让我先进去吗。”裴惜言冷冷地说。 “米阿内米阿内，惜言快进来。”听出了他的不耐烦，朴灿烈止住笑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并让开身位。 “惜言。”“言呐，你终于来了。”“等你等好久了。”待机室里响起接二连三的问候。 “感谢惜言不远万里送来的咖啡和零食。”正坐在沙发玩游戏边伯贤放下手机，欢呼雀跃地鼓了鼓掌。 “惜言擦擦吧。”金俊勉递过来一条毛巾。 “谢谢哥。”裴惜言接过毛巾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又看向不远处的EXO经纪人，“米啊内民直哥，我只拿得下这么多东西，应援车在外面，得麻烦你们自己拿了。” “阿尼，Cicadaxi不用道歉的。”EXO的经纪人急忙摆了摆手，然后喊了几个工作人员出了待机室。 看着朴灿烈放到桌上装的满满的两个袋子，吴世勋举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们诚实守信的惜言。” “我什么时候失约过。”裴惜言撇了他一眼。 “不过我们现在终于知道Cicada去哪儿了。”金钟仁忽然说了一句，其他成员听到这句话都笑了起来。 “莫？”裴惜言不懂他们这莫名其妙的笑点，眼神像是在看一群自娱自乐的傻子。 “Cicada原来在我们这儿呢。”拿着从袋子里取的咖啡，朴灿烈上前揽住裴惜言的脖子。 “到底什么意思。”裴惜言问。 “你不知道嘛。”朴灿烈喝了一口咖啡，冲他挑了挑眉，“你上热趋了。” “为什么？”裴惜言皱起了眉。 “因为莱德贝贝的粉丝发现，你没有出现在她们这次回归的制作人名单里。”正吃着热狗的金俊勉解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裴惜言不明所以。 “但对粉丝来说不正常。”金俊勉继续解释，“毕竟你已经连续参与四次回归了。” “jyp也没有每次都参与twice的回归啊。”裴惜言不解的摇头。 “主要还是你写的那几首歌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边伯贤说出了根本原因，接着想到了什么，又笑着举了个例子， “就跟你昨天打赌的话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一样。” 第五十八章 猜 “你们看着吧，我这把绝对一次不死，并且超神，不然......”朴灿烈立马学起了昨晚玩游戏的时候裴惜言坚毅无比的语气。 “哈哈哈。”待机室瞬间被快活的气息填满。 “我本来做到了的。”裴惜言叹了口气。 “只是说好一起去泉水庆祝胜利，最后我一个人进去也就算了......” 他咬牙切齿地拍开肩膀上朴灿烈的手，又指了指笑得最欢的吴世勋和边伯贤， “伯贤哥的冰鸟不仅把我封里面不准我出来，你们还不拆水晶！”手里的毛巾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难得看到裴惜言做出这样的举动，待机室的气息愈发快活起来。 “米阿内米阿内。”朴灿烈安慰性的拍了拍裴惜言的肩膀，嘴里却是话锋一转， “其实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如果你不打赌的话，我们不就把水晶拆了吗。” “麻佳。”吴世勋和边伯贤对他的话深表认同。 “呵。”面对这倒打一耙的话，裴惜言仰着头深吸一口气，不想看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待心情稍微平复，他低头捡起地上的毛巾，准备找个地方放好。 音乐银行的待机室比朴振英的办公室小那么一点，同样可以用一览无余来形容，纯白色的墙壁，两张靠墙的棕色沙发，对面是一排并列的化妆台，还有一张桌子。 目光停留在第一个化妆台，上面看到了一些化妆品，还有一样东西。 东西有点眼熟，裴惜言上前拿起来看了看，和自己想的一样，是一张专辑。 红白配色的封面，九个女生伸着腿坐在中间的红线上，签名被写在周围的白色区域。凑崎纱夏的签名在角落，像一支穿过爱心的丘比特之箭。 是twice的《yesoryes》。 “这是twice的专辑。”注意到了他的行为，金俊勉咽下嘴里的热狗，拍了拍手，“她们也是最近回归，前面来拜访过。” “我知道。”裴惜言说。 “差点忘了，你最近跑去jyp了。”金俊勉恍然大悟。 “呀，你这个SM的叛徒！”朴灿烈指着他大声控诉。 “哦。”裴惜言耸了耸肩，对他的话显得毫不在意。 “不过twice也真是厉害，今年都回归多少次了。”朴灿烈倒不觉得尴尬，他收回手，“要是不看公司名字的话，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SM。”他黑起自家公司也丝毫不嘴软。 “你说得对。”将专辑放回去，裴惜言把毛巾也放到化妆台上，接着转身往门口走。 “就走了吗？”金俊勉有些意外，“不休息一下？” “肯定是被伯贤他们气到了。”金钟仁觉得自己看透了事实。 “喂，惜言......”朴灿烈开口想要挽留。 “上個厕所。”裴惜言背对着挥了挥手，径直出了待机室。 ...... “Cicada去哪儿了？” 好像听到了什么，凑崎纱夏睁开眼，面前是待机室亮着灯的天花板，有些发黄。 “欧尼。”孙彩瑛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快看这个热趋！” “莫？”凑崎纱夏揉了揉眼睛，屏幕上是那个无比熟悉的单词，她点进去，里面也都是和他相关的内容。 只不过都在问他到底去哪儿了是什么鬼啊，凑崎纱夏有些忍俊不禁。 “所以欧尼，Cicada去哪儿了？”孙彩瑛问她。 “他不是来我们jyp了吗。”凑崎纱夏手指懒懒的卷着发尾。
“阿尼。”孙彩瑛摇摇头，“难道欧尼不想问问他有什么感受吗？” 她咧着虎牙，凑崎纱夏却从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味。 想了想，凑崎纱夏还是掏出了手机。 她也想问问来着。 两人的聊天频率并不频繁，最后的聊天时间是在前天，最后的消息是“我先去忙了”“嗯”。 手指点开了聊天框，凑崎纱夏打字的声音哒哒作响。 [Cicada去哪儿了？]点击发送。 [Sanaxi也看到了？]那边回的很快。 [内，所以Cicada去哪儿了？] [你可以猜猜看。] [家里？]凑崎纱夏随手回道。 [阿尼。] [那就是外面。]她回了一个很笼统的答案。 [内。] [外面下雨还跑出去吗？]虽然不是很大，但出门要带伞总归是个麻烦事。 [有一些事，本来准备回去了，但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又留了下来。] [让我猜猜......不会是女生吧？]凑崎纱夏玩笑似的问，却没想到收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内。] 这条回复有些扎眼，凑崎纱夏愣了愣。 她忽然不想聊下去了。 “哇......哦。”一旁的孙彩瑛小小地惊叹一声。 那祝你玩的开心...... 她想结束聊天的话还没打完，那边又传过来一条消息： [要来玩个游戏吗？] [什么？]将打的字删除，凑崎纱夏兴致缺缺的回复。 [猜出我的具体位置。] [让我猜那个女生的家在哪里吗？]凑崎纱夏按屏幕的力气大了一点。 [我没有在别人家。] [那就是在酒店咯？] [Sana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是你的回答很难不让人乱想吧。凑崎纱夏心里嘟囔。 [我在一个公共场合。]他用词严谨。 [在jyp？] [不是。] [SM？] [也不是。] “欧尼，先得锁定在首尔哪个区吧。”孙彩瑛提醒。 “对哦。”凑崎纱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开始一个市区一个市区的问。 从江南到江东，再到延世大学所在的西大门，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麻浦？] [很接近了。] [那就是永登浦？] [内。] “和我们在一个区诶。”孙彩瑛惊喜地说。 KBSHall就在永登浦区。 [在汝矣岛汉江公园吗？]凑崎纱夏继续问。 一提到永登浦区，首先想到的就是上面的汝矣岛和汉江公园。 [我今天没带伞，如果在汉江公园走会不会显得有点蠢。] [kkkkk。]凑崎纱夏莞尔一笑，[可能有点，所以是在室内咯？] [麻佳。] 接着，凑崎纱夏和孙彩瑛将能想到的室内公共场所一个个发过去。 MBC电视台、63大厦还有...... [不会在KBS吧？] 她等了一会儿，那边传来回复。 只有一个字。 [对。] 第五十九章 天气和人都相同 这个答案凑崎纱夏其实有想过，汝矣岛的面积就这么大，地方也就这么多。 可尽管如此，看着屏幕里面简简单单的“对”，此时此刻凑崎纱夏还是有些失神。 “哦莫？” 旁观的孙彩瑛惊呼出声，而听到动静，附近的成员投来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回过神，凑崎纱夏和孙彩瑛连忙摇头否认，两人的幅度和频率都一致。 “kakao~”消息又来了。 [其实我在门口。] 他没说是哪个门口，可凑崎纱夏扭过头，透过待机室的门板，她好像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男生。 所以，我是那个重要的人......吗？ [真的吗？] [开玩笑的。] 有人从面前走过，回完消息，裴惜言扭头，身边的待机室大门看上去和EXO的待机室没什么区别，同样的门板，同样的把手，里面的摆设说不定也是类似，只不过这个门口写的是另一个单词。 twice。 裴惜言真的是去上厕所来着，指甲缝隙还残留有洗手时的水渍。只不过人的目光总会看到点东西，回来的路上他不小心看到了这扇门，又不小心看到了门上的名牌，里面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他停下了脚步。 如果自己是妖怪，那里面可能是去西天取经路过的唐僧。如果自己是伏地魔，那里面是额头有着闪电伤疤的哈利波特，尽管房间不是楼底下的隔间，对哈利波特来说可能有点大...... 