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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情的人觉得这是三皇子被皇帝陛下厌弃了,老谋深算的,则是在暗自揣测三皇子是不是皇帝陛下下在边关的一步棋。

    要知道,边关的那位老元帅,可是早就绝了后!

    三皇子被逼到这份上,利用他的皇子身份一步步收拢军权,接手边关十万大军,是最好的出路。

    自诩聪明的人从来都是很多的,京城的人九成九都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包括了心眼子比筛子眼还多的众多皇室中人。

    来自京城的消息,在诏安县传的比桃色逸闻还快。

    今儿是太子出巡京郊,怜惜百姓耕作劳苦落泪,明儿就成了几位皇子你做诗惊艳四座,我打马国桃林引得京都贵女芳心暗许。

    就连皇后娘娘都掺了一脚,祝由突然当朝请命,替边关十万将士喊冤,跪求皇帝陛下严查户部拖欠边关军晌,致使十万将士刀钝马虚,身着布衣硬扛敌军刀剑的大罪。

    诏安县以及白光县因为运河决堤,而引发的一场小瘟疫,就在这源源不绝的“京都要事”的遮掩下,悄悄度了过去。

    时隔一个月,杜甫庆再度登了裴宜家的门。

    上次杜甫庆离开时意气风发,只等着升官大喜,这次星夜来访,杜甫庆满身酒气,拎着两个大酒坛子,叫门的声音都带着大舌头的味道。

    钟生一开门,靠在门上的杜甫庆就脚下不稳朝他倒了过去。

    钟生用一根手指戳住了杜甫庆的胸膛,稳稳将人定在原地。

    杜甫庆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着舌头问:“裴宜呢?怎么是你这个闷木头?”

    看来的确是醉的不轻,钟生没介意他言语里的冒犯,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杜甫庆跌跌撞撞往里走,迎面碰上听见声响出门来看的裴宜,杜甫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哭的,好家伙,就连在自己院子里练武的秋天都被吓得跑出来了。

    裴宜转头看了眼远处站在小门外的秋天,抬手摆了摆,示意她回去。

    “裴宜!裴宜啊!我都替你写好举荐信了啊!”

    杜甫庆一声比一声哭的大,边说边泪眼朦胧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未封口的信封,打开给裴宜看。

    裴宜垂眸看去,就见雪白的信纸上,是杜甫庆清秀工整的字迹,这是一封杜甫庆写给京中四院其中一位院长的信,上面详细列举了裴宜位诏安县做出的贡献,力荐裴宜进入学院。

    杜甫庆捏着信,语气哽咽:“本官收到消息,几位皇子殿下联合九门守城官兵造反,局势尚且不明。”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道:“一支北疆军队不知如何绕过了边关驻军,突然出现在了京城外,趁着京都内乱,直驱而入,京城……陷落!”

    第113章 杜若的后续

    杜甫庆带来的这个消息,宛如平地惊雷,炸得裴宜和钟生都暂时失了神智。

    杜甫庆还在哭:“可怜我的若儿啊……早知如此,我怎么也不会逼她入京的啊!”

    说起杜若,便不得不说起聚福楼开张时,杜若在楼梯间与裴宜、钟生偶遇的事儿。

    杜若的少女芳心,阴差阳错落到了一个并非是钟生的男子手里,那男子也以为是哪位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害羞不敢露面,因此乐得与人书信传情。

    长久以往,杜若决心坦白,约了男子见面,两人一碰面,事情便穿帮了。

    闺阁女子不要脸面与外男书信传情,这事说出去哪怕杜若她爹是县令,颜面也要一扫而空的。

    那男子不管不顾提出择日来杜府提亲,杜若心有不甘,回去后找她娘一顿哭,母女俩一顿商量,竟是打算借着杜甫庆的名头,强逼钟生娶她。

    这事儿并没有闹到裴宜和钟生面前来,杜甫庆听了府里人的通风报信,当机立断将夫人给软禁了,又给了杜若两个选择:

    一,是木已成舟,就将错就错与那男子成亲;

    二,是千里迢迢上京,参加宫里的小选,借着皇家严苛的验身手段,向世人证明她的清白,如此才不怕那男子撕破脸闹开。

    杜若两样都不想选,她想嫁给那日救了她的英俊男子。

    杜甫庆也有办法,杜若一日不答应,那他就软禁这母女俩一日,杜若咬牙坚持了两个月,在有一日见到杜甫庆新纳的美貌妾室时彻底破防,终于意识到她若不答应,母亲也可能不再是县令夫人。

    杜甫庆眼眶通红,突然双手抓住裴宜的手,激动地道:“裴宜,老夫这一辈子就得了那么一个闺女,我若想上京救我女儿,你可有什么办法?”

    裴宜吃痛皱眉,钟生则是伸手捏了杜甫庆腕骨一把,同时出言劝道:“杜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无诏私自离开官职所在地,是为抗旨不遵,要下大狱的。”

    杜甫庆只觉得手腕跟撞上了什么巨物似的,痛得他立马松开了裴宜的手,疼得直抽冷气之余,不断甩手降低痛感。

    裴宜看了钟生一眼,下意识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站立,这才对杜甫庆歉意地道:“杜大人对不住,钟生一介武夫下手没有轻重,还请您见谅。”

    杜甫庆的确对钟生不满,却也没生气,他看重的,从来都是裴宜那颗聪明的脑袋,而不是满心满眼只有裴宜,收敛所有光芒只当裴宜的影子的钟生。

    这样的人,不是杜甫庆不识货看不出他厉害,而是再厉害,这种孤狼一般的人,纵使千般拉拢,也不会为他所用。