如果......其实没有如果，自己是裴惜言。 他不想骗自己，那股魔力是凑崎纱夏。 几分钟前裴惜言看着门，心里有股想告诉她自己来了的冲动，但这個想法很快就被抛掷脑后。 裴惜言知道凑崎纱夏最近是回归期，她行程本来就多，这个月估计会更多，多休息一会儿都是好事。要不是手机忽然收到了凑崎纱夏的消息，他已经走了。 现在那边没有了回复，裴惜言收好手机准备离开，这个时候耳朵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再然后，身边的门被打开了。 一颗小脑袋鬼鬼祟祟的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红棕色的长发顺着门沿垂下，像是尾巴不小心垂到头上的松鼠。 “嘻嘻。”凑崎纱夏看到了他，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在说“你果然在”。她笑了笑，今天消失不见的太阳在她的眉眼出现了，明媚耀眼。 裴惜言一瞬间回到了四天前，她在台上对着自己的相机镜头眨眼，手指按下快门的时候，四周的场景仿佛被无限制放慢了，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周围的声音开始拉长，空气开始凝滞，灯光开始褪色...... 只有镜头里的凑崎纱夏鲜活灵动，和现在一样。 “嘘。”她接着手指竖在嘴唇边，对着他比出噤声的手势。 裴惜言拉了拉帽檐，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她走出来，又反手把门轻轻关上。音乐银行的直播是下午四点，她身上还穿着足够暖和的格子外套，不用担心冷。 她没和他说话，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接着确定了一个方向，开始往那边走。 今天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踩的很稳，裴惜言眨了眨眼，却没有跟上去。
或许是察觉到了，前面的凑崎纱夏忽然将双手背在身后，用一根手指偷偷朝他方向勾了勾，弯曲的幅度跟钓鱼的鱼钩似的，裴惜言肯定这样的鱼钩放在水里绝对钓不到鱼。 但四周没有水，自己也不是鱼。 他微微一笑，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缓步跟在她身后，像是散步的工作人员。 “Sana努娜。”“Sana前辈。” “是你们呐。” 走了一段距离，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凑崎纱夏和一组彩排回来的男爱豆碰上了面，看上去和他们很熟悉，有说有笑的，还试着伸手比了比自己和他们的身高，没差多少。 那组男爱豆身高都不高，里面最高的那个成员也就到自己的眉梢，其他的差得更多。 交流了一会儿他们就分开了，凑崎纱夏继续走，裴惜言看到其中有几个男生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 裴惜言认出了他们，朴振英曾指着jyp艺人全家福如数家珍般的介绍过。 jyp去年才出道的新人男团——straykids。 只是看上去并没什么水花，甚至比不上SM的NCTdream。 那组男团路过裴惜言身边时还很惊愕地看了看他。他们并不认识裴惜言，可能是在单纯惊讶裴惜言吃什么长得这么高，也可能是回想起被巨人支配的恐惧。 裴惜言对着他们点点头，他们也回以点头问候。两方擦肩而过，裴惜言继续慢悠悠地跟着凑崎纱夏。 她直走他也直走，转弯他也转弯，她开门进去他跟着进去...... 门关上，两个人来到了一个上下楼的楼梯间。这里静悄悄的，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上下都是台阶，台阶尽头是能看到外面的玻璃窗户。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和他第二次见到凑崎纱夏的天气差不多，只不过今天的雨没那么大，不像那次看着要把天空都给下干。 “在看什么。” 凑崎纱夏的声音让裴惜言收回了目光，他看向凑崎纱夏。她正靠着关上的门看他，俏丽的小脸上写着好奇。 “看天气。”裴惜言坦诚。 “天气怎么了？”凑崎纱夏习惯性的歪了歪脑袋。 “和那天有点像。”裴惜言说。 凑崎纱夏知道他说的是哪天，她也看了看外面，露出好看的侧脸，“我们不也是嘛。” “惜言今天怎么来kbs了。”她扭回头，“是因为工作吗？” “因为一次打赌。”裴惜言说。 “什么赌？”凑崎纱夏依旧好奇。 “呃......”裴惜言其实不是很想说，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甚至有些糗。 “惜言不打算说也没关系的。”凑崎纱夏噘起了嘴。 楼梯间有些暗，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开灯。她的眼睛在这种环境下有些犯规，亮晶晶且可惜的望着你，你很难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说拒绝。 “因为有点丢脸。”裴惜言挠了挠右脸。 “我不会笑的。”凑崎纱夏深棕色的瞳孔里写着信誓旦旦。 第六十章 叫我Sana 裴惜言犹豫片刻，还是将昨天晚上和EXO那几个哥玩游戏，立flag最后输了，只能愿赌服输过来给他们送应援车并当外卖小弟送货上门这件事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 凑崎纱夏并没有遵守诺言。 “哈哈哈哈~” 她弯着腰笑了起来，笑声顺着台阶来回打转，就差坐地上了。 “这是我最近听过最好笑的事了。”凑崎纱夏笑着评价。随后可能是笑累了，想直起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意外的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忽然开始往前倾。 像一棵被风吹倒的麦穗。 裴惜言帽檐下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 并没有出现什么电视剧里意外碰到胸口的狗血剧情，裴惜言很确信自己撑住的是肩膀，凑崎纱夏的肩膀没什么肉，他能清晰的触碰到她的肩胛骨。 和几乎所有女爱豆一样，她的身材其实很瘦。 凑崎纱夏心有余悸地站稳，撩开晃悠到下巴的头发，抬起头，“谢谢啦。” “你病了。”裴惜言察觉到了不对。 “莫？”凑崎纱夏愣了愣，面前男生的皮肤依旧冷白的好看，可他帽檐下拧紧的眉头深沉地仿佛能拧出水来，她嘴唇微动，牵起大大的一抹笑容， “哪有啊，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的笑既活泼又阳光，看不出一点破绽，可裴惜言知道都是伪装出来的。 艺人的笑容经过千锤百炼，裴珠泫有时候就喜欢强颜欢笑来让他放心，看多了那种公式化的笑，裴惜言能分辨清楚。 “你其实走路都不敢走太快。”他说。 “我只是为了让你能跟上。”凑崎纱夏辩驳，“万一你跟丢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裴惜言心说，又注意到凑崎纱夏自始至终都喜欢靠着墙。 “你其实害怕站不稳，所以需要靠着墙。” 凑崎纱夏触电般离开身后的墙壁，因为有些突然，身子有些摇摇晃晃，不倒翁似的，裴惜言立马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扶稳。 这虚弱的模样谁来都能看出不对劲，裴惜言收回手，皱着眉还想继续说，却被打断了。 “呀，只是有点不舒服。”瞒不下去，凑崎纱夏也不再隐瞒。 “不过......”她身子重新靠回墙壁，大拇指和食指拉开一丝缝隙，“只有一点点。” “还是要看看医生才能确定。”裴惜言只相信事实，“身体不是小事。” “等打完歌再说。”凑崎纱夏摇摇头。 “生病上台也可以的吗？”裴惜言皱了皱眉。 “因为既然选择了爱豆这条路就该做到这样啊。”凑崎纱夏不假思索，“如果连最简单的敬业都做不到，做什么工作都不会有大成就的。” 随着这一问一答在楼梯间落下，两人同时愣住了。 外面还在下雨，微小的雨声钻不进玻璃，一时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这些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裴惜言捏了捏下巴。 “我也是。”凑崎纱夏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都想到了，心有灵犀地笑了笑。 “你今天来了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趁这个时候，凑崎纱夏转移了话题，开始兴师问罪，“作为我的站哥，你应该知道我的行程吧。”
我还真不知道，裴惜言眨了眨眼，要是没有在待机室注意到那张专辑，他可能待一会儿就走了。 “你最近很忙，我不想打扰你。”裴惜言开口说起了另一个理由。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凑崎纱夏噘着嘴，“我们是亲故，亲故之间发消息不是很正常的吗？” “只是亲故也要有眼色去看别人有没有时间。”裴惜言说，他不是個自作多情以为别人会有空等着自己的人。 “可你都不发给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时间。”凑崎纱夏一针见血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裴惜言抿了抿嘴，“我觉得你......” “有些事你不去做就不要伱觉得。”凑崎纱夏轻蹙着眉头打断了他， “惜言是华夏人，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吗？”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裴惜言没想到她口中能蹦出这样一句话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吃了宫保鸡丁味的夹心饼干。 “Sanaxi从哪里知道的？”他问。 “叫我Sana。”凑崎纱夏一脸认真，裴惜言愣了愣。 “......Sana。”再开口的时候，他听话的将后面的敬语删去了。 “嘻嘻。”凑崎纱夏满意了，接着开始回忆，“这是我以前听一位华夏练习生朋友说过的，她说这是几乎每个华夏人都知道的名言警句。” “你朋友说得很对。”裴惜言点点头。 “所以惜言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凑崎纱夏语气一转，听起来像审问犯人的警察。 “什么？”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又念了一遍。 “重点不是这个。”裴惜言选择岔开话题。 “那是什么？” “我们该回去了。”裴惜言帽檐下的眼神闪着愧疚，“你的身体需要多休息，早知道我就不该玩那个游戏。” “猜谜游戏挺好玩的啊，我和彩瑛都玩的很开心。”凑崎纱夏摇了摇头，接着直直地看着他，“而且你又没有喊我。” “是我自己想出来看看的。” 只是因为想和你见面，仅此而已。 那种电影慢镜头般的感觉又袭来了，裴惜言的感官被拉长，听不见的雨声忽然穿过了玻璃，连同快起来的心跳一起落在耳边，滴答作响。 “我......”裴惜言咽了咽口水，忽的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又看向玻璃，“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所以惜言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凑崎纱夏仍旧关心着这个问题。 “内。”裴惜言顺着她来，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我们走吧。” “行吧。”凑崎纱夏眼睛眯成了小狐狸，背部离开墙壁站稳，忽的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你说的那个重要......” “嘘。”裴惜言忽然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他收回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声音放的很低，“有人来了。” 凑崎纱夏瞳孔一缩，懂事的停止了说话。楼梯间重回安静，门里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也透过门缝传到了耳边， “欧尼，我们真的要走楼道吗？” “麻佳，电梯要等太久了......” 第六十一章 后辈和Doctor 楼梯间是个好地方。 这里适合说话，适合人群疏散，也适合在电影或者综艺里转个弯就碰上反派或者能力者。 但这里同时也是个坏地方，孤男寡女在这里被碰见，清白的关系也会被误会成有鬼。 听声音，裴惜言知道过来的是女生，但不清楚是kbs的员工还是艺人。 但无论是哪种身份，因为凑崎纱夏的身体原因，都注定了两人一定会被发现。 他低头看了看凑崎纱夏，她同样也知道这个道理，小脸浮上了紧张的神色。 “米阿内。” 心里临时有了决断，裴惜言轻声道歉。 在凑崎纱夏的不明所以中，他取下了头上的鸭舌帽盖住她的脑袋，帽檐拉的很下，成功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 紧接着他又把她逼回墙壁，整个身子牢牢挡住她，即使别人开门也难以看清她的模样。 只是这样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到十厘米左右，以至于凑崎纱夏都能闻到他衣服上的橙子味的洗涤剂。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心里明白了裴惜言的想法，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 交谈声越来越近，“楼道的灯好像还没修好吧。” “好像是的，但我们可是两個人啊，你难道会怕吗？” “略略略，欧尼才该怕呢！我才不怕！”门被推开，走廊的灯光往楼梯间漫进一小片扇形区域。 “是有点黑呢......哦莫！” 假装是被声音惊扰到了，裴惜言转过头，看到门口两个目瞪口呆的女生。 她们脸上的妆造和发型一看就知道是艺人，一个面相可爱，嘴唇有点突出，像是鸭子嘴，一个留着蘑菇头，是爱豆里面少见的塌鼻子。 凑崎纱夏也微微抬头，用帽檐下的一点点余光，认出了面前的女生。 今天同样来音乐银行打歌，先前还来拜访过她们的后辈，Izone里的崔叡娜、金采源。 崔叡娜和金采源都不认识面前的裴惜言，但看长相，她们觉得这个男生应该也是娱乐圈里的人。至于女生，只能从夹缝中瞥见一撇红棕色的头发。 可现在不是想身份的时候，撞见别人幽会这种事她们可没有经历过，一时间尬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好。”裴惜言点头致意，没有她们想象中的尴尬和愤怒，只有很平静又很别扭的一句招呼。 这种场合不应该是生气吗？打招呼有点奇怪了吧！崔叡娜内心狂吼。 “缺宋哈密达前辈nim，我们这就走！” 不知道眼前的男生是前辈还是后辈，但抱着喊成前辈总不会错的心思，崔叡娜牵着金采源一气呵成的鞠躬道歉，紧接着转头想走。 “等等。”裴惜言喊住了她们。 两人略显僵硬地止步，转身，再次一气呵成的鞠躬道歉，“缺宋哈密达，我们不是故意打扰前辈nim的！” “你们是要下楼还是上楼？”裴惜言问。 “我们要下楼，前辈nim。”崔叡娜连忙且恭敬的回答。 “那你们为什么不下楼。” “我们......可以走这里吗，前辈nim？” “为什么不可以？”裴惜言歪了歪脑袋，“楼梯又不是我家的。” 但你这幽会的样子看着可跟你家的一样。崔叡娜咽了咽口水，捏了捏身边讷讷无言的金采源的手掌心。 金采源反应过来，两人一起道谢：
“康桑哈密达前辈nim！” 得到赦免的她们慌忙地路过裴惜言身边，脚下的速度很快，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死里逃生。下起台阶来更像是咔咔作响的打字机，一连串的脚步声听着起码一秒能打十几个字。 怕她们走的这么着急会不小心踩空，裴惜言还提醒了一声，“你们慢点。” “内，前辈nim！” 她们应得好好的，可听上去速度一点不见慢，很快脚步声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很可爱的后辈呢。”凑崎纱夏被她们的行为逗笑了。 “内。”裴惜言一边应话，一边后退，“不好意思。” “是我该说谢谢才是。”凑崎纱夏轻轻摇头。 “Sana刚刚想问什么？”一直后退了四五步，裴惜言才停住。 “也不是什么大事。”凑崎纱夏笑着捋了捋被帽子压到的头发，“趁现在没人，我们赶紧走吧。” 看她不想说，裴惜言眨了眨眼，没有选择追问，有过亲身经历，他知道死缠烂打有多烦人。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样，凑崎纱夏在前面走着，裴惜言跟在后面，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搭话，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直到走到待机室的门前，裴惜言扭头，发现凑崎纱夏也在扭头看着他，两人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什么。 ...... “我们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正准备去捞你呢。”回到待机室，朴灿烈的打趣声幽幽飘来。 “在路上遇到熟人，聊了一会儿。”裴惜言随口解释。 “男的女的？”朴灿烈挑了挑眉。 “你猜。”扔下这么一句，裴惜言去到了靠窗的沙发角落，挨着专心玩游戏不会多嘴的边伯贤坐下。 “那肯定是女生。”朴灿烈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说，“因为只有女生才需要藏着掖着。” 这句话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共鸣。 “确实。”“要是男的需要藏着掖着那可就危险了。”“灿烈你自己就没少藏着掖着啊。”“灿烈是这样的......” 讨论在中间转了个弯，变成了对朴灿烈的讨伐。这种好时候裴惜言没选择加入，他低头看着手机，用手指点开屏幕，然后看着它自动熄灭，周而复始。 金钟仁也没有加入讨伐，他正紧锁着眉头望着裴惜言。 “要来打把游戏吗？”结束了一局游戏的边伯贤注意到了裴惜言的无聊举动。 “哥你自己玩吧。”裴惜言摇摇头。 “要是想来了就叫我，无聊就得打游戏啊。”边伯贤说着，又开了一局游戏。 他真的是EXO有名的游戏狂魔，昨天就是他拉着裴惜言玩了快一晚上的英雄联盟。 “哥已经完全对游戏overdose了。” 裴惜言笑了笑，玩笑着将《overdose》的歌词改了改然后哼了起来，“someonecallthedoctor这么告诉我，游戏无非是病，是overdose......” doctor？ 忽然想到了什么，裴惜言停止了哼唱。 他没有在看着屏幕熄灭，而是解锁之后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他手机里面的联系人不多，家人和认识的朋友加起来一百个都不到。 很快他就翻到了想找的那个。 “安直贤”。 第六十二章 Cicada Bae（4k） 裴惜言从小就很懂事。 他爸妈除了每个月按时给裴珠泫家寄钱，每年带他出去旅游一两个月，以及高中把他转到首尔读书外，也没操心过什么。 在现在什么都能“云”的时代，他们早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十几年实现了云养娃，让裴惜言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眼光。 只是懂事归懂事，裴惜言的先天条件摆在这里，注定了他的生活不会像一汪死水般波澜不惊。 学生时期，裴惜言没少和因为喜欢的女生喜欢他而争风吃醋的小男生，还有对裴珠泫感兴趣然后放学堵她的小混混打架。当然几乎每次都是他赢，再加上成绩的鹤立鸡群，老师每次也会护着他，偶尔一两次给他爸打电话旁敲侧击的告状也会他爸得到一句“打的好！”的评价。 只是帮金南希的那一次可能是裴惜言离出事最近的一次了。 他爸从来不怕他惹事，怕的是万一以后发生像这次一样的事，自己又没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儿子出事了怎么办。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给了裴惜言这个联系方式。 在这之前裴惜言没听过安直贤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是帮他老爸管理半岛资产的所谓“管家”。 “......如果你以后遇到这次一样的麻烦，可以先打这个电话找直贤，他会帮你解决一切的。” 裴惜言不清楚他爸话里那個“一切”的范围究竟有多大，可能和之前随口乱扯的什么刺杀安倍晋三一样？ 但裴惜言又不是属平头哥的，不会真的傻到去试试。 所以即便拿到了这个所谓能解决一切的联系方式，他的需求也大多停留在一些小事上，安直贤每次也都能完成的又快又好。 比如和李明哲一起去看的s8总决赛的票就是问安直贤要的，还有之前twiceshowcase的门票也是。 还比如现在准备做的事，想来想去，裴惜言觉得只有他能做到。 [安叔，帮我个忙......] 在他专心发消息的时候，待机室里对于朴灿烈的讨伐还在继续，好像在试图挖地三尺将他藏着掖着过的女亲都给找出来。 “......真没有了。”解释了一通，朴灿烈最后无奈的一摊手，“就你们说的那六个。” “qinjia？”其他人不信，仍在严重怀疑着。 这个时候金钟仁忽然一拍手，都以为他还知道些什么要爆料，却没想到他来了一句，“惜言，你的帽子呢？” 不枉他看了这么久，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帽子？”听到他的话，裴惜言抬起头，愣了愣。 “你不是戴着鸭舌帽来的吗？”金钟仁指了指头顶，说着帽子的样式，“蓝色的，还写着字母‘CB’。” “对啊，你的帽子呢？”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今天下雨，可裴惜言没带伞，只戴了顶帽子来。 “我不是戴着......”裴惜言摸了摸头顶，空荡荡的，只有细软的头发。 他忽的想起帽子还在凑崎纱夏的头上，可他们两个都没注意这事儿。 “不会是给那个女生了吧？”朴灿烈目光促狭，手从不远处顺了瓶矿泉水过来。 还真让你说对了。裴惜言心说。 “暂时借给那个亲故了。”他一脸淡定，毫无波澜。 “吁——”可周围起哄的声音像是火车会拉响的刺耳汽笛。 裴惜言面不改色，因为安直贤那边已经来了回复，[好的。] [麻烦安叔了。]发送完这一条，裴惜言看了看窗户。外面依然在下着小雨，远处朦胧一片，不远不近的街道透过来星星点点的灯光，这种天气其实还蛮不错的，除了看时间只能靠手机。 “kakao~” 努娜：[回来吃饭吗？] 也可以靠裴珠泫的消息。 [内。]裴惜言干净利落地起身，拍了拍手，“我先走了。” 怕准备的事情发生后被凑崎纱夏喊过去算账，他不打算留下。 “这都快中午了，不吃个午饭再走嘛？”金俊勉有些诧异。 “我家里有努娜做饭，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跟你们吃外卖？”裴惜言奇怪的看着他。 上打歌节目可没有食堂可以吃，艺人只能自己点外送，家里尽管裴珠泫会做只有那老几样菜，但裴惜言觉得还是比外卖好吃多了。 他的话引起了众怒。 “呀，你小子！说的谁没有努娜一样。”因为解释而口干舌燥，此时正喝着矿泉水的朴灿烈义愤填膺的放下了手中的水瓶。 “对啊，外卖怎么你了？”吴世勋也跟着大声嚷嚷。 “惜言你自己没少吃外卖吧。”连很少说话的都暻秀都开始了吐槽，“一年吃的外卖估计都能绕首尔一圈了。” “要走赶紧走，看到你就烦！”边伯贤更是从游戏上移开了注意，嫌弃的对他摆了摆手。 周围的风向转的比眨眼还快，先前还是发射到朴灿烈身上的口诛笔伐导弹转眼就落到了裴惜言身上。 “那我先提前祝伱们一位粗卡了。” 裴惜言也不恼，他笑了笑，扔下一句祝福后离开了待机室。 ...... “欧尼头上怎么有顶帽子？” 另外一边，金多贤看着进门的凑崎纱夏，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同。 “什么帽子？”凑崎纱夏疑惑的探手，触碰到了鸭舌帽的帽檐。裴惜言把帽子盖到自己头上的画面闪过，她眼里的眸光微微颤抖。 她接着捏着帽檐取下帽子，蓝色的鸭舌帽上面还写着“CB”两个艺术字母。 “帽子还挺好看的。”俞定延翘着二郎腿好奇，“Sana去洗手间的时候碰到谁了吗？” 和裴惜言一样，凑崎纱夏出门的理由是去洗手间。 “CB？”林娜琏转了转眼珠，“是谁的名字缩写吗？” “哪个姓的罗马音是C开头啊？”朴志效放下手机。 “好像没有诶......”平井桃两只眼睛往上，看样子正在努力思考。 “没有啦。”凑崎纱夏心思一转，打起了哈哈，“是在洗手间刚好碰到一个认识的造型师欧尼，我觉得好看，她给我的啦。” “等下我就去还给她，哈哈。” 因为性格原因，凑崎纱夏和很多工作人员的关系都不错，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于是其他人很快就不再关注帽子的来源。 唯独正看着名井南玩游戏的孙彩瑛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标志性的虎牙，古灵精怪的。 “怎么了嘛？”名井南眨着水意微漾的眸子，还以为是自己的游戏操作出了问题。 “阿尼，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孙彩瑛撞了撞她的肩，“欧尼继续玩吧。”
拿着帽子坐回到沙发，凑崎纱夏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摩挲着帽檐，眼前浮现出楼梯间发生的一幕幕画面。 他把帽子盖到自己头上，靠近，洗涤剂的橙子香味飘进鼻子...... 她性格很自来熟是没错，但身体接触仅限于熟悉的人。而裴惜言靠近的时候，她心里一点厌烦感都没有，很自然就接受了......就好像自己和他接触过很多次一样。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凑崎纱夏想不出来，可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右手手腕。 “欧尼，这是Cicadaxi的帽子吧？”耳边冷不丁地传来一句问话，小老虎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 “因为Cicadaxi姓裴，CicadaBae，所以是CB。”她有理有据，将字母的意思完全猜透了。 “应该是吧。”对于从头到尾看完了聊天记录的孙彩瑛，凑崎纱夏没打算隐瞒，她目光移开手腕，朝她点点头。 “是Cicadaxi送给欧尼的定情礼物吗？”孙彩瑛眼睛微微睁大，凑崎纱夏都能看到她眼里燃起的名为“八卦”的火焰。 “莫呀？！”她哭笑不得，“是他不小心给我的，我等下就去还给他。” “哦，他来这里干嘛？是来帮欧尼拍照的吗？”孙彩瑛还记得上次看到的照片。 “想什么呢。”帽子放在大腿，凑崎纱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别人是来帮亲故应援的。” “欧尼不就是他的亲故吗？”孙彩瑛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有谁是他的亲故？” “是EXO。”凑崎纱夏摇摇头，“和我没关系啦。” “差点忘了。”孙彩瑛恍然大悟，“Cicadaxi是SM系的制作人来着。” 这是大众眼中裴惜言身上结结实实的标签，除去第一次担当主制作人帮Gfriend制作的那首《时间流逝》外，他后续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SM的组合身上，甚至往细了说，可以说都放在了EXO和redvelvet身上。 所以这次redvelvet和EXO两者的回归他都没参与才会引发这么大的讨论，“Cicada去哪儿了”的热趋现在还在榜单上挂着。 “Cicadaxi和EXO的前辈们都这么熟悉，肯定和艺琳她们也蛮熟的。”孙彩瑛一锤掌，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应该是吧。”凑崎纱夏应得不咸不淡。 “找个时间我去问问她。”孙彩瑛下了决断，继续追问，“欧尼还和他聊了些什么？” “没有了，别人也很忙的。”凑崎纱夏说。 没得到允许，她不可能将裴惜言打赌的糗事随随便便说出来。 “有点无聊诶。”孙彩瑛不知是在总结还是在吐槽。 “聊天就是这样的呀，彩瑛还想听到些什么？”凑崎纱夏看着她。 “比如Cicadaxi跟欧尼承认自己是吸血鬼这样的。”孙彩瑛霎时间兴奋起来。 做了三年队友，对于孙彩瑛的性格，凑崎纱夏再熟悉不过，她脑子随便拿出一个想法都足以被用去写奇幻故事了。 所以听到这种话，凑崎纱夏倒没有什么诧异，有的只是习以为常的淡定，并一本正经的讨论： “他要是真的是吸血鬼，那我找他说话的时候不就被咬了。” 尤其自己身体还这么虚弱，还在那种隐秘昏暗的楼梯间，完全相当于羊入虎口，插翅难飞。 其实他把自己壁咚在墙壁的动作，下一步真的挺像要上来咬自己的。凑崎纱夏心想。 如果他咬的话，自己会反抗吗？ 她居然有些不确定。 “笃笃。” “外卖还没来消息啊。”听到敲门声，郑民浩嘀咕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客气的询问。 “我是来找Sanaxi的。”工作人员直截了当。 没有门的遮掩，他的话被待机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会是Cicadaxi呢。”孙彩瑛颇为遗憾。 “好啦，帮我保管一下。”凑崎纱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将帽子交给她，接着起身去到门边，对着眼前并不熟悉的工作人员轻轻点头， “你好，我是Sana。” “拜托Sanaxi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一下。”工作人员礼貌极了。 “内。”他没说是什么事，但凑崎纱夏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是在电视台，没有工作人员会无缘无故找她。 “我可以一起去吗？”郑民浩有些担心凑崎纱夏的身体。 “当然。”工作人员点点头，他得到的命令里除了凑崎纱夏，没有人数限制这一说法。 由工作人员带路，凑崎纱夏和郑民浩坐电梯来到了KBSHall的二楼。 “请在这里稍等一下。”将两人带进一间办公室，工作人员关上门离开了。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 “是节目的事吗？”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郑民浩随口猜测。 “oppa，等到时候就知道啦。”凑崎纱夏不以为然。 过了几分钟，有人进来了。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她手上还提着一个箱子，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 “阿尼哈赛哟。”凑崎纱夏和郑民浩起身问好。 “阿尼哈赛哟，是Sana小姐吧。”中年女人径直走到了凑崎纱夏面前，对着她的面色端详了几秒，像是看出了什么，点了下头。 “来这边吧。”她接着领着凑崎纱夏去到办公桌坐下。 “手给我。”隔着办公桌，中年女人说。 凑崎纱夏老老实实的将手伸了过去。 “嗯。”握着她的手掌翻来覆去看了看，中年女人又说：“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凑崎纱夏一脸问号，犹豫片刻还是照做了。 “你的身体状态很不好。”盯着她吐出的舌头观察了一会儿后，中年女人一边说，一边打开随身带着的箱子，在凑崎纱夏诧异的眼神中取出一个听诊器戴上。 “能请男士稍微回避一下吗？”中年女人又对着不远处的郑民浩吩咐。 “不好意思，请问您这是？”尽管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些，但凑崎纱夏还是试探着问。 “我是医生。”中年女人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是来帮Sana小姐看病的。” “诶？！”“莫？！” 第六十三章 Darari 雨刮器单调的左右匀速摆动着，一次又一次的抹去挡风玻璃上遮挡视线的水雾。 现在不是傍晚的下班高峰期，道路上的车辆不多，不用担心堵车。汝矣岛到汉南洞的距离也不远，以现在的速度，裴惜言预估还有五分钟就能到家。 “Anywherewithyoufeelsright/Anywherewithyoufeelslike/Parisintherain/Parisintherain......” 车内的音乐声到高潮部分突然卡住了，接下来是一道蓝牙接入的电话铃声。 “阿尼哈赛哟。”看了眼车载显示屏上显示的名字，裴惜言接上电话。 “你在哪？怎么给你发消息都不回。”电话那边的声音波澜不惊，“能出来一下吗？” “不好意思Sana。”裴惜言看了眼放在副驾驶，屏幕朝下的手机，“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所以是你喊来的吧！”听到回答，那边声音瞬间变得怒气冲冲。 裴惜言仿佛能在眼前看到叉着腰大声质问的凑崎纱夏。 “莫？”前方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裴惜言将车辆的速度放慢。 “别装傻！” “莫呀？”裴惜言依然装成懵懵懂懂的。 “那个工作人员，还有那个医生！”走廊尽头的窗前，凑崎纱夏心里的埋怨像外面的雨一样止不住，“最重要的是那个医生！” 光看那个医生身上的气质，她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哪个电视台的高层来找她来着。 “哦。”在红灯前暂时停下车，裴惜言恍然大悟，“好像是的。” “呀，什么好像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对裴惜言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凑崎纱夏很不喜欢。 “麻佳，是我喊来的。”裴惜言不再装傻，承认了下来。 “为什么不跟我说？”凑崎纱夏大声质问着，“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完全被吓了一跳！” 又要看手又要看舌头的，要是不知道身份的话还以为在干嘛呢，奇怪极了！ 我不知道啊。裴惜言心里嘟囔，他那时候又不在现场。 “所以医生怎么说？”他选择转移了话题。 “不要转移话题。”凑崎纱夏声音一肃。 “米阿内。”裴惜言轻声道歉，和楼梯间一样。 “你道什么歉啊。”凑崎纱夏噘起了嘴，音调放低，也和楼梯间一样， “明明是我该跟你说谢谢才对。” 她低着头，看着手里装着药的塑料袋，柔声说：“身体还好啦，医生给我开了单子，民浩oppa去附近的药店帮我把药买回来了。” “康桑哈密达。” 她声音柔柔的落在耳边，裴惜言鬼使神差的看了眼左手边车窗，明明车窗没有打开，他却感觉到有柔柔的细雨飘进耳朵。 “生病上台很敬业是没错，但健康的Sana才是大家最想看到的。”他说。 角马不畏惧长途迁徙，可健康的角马才更有可能成功达到芳草鲜美、绿草如茵的大草原。 “内。”凑崎纱夏攥着塑料袋，雨轻轻拍打在她眼前的窗户，水滴在玻璃上面划出数道长长的痕迹，几分钟后它们就会淡去消失。 可心里的痕迹不会。 好像透过朦胧的雨纱看见了他，凑崎纱夏对着窗户点头，“我会赶紧好起来的。” “我相信你。”裴惜言嘴角上翘。 “嘻嘻，对了。”凑崎纱夏嘻嘻一笑，又想起来一件事，“帽子还没还给你呢。” “送给Sana了。”红灯转绿，裴惜言踩下油门发动车辆。
这是他妈特意给他设计的帽子，家里还有很多顶。 “这么大方呀。”凑崎纱夏调侃起来。 “那Sana现在打车给我送过来也可以。”裴惜言听上去像是突然后悔了。 “安对。”凑崎纱夏摇摇头，“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我去过大阪，没听过那里的黑道里有姓凑崎的啊。”裴惜言打趣道。 “呀！”凑崎纱夏眉头一竖，握着拳头朝空气挥了挥，“你难道没听过我‘大阪火箭拳头’的名号吗？” “一听名字就很厉害。”裴惜言忍俊不禁，“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哼，知道就好。”凑崎纱夏轻哼一声，眉头又松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去过大阪啊？” “14年夏天。”裴惜言很坦诚，“是大一假期和爸妈一起去的。” “等等，你不是97年的吗？”凑崎纱夏有些算不过来，“14年不是才17岁吗？怎么就大一了？” “我跳了几级。”裴惜言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在说着什么不值一提的事。 “qinjia？！”凑崎纱夏眨了眨眼，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我......” 她学生时期可时常为了学习而苦恼头痛，完全的学渣，在裴惜言这种学霸面前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我那個时候刚好回大阪了诶。”她只好从关于学习的话题上扯开，“说不定我们那个时候有过擦肩而过呢。” “是在美国村、天满宫、大阪城公园还是四天王寺？”裴惜言随意报了几个地点。 “你去了这么多地方啊。”凑崎纱夏咋舌。 “内。”那个夏天他和爸妈几乎把关西玩了个遍。 “美国村可是我的大阪旅游首推哦，还有四天王寺那段时间我倒是真的有去过啦，还和朋友去那里绑纸条了。”凑崎纱夏轻笑着说。 “我也去那里绑过，只不过我还用的红......”后续的词语卡在了喉咙，裴惜言意识到了什么，愣住了。 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凑崎纱夏在心里默数了十几秒，还是没听到声音。 “惜言，怎么了吗？”她关心的问。 “没......没什么。”回过神，裴惜言抿了抿嘴，“是我要到家了。” “嗯，那惜言再见。”听出了他想要结束聊天的信号，凑崎纱夏贴心的提出告别。 “Sana再见。”裴惜言望着前方，“今天下午我会蹲守直播的。”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凑崎纱夏元气满满地回应。 聊天到此为止。 随着电话被挂断，被电话截停的音乐声又播放了起来。 “......Wedon‘tneedafancytown/Orbottlesthatwecan‘tpronounce/Causeanywherebabe。” 前车窗的雨刷器仍在不知疲倦的左右摇摆，将挡风玻璃上的水雾扫去。裴惜言心里遮蔽已久的思绪仿佛也被它给扫开，他目光逐渐明亮，像是看到了雨停雾散后，柳暗花明。 “如果是的话，那我17岁就见过伱了啊......”他低着声音，喃喃自语。 “夏小姐？” “......Walkingdownanemptystreet/Puddlesunderneathourfeet。” 车里的《parisintherain》到了末尾，裴惜言却听不进去，因为耳朵里换成了另外的旋律。 “Darararararari......” 第六十四章 和努娜一样？ “小言回来啦~” “内。”匆匆应了一声，裴惜言掠过客厅，撂下一句：“我有点事，努娜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就往楼上走。 他急着去把乍现的灵感先保存住，像是去银行存着来之不易的钱。 看着他三两步上楼的背影，餐桌边的裴珠泫眨了眨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 “是又有灵感了么。” 她觉得十有八九是这种可能，能看到裴惜言如此急切的时候不多，可能性也就那么几个。 面前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只剩形单影只的裴珠泫拿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就跟午睡一样，当录音室的门关上再打开的时候，时间已经从中午一晃而逝到了下午五点。 午睡睡久了人会很懵，裴惜言此刻也有这样的感受，不过更多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加上电脑屏幕看久了导致的眼花。 他准备下楼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直播。 “忙完了吗？是不是饿了？”听到下楼的动静，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裴珠泫扭过头，言语关切的问。 “暂时忙完了。”裴惜言走到客厅，摸了摸肚子，“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中午还有一些菜，家里还有拉面。”裴珠泫说着从沙发蹦下，踩着拖鞋往厨房走，“我去帮你热一下加拉面里面。” “内，麻烦努娜了。”沙发还有裴珠泫盘坐留下的凹陷，裴惜言不打算破坏自家努娜的专属位置，他坐到了另一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频道调到KBS2台。 时间刚刚好，电视里的男女主持正用手卡遮住脸，然后揭开，对着电视前的观众说出了那一句经典的：“musicbank！” 音乐银行准时开始了。 过了十几分钟，厨房门打开，裴珠泫端着拉面碗出来，她听到了电视声音，“音乐银行开始了？” 作为这个节目曾经现象级的MC，裴珠泫对这个节目再熟悉不过了。 “内，看看EXO的哥哥们能不能拿到首一位。”闻到了飘过来的香气，裴惜言舔了舔嘴唇。 “感觉没有悬念，twice这周刚回归不参与打歌，他们没什么对手的。”将碗放到他前面的茶几，裴珠泫递去筷子，“吃吧。” “嗯。” 以twice和EXO的咖位和资历，两者都得节目后半段才能登场，因此节目的前半段对裴惜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接过筷子安心对付起了拉面。 “味道怎么样。”裴珠泫坐到他身边，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好吃。”裴惜言点点头。 裴珠泫只煮了一包拉面，但里面加了中午剩下、满满当当的食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意外的不错。分量很多，裴惜言吃的不疾不徐，而电视里的表演组合也如走马灯般一个个闪过。 “喏。”吃完后，时刻注意着他的裴珠泫贴心的递过去纸巾，问起了中午没来得及问的话，“上午怎么样？” 裴惜言擦了擦嘴，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根棒棒糖，一边拆着包装一边跟她说：“kbs门口的保安还是以前那個大叔，他见到我都没有拦，直接就给放进去了。” “因为以前见过你太多次了吧。”裴珠泫撑着小脸，笑容淡淡。
她当MC那段时间，裴惜言时常去现场探望她，和门口保安进去见一次，出来见一次，想不熟都难。 “那个保安大叔蛮好的。”她继续说，“有好几次看我们下班不方便，都主动帮我们提东西到车上。” “内。”裴惜言含着棒棒糖，“KBS里面也没什么变化，待机室依旧那副样子，EXO八个哥加上工作人员，里面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是这样的。”裴珠泫忍俊不禁，音乐银行的待机室她们五个人在里面都够吵的了。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楼梯间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坏了，还没修好。”裴惜言摇摇头。 “是嘛。”裴珠泫记得她们《powerup》打歌期间还是好的。 “估计等我们回归应该就修好了。”她说，不然有些急事需要走楼道都不方便。 “要是一个月修不好楼梯的灯，kbs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的。”裴惜言吐槽。 “麻佳。”裴珠泫眉眼弯弯的同意。 姐弟俩聊着天，落地窗外逐渐盖上了夜色所织成的浓厚幕布，雨纱被藏了起来，只能在灯光前面看到闪过的白线。 客厅亮起了灯，电视也到了节目的后半段，随着画面一转，切到了后台，twice摆好队形接受起了两个MC的采访。 看着她们，裴珠泫撩了撩鬓边的发丝，旁敲侧击的问：“你今天有见到twice吗？” “嗯。”裴惜言看着电视，目不转睛地点头，“Sana还生病了，状态挺不好的。” “看着是有点。”光看电视里凑崎纱夏的神态，裴珠泫其实能感觉的出来，她站在中间，脸上是对周边谈话附和淡淡地笑，看着像是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她不去看医生吗？”裴珠泫问。 “她和努娜其实有点像。”裴惜言叹了口气，“都是把舞台看的比身体还重的人。” “这只是爱豆的本职。”裴珠泫觉得很正常，“所以你没帮你的亲故做些什么？” “像和努娜一样把她抱回家照顾吗？”裴惜言看了她一眼，打趣道。 “莫呀~”裴珠泫哭笑不得地拍了他一下，“不是这种事啦。” “我现在就是在帮她，在电视机前默默的给她加油打气。”裴惜言笑着说。才认识不久就帮别人喊医生这件事，裴惜言怎么看都觉得说出来太过奇怪了，只能瞒在心里。 “好叭，我也和你一起帮她加油。”听到回答，裴珠泫嘴角微微上翘，没有再问。 采访之后是舞台，表演了两首歌，《BDZ》和《yesoryes》。 这是showcase之后裴惜言第一次看到她们专辑主打曲的舞台，旋律是如往常一样不变的活泼，可凑崎纱夏的动作却没了当时的元气。 就算检查完，下午吃了药身体也不可能马上就好，她的状态依旧很差，像今天的天气，蔫蔫的。 [已经做的很棒了。] 舞台结束，裴惜言低头发了条消息。 EXO是压轴登场，他们今天的造型和舞台都很不错，作为绝对的大势男团，理所当然的拿到了这次回归的初一位。 不枉费裴惜言临走前的那一句祝福。 o~ 明天儿童节了 如题，明天上架（惊！）。 今天的更新照旧，八点和十点。 还是先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吧，感谢投月票、推荐票和打赏的朋友们，我写的这么无聊的一本书居然能走到今天，还是挺让我意外的。 我时常在想要是我不那么纠结于咬文嚼字该多好，这样我码字就不用这么难产了。 然后还得感谢薯，有时候一个剧情卡很久，被他一点就透，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喜欢五代女主，选秀出道，恋爱后宫的可以去看看他的书，《半岛：C位出道，被女爱豆盯上了》，强推。 还有牢舟、眉笔、牢富、牢零、不错小子......等等陪伴的朋友们。
其实写这本书的原因一开始就是为了姐，还写了一段时间废稿，只是那个点子太过麻烦就暂时放一边了。 就像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太阳照射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人也总会在不同的时间段爱上裴姐（确信）。 然后是Sana，这是我twice中最喜欢的成员（以前是娜琏），就这么一个各方面几乎拉满的女爱豆，意外的是今年之前都没多少书写她，那就干脆自己来叭。 还有我们暂时的小透明猫猫礼志，接下来戏份会逐渐增多。 成绩我也不多想了，毕竟我是个更新废人，主打先码好再说。 就到这里结束，因为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五章 裴小孩 节目在EXO站在纷扬的纸花下淡定庆祝着一位中结束。 “我先上楼了努娜。”完成看直播任务的裴惜言准备回录音室。 “内~”看的有些困了，裴珠泫侧躺在沙发，眼睛慵懒的微眯着，音调懒洋洋的， “晚上还要吃饭吗？” “不用了。”裴惜言现在撑的不行。 裴珠泫做的那一碗拉面实在用料太多，光里面用的中午剩下的炒年糕和鱼饼加一起都快接近两人份的量，他估计自己能撑到明天中午。 现在他有充足的精力可以回录音室，继续忙活那一首他打算命名为《Darari》的灵光一闪歌曲。 而在另一边，结束完今天的打歌行程，两辆载着twice成员的保姆车行驶在回江东区宿舍的路上。 车内开着暖黄色的灯光，终于闲下来的凑崎纱夏抱着藏着药的小包，看到了手机里的消息，帽檐下的眼睛闪过莞尔。 [kkkk，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 状态怎么样，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下午吃了药导致她上台的时候更昏了。 断了的风筝仿佛飘到了外太空，她拉都拉不回来，在台上完全靠着一股意念支撑着在表演。 估计之后粉丝看直拍的话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不适的事。 裴惜言那边没有回话，凑崎纱夏切换到浏览器。“Cicada去哪儿了？”这个热趋依然挂着，只不过排名跌了不少，明天说不定就没了。 “oppa，我们不用送Sana欧尼去医院看看吗？”盯着窗外看了很久，金多贤意识到这就是回江东区的路线，她看了看身边的凑崎纱夏，忍不住出声问。 郑民浩将车辆的速度稍稍放慢，看向后视镜准备解释些什么，凑崎纱夏先开口了。 “不用啦，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她侧过脸，对着金多贤微笑，“回宿舍休息一晚就差不多了。” “qinjia？”不止金多贤，同一辆车里坐着的周子瑜和平井桃也纷纷投以怀疑的目光。 她今天表演时的样子，大家可都看在眼里的。 “欧尼不用逞强的。”周子瑜大眼睛扑扇着认真，说话的语速缓慢有力，“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不会影响休息的。” “对啊Sana，去看看也不要多久时间的。”平井桃时常懵懂的眼神现在也有了一丝郑重。 “真的不用了。”凑崎纱夏轻轻摇头，脸上的笑容不变，“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怎么可能逞强呢，你们放心吧。” 凑崎纱夏平时的性格嘻嘻哈哈，但队友都知道只要她认定一件事情就难以改变她的想法，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她们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也都不再劝，车厢又回到了静悄悄当中。 开口说话也需要力气，她们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一个小时后，保姆车停在了宿舍小区的地下车库。 “多贤你们先走吧，我的耳机好像丢了，要找一下。”凑崎纱夏在车里左顾右盼，假装成找东西的样子。 她平时也是冒冒失失的，东西丢过不少次，金多贤和周子瑜平井桃也没怀疑。 “欧尼，我们帮你一起找吧。”金多贤视线开始往四周搜寻。 “不用了，一个耳机而已，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凑崎纱夏挥了挥手，“你们先走吧。”
“Sana欧尼快点哦，不然洗澡抽签可就默认你最后一名咯！”孙彩瑛挽着名井南，蹦跳着路过半敞开的车门。 “内~”凑崎纱夏应了一声，又看向她们，“你们先回去洗漱吧，早点洗完能早点休息。” 三人互看一眼，“好吧。” 她们和隔壁下车的五人汇合，一起进了车库电梯。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凑崎纱夏松了口气。 “谢谢oppa了。”她对着驾驶座的郑民浩轻声道谢。 “肯恰那。”郑民浩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不过Sana为什么要瞒着她们？”他问。 当时在办公室听到那个中年女人说自己是医生的时候，郑民浩直接傻了，他知道面前的医生肯定不是公司喊来的，因为他没有收到消息。 那是谁喊来的？外星人吗？ 而凑崎纱夏惊讶片刻，稍微思考一下就猜到了幕后的人是谁，在检查完身体之后还拜托他隐瞒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凑崎纱夏扶了扶帽檐。 她可以预想到如果这件事说出来，自己肯定要面对成员们的询问。 她不想瞒着她们，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仅是帽子，毕竟能为了你喊医生过来的男性朋友，就注定了她们会往暧昧的方向猜。 但别人裴惜言可能觉得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呢？ 凑崎纱夏不像朴志效一样，三年恋爱禁令的时间一到，马上迫不及待且心安理得的想着去谈恋爱。 她也不想成员们把她当成这样的人。 先得把爱豆这件本职工作做好，她才会有心思去想恋爱的事。 “阿拉索。”作为职场老油条，郑民浩现在闲下来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过Sana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他不由自主的八卦起来。 比起喊来医生，拥有能使唤kbs工作人员和办公室的背景的人，很难不让他产生好奇。 凑崎纱夏抿了抿嘴，“是Cicada。” 她不打算瞒着经纪人，也是在明确的告诉他自己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郑民浩愣了愣，随后不禁感叹，“真是個了不得的小孩。” 他的年纪比裴惜言大了快整整一倍，说裴惜言是小孩一点问题没有。 小孩？ 从学弟到制作人再到Cicada，对裴惜言的各种称呼中间突然蹦出来个“小孩”，怎么看怎么惹眼和新奇。 凑崎纱夏想了想，发现郑民浩说的没错。 对啊，裴惜言就是小孩子，即使他长相冷冰冰的，行为举止谈吐看上去也很成熟。 但他本质其实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觉得这样做对你好，他就会去做，不会考虑后果，也不会跟你说。 更何况他还喜欢吃糖，越想越觉得像，凑崎纱夏的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个小孩子。”她轻笑一声，拿出手机将上面的备注重新改了一下。 “裴小孩。”她低声念。 “阿嚏。”蹲在转椅上的裴惜言揉了揉鼻子，瞄了眼录音室角落的空调。 “28度也不低了啊。” 第六十六章 能吃甜谁想吃苦 时间迈入到11月中旬，裴珠泫搬了宿舍，也开始了回归前的忙碌，而在家写了两天歌的裴惜言也终于记起来一件事。 于是帕拉梅拉这个月第一次来到了jyp大楼。 天气没有乍暖还寒，有的只是在5—10之间来回的温度。夏天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现在的风给人的感觉只有刺骨。 好在裴惜言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人，长度过膝的黑色羽绒服让他并不惧怕这样的风。 一楼的咖啡厅里热闹依旧，裴惜言路过时下意识的往玻璃看，后面有窃窃私语的情侣，有认真敲着笔记本的白领，有穿着艺人周边的粉丝...... 他想象中那张仿佛能驱散寒冷的明媚笑脸并没有在其中。 又不是不知道别人又多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裴惜言摇摇头，自嘲着自己的异想天开。 “制作人nim。” 他收回目光，发现黄礼志停在了他前面几步的地方。 她应该是刚从练习室下来，还微微喘着气，浅浅的白雾不断被呵出，穿着适合训练但单薄的无帽卫衣，头发如往常一样在后脑勺绑成了高马尾，干净利落。 她的头很圆，说实在的适合各种发型，裴惜言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偏爱高马尾，不止这次，以往的两次见面都是。 “礼志xi。”裴惜言点头致意，注意到了她手里攥着的纸币，又看了眼咖啡厅的方向，随口猜测，“你是下楼来买咖啡的吗？” “内。”黄礼志点着头，高马尾轻轻晃动，看的人直想摸一把。 在辈分制度严苛的半岛，买咖啡这事一般都是组合的忙内来干。 但在itzy这个预备出道的新女团，规则反而倒过来了，年纪最大性格又最软的黄礼志成了那个时不时帮忙买咖啡的人。 “我正好这次来找你们有事。”裴惜言微微笑，“咖啡我请你们，到时候一起上去吧。” “阿尼。”说实话能碰见裴惜言，黄礼志已经很意外了，她狐狸眼睁大了一瞬，猫唇微张，慌忙摆手，浑身上下都在说着拒绝。 “怎么能让制作人nim请我们呢？应该是我们来请制作人nim才是。”她低头数起了手里拿着的纸币，想看看能不能有余钱多买一杯。 “我还不至于让你们请客。”裴惜言转身往咖啡厅，“跟我来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容反驳，并且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走进去之后手还撑着门没松开，等她进去的意思很明显。 “我......”黄礼志张口欲言，又抿住嘴，攥着纸币小跑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开着空调暖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 裴惜言走到前台，抬头看着上面菜单，“礼志xi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口味吗？” “哦。”黄礼志想再次拒绝的话被卡在肚子里说不出来，只能被动的跟着裴惜言的节奏。 “留真是......智秀是......彩领是......宥娜是......” 她说了四个成员各自的口味，唯独没说自己的。 “礼志xi自己呢？”裴惜言看着她。 黄礼志低垂眼帘，手指在身前缠来缠去，“我喝不惯咖啡。” “米啊内。”她甚至还低声道歉，语气听上去委屈极了。
在半岛，一個人喝不来咖啡约等于华夏人喝不来凉白开，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礼志xi干嘛要道歉。”裴惜言有些哭笑不得，“我是什么咖啡教会派下来铲除不喝咖啡人的使者吗？”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喝咖啡的。”他说，“我也不喜欢。” 加了糖的还勉强可以入口，不加的裴惜言都不想看一眼。 那天的那杯冰美式是他少有喝完的苦味咖啡了。 “qinjia？”黄礼志欣喜的抬眸，有种发现了同类的喜悦。 “内。”裴惜言笑眼弯弯，“能吃甜为什么要吃苦呢？” “麻佳！”黄礼志点着小脑袋，觉得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她就是喝不来咖啡的那种苦味，像是猫咪吃不来巧克力。 四杯咖啡点完，服务员提醒需要等待一段时间，裴惜言和黄礼志找了个临近的空位坐下。 之前见裴惜言的时候都有队友在身边，现在自己一个人，黄礼志难免有些紧张。 “制作人nim这一次是来找我们要歌词的吗？”她双手略显局促的叠在大腿上，试着不让两人独处的气氛尴尬。 裴惜言今天确实就是为这事来的。 “内，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不知道你们写的怎么样。”他说。 “其实我们拿到demo之后两三天就写好了。”黄礼志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一直想找机会给制作人nim来着，可是......” 就算她的话到此为止了，裴惜言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可是我居然拖了这么久才来。”裴惜言接上话，还叹了口气，“唉，看来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制作人。” “阿尼，我不是这种意思。”被他随口的玩笑话吓得不轻，黄礼志有些惊慌失措地解释，“制作人nim怎么会是不称职的制作人呢？我们都知道制作人nim很忙，你写的demo我们都觉得好听......” 那天拿到了demo，在裴惜言走了之后她们立马听了一遍，都觉得很好听，于是那天下午难得的没有练习，而是在练习室循环播放了一下午歌，导致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句洗脑的dalladalla电子音。 “能写出这样demo的制作人，以后也一定会成为顶尖的制作人的。”她斩钉截铁地下着判断。 裴惜言眨了眨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礼志xi知道我的名字吗？”他突然问。 “制作人nim......不是叫裴惜言吗？”黄礼志小心翼翼的，诧异的眼神好像在问“难道还有其他名字吗？” 她的话裴惜言找不出一点问题，“我确实是叫裴惜言。” “礼志xi和ITZY以后也肯定能成为顶尖女团的。”他笑着回以祝福。 “康桑哈密达。”黄礼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笑容憨憨的。 服务员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去前台提上咖啡袋，裴惜言看向黄礼志，“礼志xi，我们走吧。” “内，制作人nim。” 彩蛋1 （弥补昨天晚更，将这本书的前身发出来给大家看看。） 二月底的首尔很冷，云关住了太阳。 厚厚的云层下方是新村洞与季节相符的冷清街道，滚动的落叶暂时成了路面的主人。与之相反的，被街道包围住的延世大学却很热闹，穿着黑底镶蓝学士服的学生踏着水泥路面不断涌进体育馆，直至里面座无虚席。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冬去春来，万物复生，你们即将迎来人生崭新的阶段......” 体育馆比外面暖和，在学士服里只穿了一件贴身毛衣的裴知玟一点不觉得冷。 学士服有个优点就是袖子足够宽大，手能随随便便缩进去，他就这样藏住了双手，一双眼睛盯着演讲台上演讲的校长......头顶上方悬挂的蓝白色圆形校徽，心思随着它蓝天白云一样的配色飘远。 裴知玟不是单纯的发呆。 “你想活着吗？” “我不是活着吗？”面对脑子里毫无感情的机械声，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声音不受影响，“你想真正的活着吗？” “喂，华夏的这本《无限恐怖》我还是看过的。”裴知玟内心吐槽， “你可别抄袭人家。” 除了是用韩语在说，其他一个字没带换。 “你想活着吗？”声音依然不受影响。 “难道我现在是死了？”裴知玟哭笑不得，眼神闪过一抹讥讽。 这凭空出现的声音躲在他脑子里念叨得有半个来月了，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两句问题，裴知玟各种回答说遍了都没见它问出第三个。 像是在跟一个死板的定式程序较劲。 也可能是他始终没回答“想”的缘故。 但值得称赞的就是它或许......又很智能？这听起来很矛盾，但它只在自己发呆出神的时候冒出来。 就比如现在。 “你想......” “诶，知玟，你想好去毕业后的去哪了吗？” “哔——”机械声音懂事消失。 裴知玟看向身边无聊捏着学士服蓝色袖口的男生——自己的大学舍友，摇了摇头，“阿尼，还没有去想这事。” “啧，这是像知玟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会有的从容吧。” 男生攥紧袖口感慨，“毕竟现代，叁星，乐天，韩华，sk，lg......这么多offer换谁都会好好想一想的。” 这一长串企业名，生于半岛的普通人只要跨进去就等于一步登天，而他知道裴知玟的邮箱里正躺着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通行证。 “要我说还是去叁星吧，薪水高福利好，而且说不定咱俩到时候可以一起！”男生对着他挤眉弄眼，兴致勃勃地给出建议。 半岛人所谓一生都逃离不掉的三样东西（税收，死亡和叁星），叁星就是其中之一。半岛企业的珠穆朗玛峰，最亮眼的那颗明珠。 可...... “我再想想吧。”裴知玟移开话题，“倒是你，这么说是找到路了？” 男生点点头，“内，我老爸在叁星里边有点人脉，可以把我摘进去。” “所以......你不回家继承家业，想着跑去叁星干嘛？” “我想自己努力试试。”男生说，“现在跑回家坐我爹的办公室里装模做样，有些违背校训啊。” 延世大学的校训：Veritasvosliberrabit（真理与自由）。 简而言之：还没玩够。 裴知玟开了個玩笑，“看来你的真理藏在叁星里。” 男生跟着笑，“没藏在Apple就好，因为我爸在那边可没关系。” 两人开的小差没能继续，接下来就被一声提醒给强行终止。 “知玟xi，该上台了！” “内。”朝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裴知玟对着男生歉意一笑，缩着的手从袖口探出来，被握卷的演讲稿自然摊平。 周边的目光纷纷投来，裴知玟淡定的理顺学士服的褶皱，起身上台。
演讲台上的校长看着身姿挺拔的来人，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谦谦君子，芝兰玉树，当如是也。 不久后，清朗的声音填满了体育馆： “大家好，我是2020级毕业生，裴知玟......” ...... 毕业典礼开了三个小时才终于结束。 一众学生井然有序的出了体育馆，而裴知玟被系上的老师留了下来，问他为什么不留校读研。 第五次了。 “因为一些私事。”裴知玟的回答没什么变化，“缺宋哈密达，老师nim。” 老师遗憾的叹了口气，眼睛里的可惜和裴知玟半个月前在医生眼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可能还要更深。 毕竟这已经是第五次拒绝了。 一而再再而三，老师也知道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摇摇头，“好吧......” “不过......”老师话锋一转，“要是以后知玟你有读研的想法，可以来找我，延世的大门永远为伱敞开。” 他很欣赏眼前的这位学生，各方面都很优秀，是延世大都难得一见的人才和宝石。 不只是脸。 “内，老师nim。” 裴知玟抬起手触摸着胸口刻印的校徽，一本正经的庄重宣誓：“我的第一志愿永远都是延世，也只会是延世。” “其实首尔大也不错。”老师出声调侃打破了他的严肃，“但如果是高丽大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学生了。” 说完，他拍了拍裴知玟的肩，“以后工作了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延世永远是你的家。还有，穿这么少就别在外面玩，赶紧回去，可别冻着了。” “内，老师nim慢走。” 目送完老师离开，裴知玟又看向出口，似乎能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外面刮得起劲的冷风。 他摸了摸单薄的学士服，有点不想出去。 体育馆比外面暖和多了。 ...... 揣着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裴知玟还是走出了体育馆。 跟他想的一样，冷风吹在身上像针扎，呵出的气也在半空变成了看得见的雾。 裴知玟后悔为了方便只穿一件贴身毛衣了。 这个月份冻掉了道旁的树不少树叶，留下光秃秃的枝丫将远处的景色切成碎片。可灌木和爬山虎不受季节影响，除了染上一层黄外依旧郁郁葱葱。 黄绿环绕的元杜尤馆前被忙着拍照纪念大学最后美好时光的毕业生给占领了，举着毕业合照笑对镜头的他们看到裴知玟过来，当即指挥为自己拍照的父母或者朋友调转摄像头，紧接着便是应接不暇的闪光，连带着裴知玟身后的元杜尤博士铜像都照的熠熠生辉。 裴知玟面不改色，眼都没怎么眨，出色的表情管理堪比爱豆。 他已经习惯了。 ...... 四年前的开学季，一张新生偷拍照被上传到了学校BBS上，像是在论坛投下了一颗核弹，下面评论都在问这人是哪个公司的爱豆，没去读东国，居然能来读延世，真有两把刷子诶！ 最后事实证明裴知玟不是爱豆，也不是练习生，更不是只有两把刷子。 他的照片开始出现在学校的公告栏和官网，前缀是“GlobaleaderFellowship奖学金获得者”，“最优等奖学金获得者”.......出色的长相和名列前茅的成绩使得裴知玟在大学圈子里声名鹊起，每到学生选择大学志愿的时候，延世的老师就会拿出他的照片往那一摆，一些原本想去高丽大梨花大的女学生当即选择悬崖勒马，及时止损奔赴延世而来。 新生上的第一课不是着急看课表上有哪些课，而是对学校论坛上他崭新出炉的偷拍照感叹，这种人出现在半岛的顶级学府究竟算不算Kpop的损失？ 裴知玟因此也被称为延世大21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只看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